隨着賈如鵬被槍決,李輝殺人焚屍案,王麗麗投毒案宣告結案。
同時案發的李雯雯割脈案件,最後定性爲自殺,不予上述兩案做併案處理。
王局長看着市日報法制板塊對這起案件的跟蹤報道,嗯!他點了點頭,露出愉悅神色。
擡手腕端起辦公桌上的茶杯,用茶蓋輕釦幾下茶杯邊緣,緩緩吹了吹,慢悠悠的咂摸品味着。
曹警官聽說局長叫他,一溜小跑的來到局長辦公室。
局長辦公室門敞開着,曹警官的身影剛出現在門口,局長擡起頭把目光投了過來,顯然是在等他。
“小曹啊,進來吧!”王局笑着朝他招招手。
曹警官走到辦公桌前,王局把茶杯蓋子往桌上扣着一放,把辦公桌上他跟前放着的報紙,推到曹警官面前。
“拿起來看看!”聲音渾厚,底氣十足。
曹警官伸手拿起報紙,用探尋的目光看了看王局,此時王局眉目舒展,眼角含笑,嘴角都跟着不自覺的上揚,看來局長心情不錯。
他把目光落到報紙上,看到報紙的整個法制板塊,通篇都是關於李輝連環案件的報道。標題大號字體加粗,讓人一眼掃去,過目不忘我市警局破獲連環殺人焚屍案。
無外乎是案件詳細的闡述的基礎上,對警局極盡溢美之詞,對賈如鵬深惡痛絕的控訴……
曹警官面無表情的放下報紙,低着頭,悶聲悶氣的問“王局,還有事嗎?”
王局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開口“怎麼?破案了還不高興?”
怎麼高興得起來,曹警官不但不高興,簡直可以說是悲憤交加。
看到賈如鵬被槍決的報道,曹警官耳邊迴響着最後一次面見賈如鵬時,他心裂肺的哀嚎……
曹警官記得清清楚楚,在審訊賈如鵬時,他一字一句控訴着鄭軍的罪行,反覆強調都算他頭上,冤枉啊!
那些話與他的悲愴交疊起來,成了一個罪犯臨終前懺悔無門的生動詮釋。
而新聞報道爲了博人眼球,什麼窮兇極惡,嗜血殺戮,慘絕人寰這些詞統統用上了,還把賈如鵬稱爲變態殺人狂,焚屍狂!
這些形成強烈對比,在曹警官腦子裡不停的衝撞,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在心頭積聚,讓他覺得胸口發悶。
曹警官迎着王局的目光擡起頭,眼裡一片赤誠“局長,其實卷宗上我標註了此案尚存疑點。況且……”
他停頓了一下,猶豫着下面的話要不要說。最後好似下了什麼決心,他深深吸一口氣“局長,我覺得檢察院判得有點太重了。疑點尚存,不應該判死刑,單看目前掌握的證據,賈如鵬罪不致死!”
曹警官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王局臉上的愉悅的表情慢慢僵住,等曹警官說完,他猛的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撂。
茶杯底與桌面碰撞發出一聲脆響,緊跟着是王局怒不可遏的責罵“放肆!檢察院怎麼判還用你指手畫腳了?”
曹警官低着頭,任憑王局批評。他就知道說完王局會發飆,但他還是要說。
他就是這直率的性格,若是有什麼不讓他講出來,內心的煎熬會讓他痛苦萬分。
王局又灌了口茶,順了順氣,走到門口關了辦公室的門,又重新坐回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往後仰躺着,壓着性子說“小曹,你這個性格很吃虧啊,賈如鵬自己也承認了殺人焚屍,檢察院判都判了,斃都斃了,你還想怎樣?”
“我……我就是覺得判的有點重,他確實有罪,但……”
“行了,別但是不但是的了……”王局打斷了他的話,“這個案子你沒黑沒白的跟,現在終於破案了,計你一功。
不過當初這個案子讓其他警局都看了笑話,功過相抵。”王局打了個哈哈,“你沒意見吧!”
“……”曹警官不知說什麼好了。
“鄭軍的案子怎麼樣了?”王局不打算在賈如鵬死刑的事情上爭執了,跳到下一話題。
“正在偵破中,對了,王局……”既然王局提到了鄭軍的案子,那有些事情必須要向王局彙報。
“什麼?直說!”王局見曹警官欲言又止,刑偵隊的曹隊可是出了名的直炮筒,什麼事讓他吞吞吐吐起來了?他不禁有點好奇了。
“是周旭,周旭可能跟劉長根過敏致死有關聯。”
“什麼?周旭!”王局聽到警局的人竟然捲進案子裡,不由得大吃一驚。
劉長根,也就是那個肇事司機。周旭跟他的死扯上關係了?難怪這個曹炮筒今天也開始支支吾吾了,原來是怕他偏袒周旭。
周旭家有些背景,好幾個直系親屬在政府部門擔任要職,周旭老爸更是**局的副局長,周旭這孩子從小耳濡目染,摸到了官場上的一些門道,所以分配到警局之後,不但搞自己的小團體,還時時處處的溜鬚拍馬。
明裡暗裡的抱他大腿,有時候還打着他的名義,在警局裡狐假虎威。有些事情沒惹出大簍子,王局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王局混官場這麼多年,“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的道理還是懂的。有些事情啊,太複雜,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王局別有深意的微微一笑,“查你的案,畏首畏尾,可不像你的風格。”
曹警官聽完王局的話,王局這是全力支持他破案的,精神爲之一振。之前的壓抑,沮喪等負面情緒蕩然無存,他感覺渾身充滿幹勁,向王局表達了自己一定儘快破案的決心,話別了王局,轉身準備回辦公室。
臨到門口,想起了什麼,收住的腳步
“王局,徐冉讓我給放假了,擔心她跟周旭走的近,對偵破工作造成影響。”
“自己看着辦!這種小事不用匯報。”王局又端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曹警官剛出王局辦公室。只見王局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播了個內線號碼“半小時後來我辦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