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負責任地告訴你,馬上把手機還給我,若是看一眼,你死定了!”
王助理手腳並用,奮力掙扎,嘴上也不閒着,一遍遍大聲警告。
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恨不得衝過去宰了張清揚這小子。
偷襲他不說,還敢看他手機,當律師的難道不懂:知道的多,死的早。死的早,也就是早死。
找死的意思!
捆綁的實在太結實了,他漸漸停下了無謂的掙扎。
他的褲子後兜有個打火機,發現掙扎沒意義之後,他的手偷偷在背後鼓搗着,費力地把打火機扣巴出來了。
咬咬牙,下了狠心。滑着了火機,手腕處緊跟着一熱,他手臂微微抽動,堅持沒兩秒鐘就鬆開了火機。
太TM疼了,他暗暗叫罵着。他以自己是誰啊?特工啊,他就是個走後門的助理而已,練了點三腳貓的功夫,剛剛連一下子都沒扛住。
他是領導本鄉,經熟人引薦,有幸跟領導混官場。他大本事沒有,好在爹媽給了副好皮囊,跟着領導進進出出倒也像模像樣,加上死心塌地的給領導賣命,所以領導也格外擔待。
這些年要是沒有領導的庇護,估計不知道掛多少次了。
張律師聽到王助理的警告,冷哼一聲,把手伸進衣兜,摸出王助理的手機,扣放在桌面上。
見王助理不掙扎了,眼睛死盯着桌上的手機,手卻在後面窸窣着。
張律師剛要警告他別想耍花招,警告的話還沒出口,似乎聽到“噗嗤”的一聲,緊跟着就聞到了燒焦東西的味道。
他鼻翕微動,短促的吸氣,聞出這是丁烷燃燒的氣味。
張律師蔑然的瞥向王助理,揶揄道:“嗨喲,還有打火機呢?”
真是好笑,王助理怎麼這麼蠢,腦袋被打了一下打壞了?辦公室就那麼大空間,打火機火苗只要燃起來,就算不燒什麼東西,光是丁烷燃燒氣味就夠濃重了。
抽菸的人對這味道太熟悉了,他難道以爲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真是腦回路清奇。
王助理有種被當做笑柄的趕腳,這叫一個尷尬,翻翻白眼,“那還不抓緊幫我解開,不然我怎麼接電話!”
張律師這回沒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剛剛已經試探過了,王助理有幾斤幾兩解基本清楚了。解開又如何,就那慫樣,挨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這身手,還混什麼混,估計對付一個都費勁,更別說他和小趙兩個人了。
幕後老大就算想滅口也不會派他的,這點現在可以肯定了。
張律師偏頭向小趙使了個眼色,小趙上前把綁他解開了手腕上的繩子。
剛解開繩子,王助理迫不及待的伸手去夠桌上的手機。
死活差那麼點夠不着!
“死人啊!給我遞過來……”王助理衝小趙嚷嚷道。
小趙一聽,氣的把手機往遠處撥弄了一下。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到辦公室角落裡,看着他在急得直跳腳,無動於衷。
這是成心要氣死他啊!
“張清揚,把手機給我遞過來,聽到沒有!”王助理又衝張律師發飆了。
張律師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助理,眼神中透出一絲瞭然,彷彿參透了什麼重大的秘密。
剛纔,趁着王助理昏迷時,他查看王助理的手機,隨手翻拍了幾張,本來打算事後慢慢研究的。
沒想到王助理神助攻啊!在他的協助下,張律師準確的捕捉到了呼入這通電話的重要性。
他看似不經意的把扣手機扣在桌上時,瞥見了來電顯示:王哥。
有時候你越是強調不讓人家看,就越是激發對方的好奇心。
感謝王助理的強調,讓張律師意識到這位“王哥”是個人物。
再一翻照片,王哥的通話記錄赫然擺在那裡。看來,今天王助理是這位“王哥”派來的啊!
因爲王助理來找他之前,只有兩通電話,一通是打給他的,另一通就是這位王哥的呼入電話。
看來王哥很可能就是上次鄭軍案件真正的委託人,也就是幕後大佬。
張律師看着通話記錄上一串電話號碼,嘴角浮現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賈如鵬和鄭軍到底得罪了什麼人,這個問題從車禍那一刻就始終困擾着張律師。
只需要查查這個電話的登記身份記錄錄,一切就昭然若揭。這讓張律師興奮不已。
也許這種感覺更多的來自於他的職業敏感,每當抽絲剝繭將案件梳理清晰,揪出了幕後的主謀,都會讓他有種成就感。
同樣的,律師行業也教會了他很多,比如,當你無限接近真相,也就意味着陷入危險。
他隱隱覺得這位代號爲“王哥”的人勢力強大。
剛剛僅憑着猜測就襲擊了王助理,綁了人家。查看他手機,私自拍照,掌握了幕後老大的電話號碼……
想到這裡,他向小趙使了個眼色。小趙翻了翻眼皮,不情願的挪過來,把手機遞給王助理。
王助理拿起電話,看着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快速回了個短信息。
直到看着信息發送成功,他才舒了口氣。
手機好多條提示消息,他這個境況,正窩火呢,心不在焉的隨便點了點。
猛然間一個名字闖入眼簾“王剛”,緊跟着這個名字的竟然是“跳樓自殺”幾個字!
王助理心裡一沉,手機上的新聞報道抽象成幾個字在眼前跳來跳去,王剛死了,死了,死了……
王剛不會自殺,他有妻子有兒子,他不可能扔下他們尋短見!
不是自殺,就是被滅口了。王助理的腦子轟的一聲,似乎被炸翻了。腦仁一抽一抽的疼。
他再也沒法淡定了,身子往椅子裡蹭了蹭。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下意識表現。
偷偷翻着眼皮觀察張律師,張律師死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臉看起來詭異又恐怖。
這就是張律師綁了他的原因?領導問賬本,他能去哪裡找賬本的下落,只可能來張律師這裡啊。
而這個張律師顯然是有準備啊,藉口去洗手間,引他到門口,中了他們的埋伏。
領導跟張清揚難道早就認識?
他強迫自己冷靜點,回憶在茶行初次見張清揚的情景。
想找出蛛絲馬跡來,證明自己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