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囂搖曳的火光之中,詭譎的火苗映得整片天地一片通紅,整個竹樓都在燃燒,遠遠看去,彷彿是天的一角被燃燒了一般。
火光之中不斷的傳來喊殺聲,慘叫聲,刀劍交擊的聲音,濃郁的血腥味沖天而起,夾在涼風之中一陣接着一陣撲來,令人不禁作嘔。
“撤!快撤!”
燃燒的火花之中,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個倒在眼前這羣黑衣人手下,樓嘯臉色鐵青,眼底也有些懼怕之意,連忙下令,“趕快將消息傳給五長老,快!我來斷後!快點!”
大樓的據點竟然無故被端,讓他非常的吃驚!
那些手下一邊打邊退,不停的往竹樓外退,眼裡盡是驚恐之意,絲毫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們居然就這麼突然遭到這批黑衣人的襲擊,而且這些黑衣人的武功很厲害,打得他們幾乎無力抵抗,樓中的手下禁不住發出一聲聲駭然的尖叫。
“衝出去!快!快衝出去!”
樓嘯大駭,蒼老的臉上充滿的是那般的驚恐之色。
然而,此時,整個竹樓已經被盡數沖天的火花所包圍。
“一起朝門口衝!殺出去!不然我們都要成爲烤豬,混蛋!”
樓嘯來不及想太多,看着衆手下那驚悚得不知所措的樣子,便是出聲大罵道,“還不快點衝!殺掉他們!不然都得死!”
聽到樓嘯這話,衆弟子才如夢初醒,揮舞着手中的快刀便衝了上去,一起朝門口涌了去。
“今晚你們誰也別想離開!”
話音一落,一道陰冷的笑聲便傳了過來,空氣裡乍然捲來一道狂勁的寒風,燒焦味,血腥味到處在蔓延着,刺骨的冷意讓人禁不住一陣瑟瑟發抖。
“不要管他們,先殺出去再說!殺出去!”
樓嘯眼裡已經出現了慌亂之色,只覺得一股熱風襲來,漫天的火花頓時從天而將,將整個天地都要燃燒了一般。
“啊!”
慘烈的嘶叫聲劃破夜幕,火光之中無數的人影在瘋狂揮舞着,跳躍的火花卻是越發的絢爛,讓這個原本沉寂的夜越發的詭譎起來。
“主子,屬下這就去把那樓嘯的頭顱割下來!”
燃燒的竹樓不到三十丈遠的密林內,風尊使望着眼前被嚇得臉如土色,屁滾尿流的大樓弟子,嘴角不禁勾出一個不達眼底的冷笑來,欣然轉過頭望着臨風負手而立的主子,冷笑道。
這裡正是大樓古族在岳陽城的一個據點,岳陽城附近有大樓的好幾個爪牙,爲了不必要的麻煩,他們這一路過來,順帶也直接蕩平了大樓在途中的一些勢力,當然,都是一別派搶奪地盤的名義乾的。
這裡是大樓古族在岳陽城的最後一個據點,這幾天以來,他們已經一連端掉了他們這裡的好幾個據點,出手之快,恐怕現在大樓的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比如今晚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樓嘯一樣!
“不必,廢了他武功,挑斷手筋放他走,留他一條命本殿還有用。”
陛下那低低的嗓音雲淡風輕的傳了過來,宛如一陣清涼的風悠然拂過雨夜的竹林,轉瞬間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主子,他當初……”
“好了,朕只有分寸。”
不等風尊使將話說完,陛下便突然截斷他的話,一道淺色的淡淡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眨眼間,風尊使便看到了自己跟前忽然出現一塊心形翡翠玉佩,淺淡的幽光映着那明亮火光卻是顯得有些透心涼。
“你過去,讓那樓嘯不小心將這玉佩奪去,然後再廢了他,剁他一隻手!”
陛下大手一揚,不待風尊使應答,便將那塊玉佩丟了過來,風尊使一陣詫異,迅速伸手一抓,接了過來,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便是詫異的望着陛下,“陛下,這是……誰的玉佩?”
陛下微微眯起那狹長深邃的眸子,瞥了風尊使一眼,臉色微沉,嚇得風尊使一怔,這才連忙恭敬的彎腰施禮,“屬下該死,屬下多嘴了!請主子恕罪!”
風尊使自是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的,不該問的,就不能多問。
“你可以過去收拾了,除了樓嘯,其他人一個不留。”
陛下淡淡的落下這麼一句,便忽然轉身離去,黑色繡着金邊的衣袍在冷風之中飄舞飛揚,盡顯冷傲與高貴。
而聽着剛剛這話,風尊使才微微一怔,悄然吸了口氣,心中便是隱約摸到自家主子的心思——肯定就是爲夫人出氣呢!之前樓嘯對夫人那麼奮力的圍殺,主子倒是一直記在心裡。
看來,這樓嘯只能自認倒黴了!
風尊使聳了聳肩,低低的看了手中的玉佩一眼,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的加大,眼底卻是浮現出一道陰狠的寒意,一手抽出衣袖中的快刀,打了一個口哨便迎了上去!
冷風越發的寒冷,迴盪在冰冷的寒夜之中的慘叫聲也是越發的淒厲可怕。
回到岳陽城中的分殿的時候,夜已經很深。
披着一身的寒意,陛下直接奔回房中,剛好還看到坐在牀邊正在收拾行囊的七夜。
而,七夜此刻正是披散這一頭秀麗烏黑的長髮,身上僅僅穿着一件中衣,外披一件外袍,正將兩人的衣物整整齊齊的疊着,眼下,腿上還放着陛下的一件略顯凌亂的衣袍。
‘呼——’
隨着開門聲傳來,一陣凜冽的涼風便猛然入侵,眨眼間便將七夜披散在肩頭的秀髮吹得凌亂,七夜下意識的擡起頭朝門口望了去,果然看到正大步的走進來,轉身關門的某人。
“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陛下徑直的將肩上的大氅解了下來,往旁邊的榻上一扔,一邊掃了坐在牀上的妻子一眼,低沉的開口問道。
七夜也擡頭望着他,然後纔將手中的衣物往牀上一放,起身走了過來,邊淡淡的應道,“某人沒用晚膳,也沒間蹤影,我哪裡敢造次自顧自的。問了他們好多個也不知道你的消息,說吧,是不是跑到哪裡鬼混去了?”
七夜這話落下,陛下當下便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道饒有興味的流光,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望着七夜,緋色的薄脣勾出一道淺淡的笑意,意味深長笑道,“鬼混?”
“岳陽城到底也是西域較爲繁華的城池,乃西域有名的煙花之地,聽說這裡的姑娘個個冰肌玉骨,貌美如花。前些日我們打街道上走過的時候,你不也多看了兩眼嗎?”
七夜輕聲一笑,卻是給他倒了一杯水,往桌邊一擱,轉身又往壁爐里加了幾根柴火。
“七夜,你口中的這個某人素來潔身自好從來不出去鬼混。”
陛下深深的瞥向七夜,眼中似乎含着深意,眼眸微微眯起,然後又繼續道,“再說……”
說着,陛下忽然大步走了過來,端起七夜給倒上的熱茶,抿了一口下去,一個轉頭,見七夜正定定的看着他,明顯就是等着他接下去的話,這才偏過身子,低沉的聲音淡淡刷過她的耳際,“再說,朕這身子只能適應你……”
“去死!”
陛下這話還沒說完,七夜就一把揮舞着手中的柴棍直逼陛下的下巴,陛下縱身一閃,腳尖火速勾起身旁的圓凳朝七夜揮來的木柴踢了去。
只聽到一聲‘啪’,一張名貴的紅木圓凳宣佈壽終正寢。
望着碎了一地的木屑,七夜這才蹙了蹙眉,白了陛下一眼,秀麗的小臉上卻是拂過一道羞惱的緋紅。
“我還冰清玉潔呢!都老夫老妻了還想調戲老孃好玩!”
七夜徐然站起,氣惱的轉身朝門口走了去,然而身後卻傳來某人那放肆的笑聲,聽得七夜覺得極爲的刺耳,忍不住又轉過頭瞪了他一眼,這纔對着門外喚道——
“來人,把晚膳端上來吧!”
“是!夫人!”
“那樓逍遙還沒有醒過來嗎?”
見七夜不爽,陛下自然也是適可而止,拉過凳子坐了下去,一邊問道。
“失血過多,之前還中了寒毒,不死算是僥倖,哪有那麼快醒來?”
七夜沒好氣的應了一句,接過陛下給倒上的茶,喝了一口下去,“他好像中了一種很棘手的寒毒,但是我沒有見過這樣的毒,而且,好像也不僅僅是什麼寒毒……”
“他中了寒冰神掌,西域大樓至高武學,傳說這寒冰神掌本來已經失傳,但是據我所知,大樓目前似乎只有一個人學會此功,當然這不可能是那個人出的手。依此看來,那個吳摩這幾年應該是有了一些特殊的機遇。”
陛下倒是利落的應道。
“什麼意思?你是說吳摩那老混蛋習得這什麼寒冰神掌了?”
七夜蹙了蹙眉,眼底的寒意大盛!
吳摩這老東西,她發誓她一定要親手殺了這麼老狗不可!當年若不是他,說不定都不會有後面的悲劇!一想到這裡,七夜眼中的狠絕恨意更是濃郁了起來,素手緊緊的捏着手中的茶杯,隨時都又能瞬間捏碎!
“嗯,那些人不是說了樓逍遙是中了吳摩的寒毒嗎?而且他們口中的三長老應該就是指他了。”
陛下思量了一下,然後便又是略感凝重的回道。
“這麼說,吳摩那老東西這些年倒是混得不錯啊,都成了大樓的三長老了,本事倒是不小!”
越是這麼說着,眼中的冷峭之意更是大盛——他日抓到這老狗,非要嚐遍所有的痛苦,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憑什麼這些年來,每一個人都備受煎熬,而這老東西卻是混得如魚得水!
“應該是最近剛剛爬上去的,你知道的,這新一屆的長老換代在族長選拔之前。我倒是對他如今的身手有些期待,不知道他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居然讓大樓那些老東西都能接受他成爲他們的三長老。”
陛下淺淺的攝了一口茶,眼底浮起一絲饒有興味的期待。
“我管他是不是什麼三長老,這次,不讓他死在我的劍下,我東方七夜這四個字倒過來寫!”
七夜脣邊勾過一道冷笑,一口喝盡杯中茶,這才擡起頭望向陛下,清亮銳利的眼神似乎都要把陛下給洞穿了一般,“你今晚上到底哪裡去了?風尊使也沒見到人,飄西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你安排的那幾顆棋子什麼時候纔有動作?”
一連串的問題噼噼啪啪的從七夜口中吐出,倒是陛下俊眉微挑,笑道,“放心吧,朕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就是跟夜風出去走走罷了。”
不着急將樓嘯的事情告訴她,畢竟事情纔剛剛完成了一半,他此刻倒是有些心思想讓她爲他吃驚驚喜一下,來滿足他那驕傲的虛榮心。
“我管你對得起對不起!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幾天大晚上的帶人圍剿了大樓在岳陽城附近的幾個據點!”
七夜沒好氣的,又瞪了他一眼,自然是怨某人沒叫上她!
看吧,就是這脾氣!
剛剛還好好的,看着挺溫柔,可是看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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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大家,欠了幾百字,明天再補上。最近操心房子的事情,隔三岔五就得往市裡跑,更新落下了,我得自我檢討一下,不過準備搞定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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