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牡丹被監舍老大逼着回答她不想回答的問題,現在監舍老大又問她怎麼個疼法?她知道不管她回答什麼,都會引來滿堂鬨笑,因爲這些人就是在拿她找樂子罷了。
可是她又不能不回答,如果她閉口不言,就會爲自己引來皮肉之苦,看守所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地方,老油條欺侮新來的,拳頭硬的欺負拳頭軟的,甚至將人打死的都有,你敢不服,那就打到你服爲止。
想了想,花牡丹終於回道:“就是……就是那種好像下體被撕裂的疼痛。”
大家聽後,果然都笑了,每個人都笑得面目全非,如果說蜂蝶苑是地獄,那這裡就是地獄的姘頭。
後來,監舍老大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她都一一回了,那監舍老大才肯放過她,不多時,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鈴聲,大家慌忙站起來,各自拿了自己的飯盒等待着。
午飯時間到了,鐵門打開,大家排好隊井然有序地去食堂打飯,說是食堂並不貼切,其實就是在一露天的地上擺了幾個桌子,桌子上放了幾個大盆,大盆裡面是水煮白菜蘿蔔,上面飄着零星的油花,另外還有幾個大竹筐,竹筐裡面放着黃橙橙的玉米窩窩頭。
花牡丹打好了飯,拿了一個窩窩頭,便像其他女關押犯一樣蹲在地上開吃,所有人都是一個樣,不管你之前是富裕還是貧窮,是千金還是孤兒。
吃完飯再回監舍關着,她所在的監舍算上廁所不足二十平方,卻足足關了13個人,這些人有盜竊的,吸毒的,也有和她一樣賣~淫的,總之都是犯了事的。
此時,花牡丹坐在自己鋪位上發呆,後背倚着牆壁,兩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個地方,一坐就是半天,別人都在聊天說話,倒也沒人管她。
晚飯依舊清淡無比,就是鹹湯窩窩頭,喝一口湯,吃一口窩窩頭,花牡丹沒食慾,湯只喝了一半,窩窩頭也只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準備去倒掉,旁邊有位好心人拉住了她,勸道:“可不敢倒掉哦!那是浪費,會被罰的。”
花牡丹對那人說了一句謝謝,然後逼着自己吃完了,回到監舍,無事可做,只能茫然地坐着繼續發呆,十點熄燈,熄燈後,大家各自睡去,她卻怎麼都睡不着。
後來,迷迷糊糊好不容易要睡着了,又被一個上廁所的人給一腳踩醒了,那人好像就是故意的,進去時踩了她一腳,出來時又踩了一腳,花牡丹敢怒不敢言,只能忍着。
天還沒亮透的時候,外面又響起了哨聲,有知道的說是起牀哨,於是花牡丹跟着大家起來,然後就是疊被子,排隊刷牙洗臉。
她是這個監舍新來的成員,只能排在最後面,可是輪到她的時候,外面又是一陣哨聲,這是集合哨,她都還沒來得及刷牙洗臉,又要跟大家排隊去操場。
操場上人山人海,隊列整齊,沒人敢遲到,遲到是必須要受罰的,監規上面說的清清楚楚,然後就是看守所所長訓話,針對那些新來的成員,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
訓話完畢,就是做廣播體操,做完了操,各監舍的人排隊回自己監舍,然後再去食堂吃早飯,至於早飯就是稀飯鹹菜,那稀飯太稀了,撈半天都撈不出一顆米粒。
從昨天進來,花牡丹就有了屬於自己的號碼,每個被關押的人都有自己的號碼,管教點名時,也不叫你的名字,就叫你的號碼,叫到你的時候,你要第一時間舉手說到!
在看守所待的第三天的上午,負責她們監區的周管教忽然到她們監舍抽查她們背誦監規的情況,花牡丹心裡發虛,這兩天只顧發呆了,根本沒有心情背誦,她現在連一條都背不出來。
那監舍老大不懷好意,舉手道:“報告!周管教,1523還不會背,她平時就坐在牀上發呆,可能是想男人了吧!哈哈……”
1523正是花牡丹的編號,衆人聽了都捂嘴偷笑,其實女人想男人也屬於人之常情,就像男人會想女人一樣。
“不許笑,都給我嚴肅點!”周管教呵斥道,然後看向花牡丹,“你背給我聽聽!”
花牡丹低着頭,不敢看周管教的眼睛,半響後,終於鼓足勇氣,回說自己不會,一句也背不出來!
周管教二話不說,伸手將她拉到了外面,然後在地上劃了一個圈,“你給我站好了,不許坐,不許蹲,雙手抱頭,晚上十點之前,不許回去!”
花牡丹自知有錯,甘願受罰,規規矩矩地抱頭站着,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別人拿着飯盒去打午飯了,而她還在風吹日曬中站着,像木雕似得。
肚子餓了,腿麻了,腰也酸了,花牡丹一陣暈眩,有幾次都差點暈倒,不過她硬是堅持着站下去,最後終於捱到晚上十點時,想着總算可以回去休息了,誰承想剛要邁步,人就一頭栽倒下去。
有值班管教發現了她,送她去了醫務室,吊了兩瓶水,人總算精神了一些,吊完水再被送回監舍,像這種小病根本不可能留她在醫務室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夜。
一星期後,和花牡丹一同被送進看守所的小~姐們都被集中到一個地方開會,會議的內容就是通知她們上面的判決下來了,她們這羣小~姐都被處以勞動教養一年,即日將被押往城南勞改農場服刑改造。
聞言,有人哭泣,有人抱怨,也有個別高興的,這些高興的人或許是聽說勞改農場的待遇要好過看守所吧!
但實際會怎樣,還不得而知,等待她們的還是一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