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你穩住,石頭人打諾手本來就是要抗壓的。”大概是覺察到了陳梓嵐這邊的緊張,老闆很善解人意的安慰道。
“嗯,好!”陳梓嵐聞言鬆了一口氣,這老闆脾氣確實很溫和啊!
不過,回到線上後,她這邊很快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力——男槍幫諾手把兵線推進塔下,她TP上線吃了不少,但之後己方的兵線就開始往對面那邊推過去了。
而諾手那邊也很懂,慢悠悠走上線後,人一杵,線一卡,結果就是陳梓嵐這邊根本不敢過去推線。
更重要的是這諾手拿了一血後直接買了抗魔斗篷,看樣子是奔着水銀鞋或振奮去的,加上幾瓶紅藥水在手,一下子就讓她這邊的Q技能消耗也變得不痛不癢起來。
完了,線被卡了,這怎麼打啊?這直接就崩了啊!
意識到情況不妙,陳梓嵐十分機智的發了一個求救信號,想申請一下野爹支援,就算不抓死對面諾手,好歹過來幫忙推個線什麼的。不然讓諾手卡一輩子線,她這石頭人就真的只能在經驗區內罰站了,唯一的補刀方式就只有Q技能……
那還打個錘子!
但瞥了一眼小地圖,她馬上又抑鬱了——男槍在紅色方選擇紅開,又在上路進行了一波gank,而己方瞎子當時正蹲對面的中單呢,看到這一幕直接去反對面下半野區了,現在人都不在上半區,更別提幫她推線了。
於是,在上路艱難的熬了一會兒,等兩邊都到了四級,罰站了半天,陳梓嵐有點忍不住了,看準了殘血的大跑車就想要用Q去補。
結果補是補到了,人卻被諾手拽了過去。
“完了……”看到諾手E+A+W將自己黏住,陳梓嵐頓時心裡一涼,“我好像又要沒了。”
怎麼說呢,換做一些上單位的老混子,剛剛那會兒多半就忍住了,畢竟上路比中路要長很多,又是單人線,死一次被滾起的雪球實在是太大了——在經驗豐富的老混子眼中,活着蹭經驗是遠比補刀這件事重要一萬倍的。
但,作爲一個打野玩家,陳梓嵐顯然沒有這種老混子的抗壓心態,在崩線後打得憋屈的不行,最後看着自己被對面壓了兩倍的補刀,直接心態炸穿,寧死也得去補那個大跑車,然後就被諾手給E到了。
然而,就在她感覺自己又要送了的時候,一個信號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同時耳邊也響起了老闆認真的聲音:“我來幫你了,你往下走勾引一下,我馬上就到。”
聽到這句話,陳梓嵐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小地圖上的阿卡麗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龍坑門口的位置,並且在匆忙的往上路支援過來。
這單人線的等級才四級啊,老闆你四級就上來幫我了嗎?這也太好了吧?
絕處逢生,陳梓嵐也顧不上說什麼了,一邊還手一邊往下方河道狂奔,雖然自己殘血了,但也用W和E打掉了諾手三分之一以上的血量。
而諾手那邊追了兩步,用一個外圈Q把血怒打出來後,看到河道下面走過來的阿卡麗,也吃了一驚,旋即掉頭就走。
只是……
阿卡麗顯然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在確定諾手沒雙召後,阿卡麗直接閃現過來,一個Q將諾手減速,接着開出霞陣,利用霞陣的移速加成快速出圈,拉出被動後一刀砍出,再跟Q,往前拉被動接平A,再掛E,二段E追擊……頃刻間就將大半管血的諾手揍成了殘血。
於是,大概是覺得走不掉了,或者想利用血怒狀態反打,諾手回頭也在阿卡麗的頭上A出了神王皮膚的狼頭標記,並且在CD好了以後,用W和Q將阿卡麗的血量打掉了三分之一。
不過沒用,阿卡麗靠着被動移速一直貼在諾手臉上,中不了外圈Q,反殺也就無從談起。
但,就在陳梓嵐看着諾手被老闆收掉,打算喊幾聲666以示敬意的時候,一個煙幕彈忽然紅色方一塔下面的野區入口出丟了出來,砸在了阿卡麗的腦袋上——在諾手死的瞬間,對面的打野男槍總算支援過來了。
起手煙霧彈,再接上普攻和Q技能,阿卡麗的血條瞬間被男槍打到了半血以下,看上去有些岌岌可危。
而且最關鍵的是阿卡麗的W和E是在冷卻中的,又沒了閃現,無論是逃跑還是反打,似乎都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男槍來了,要反打嗎?”正常情況下陳梓嵐肯定轉身就走了,她一個三四十滴血的石頭人,被動還沒轉好,男槍E過來A一下人就沒了。
可惜這阿卡麗是老闆,又在關鍵時刻跑過來救了她一命,真要賣了感覺有點說不過去——萬一老闆生氣了要退單或給差評咋辦?
“你有Q嗎?”因爲兵線剛好卡在那邊的關係,雖然沒了霞陣自保,但阿卡麗那邊還是鑽進了小兵堆中,暫時把自己的血量穩定了下來,並且用迅捷步伐回了點血(在征服者還沒改的這個版本里阿卡麗的主流帶法還是迅捷步伐,其次是征服者和電刑)。
“Q還差一點點!”陳梓嵐趕緊道。
“那你等Q好了過來補一下傷害。”老闆。
“啊?”聽了這話陳梓嵐有點意外——你這狀態,又沒W又沒閃,居然還想着反殺嗎?這也太過分了吧?你不知道啥叫人生三大錯覺嗎?
但沒辦法,老闆都發號施令了,她自然也只能在旁邊觀望起來,打算等被動的盾好了以後上去丟Q。
可觀望着觀望着,眼前的畫面卻漸漸有些怪異了起來——之前諾手卡線的關係,藍色方的小兵數量一直是更多一些的,而眼下阿卡麗繞着這些小兵轉圈,靠着一手秦王繞柱,居然半天沒有被男槍A到。反倒是阿卡麗自己等能量回了一些後,利用Q技能打出兩下QA,配合遠程小兵的輸出,將男槍的血量漸漸打得只剩下三百多血了。
“這……”陳梓嵐看呆了,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最後走上前去,補了一發車輪滾滾。
事實上,在她的Q出手後,男槍這邊就已經轉身後撤了。
他被阿卡麗用走位秀成了麻瓜,心裡很鬱悶,又被自家諾手發了幾個問號,更是惱火不已,但確實沒辦法——人家走位太好了,硬秀你,你能咋辦嘛!
至於被石頭人Q中後,對面阿卡麗又補了一手點燃,他倒是並不在意——四級的阿卡麗點燃傷害130,再算上石頭人的Q和奧數彗星什麼的,自己應該也不會死,無須擔心。
可就在男槍即將走入自家塔下的時候,對面阿卡麗竟然也頂着塔跟了進來,用最後攢出的能量Q了他一下。
你不要命了嗎?
沒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無論是男槍自己還是不遠處的陳梓嵐,腦袋裡都浮現出了這麼一句話,畢竟阿卡麗現在的血量依然很低,再挨一下防禦塔和男槍的普攻說不定就沒了,這種情況下爲了補傷害居然還敢進去扛一下塔,這算勇氣可嘉,還是送人頭?
可就在下一秒,在硬捱了一下男槍的平A與防禦塔的傷害後,阿卡麗居然真的活着從塔下走了出來——10滴血,在點燃燒死男槍的那一口凱旋迴上來之前,陳梓嵐很確定阿卡麗當時真的只有10滴血。
這都不死?血量算這麼準的嗎?
陳梓嵐一瞬間有些吃驚,忍不住拍了拍手,輕聲驚歎道:“老闆你這波好帥啊!”
但說完這句話,她看了看老闆那近乎於空了的血條,又看了看慘死於塔下的男槍屍體,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對啊,我纔是大神陪玩吧?應該是我來帶你上分如喝水的吧?爲什麼上來就是你在關鍵時刻救我一波,還秀了一波極限反殺?
咱倆到底是誰帶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