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我?”更讓畢晶肝膽欲裂的是,聽了小龍女的話,母老虎不但沒有覺得奇怪,反而笑起來,“好啊好啊——要不要行拜師禮?要不我敬你一杯拜師酒?”
畢晶整個後背都一片冰涼,這女人究竟是看出什麼來了,甚至已經猜出小龍女是誰來了?還是她已經喝糊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更可恨的是,殷素素也在一邊添亂:“其實我武功也還不錯,也可以教你兩招的啊!”
你瞎湊什麼熱鬧啊!畢晶恨不能跳起來,一把堵住殷素素的嘴,還嫌這兒不夠亂啊是怎麼着?還沒等他說什麼呢,蕭峰也在一邊微微點頭:“呂家妹子身體輕靈,性子機變,和你們的武功倒是對路子……”
又來一個湊熱鬧的!畢晶只覺得後腦根陣陣涼風吹過,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這幫人什麼毛病,母老虎給你們灌了迷魂湯了,還是喝醉了智商集體下線,怎麼一個個嘴上也不按個把門的的呢,平常教你們那麼多保密知識,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合着一句也沒聽進去是吧?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再說下去就算母老虎看不出來,這幫人也得把自己老底兒泄`了!
眼瞅着母老虎已經端起杯子來想要拜師了,畢晶猛一咬牙,媽的豁出去了,就用最後那一招吧!就算徹底惹惱了母老虎,也必須把這事攪黃了!
“餵我說,你不是出去搞無間道去了嗎,怎麼沒兩天就回來了?採訪不順利,受委屈了?”畢晶下定決心,伸手在母老虎肩膀上一推,翻着白眼道:“總不會是準知道今天我請大夥吃飯,特意趕回來蹭白飯的?”
這純粹就是沒事找事,沒話找話,而且話說得賤呼呼的,針對的就是母老虎今天不怎麼對勁兒的神態。畢晶太瞭解母老虎了,這女人暴力,說話能懟死人,看誰不順眼絕對不留情面,缺點一大堆。但她也有一個優點,就算是和她不怎麼對付的,也不能否認,那就是——大氣!大事小情很少跟人斤斤計較,吃了什麼虧也從不往心裡去,你說她豪爽也好,說她沒心沒肺也行,反正就憑着這性格,這女人在報社同事裡頭看上去人見人怕,但其實人緣和評價都還不錯。
只除了一件事:工作。
作爲報社最年輕的有編制的記者,這個妞兒對工作之認真,簡直像是魔怔了一樣,充滿着變`態般的偏執。每一個事件,她都恨不得挖出來示衆,每一個細節,她都恨不能對得一丁點錯漏都沒有。尤其這妞兒還極其熱衷於所謂新聞監督,整天不是在當臥底,就是在去當臥底的路上。
也只有在工作中,她纔會跟人較勁,也不管對面究竟是誰,上至主任老總,下至校對照排,她都能跟人爭得面紅耳赤,拍桌子砸凳子的。也只有採訪或者發稿不順利,纔會讓這小妞一副受了委屈的受氣包模樣,也不和人爭辯,卻在心裡鬱悶老長時間。
在這個普遍佛系的年輕人當道的年代,在這個記者普遍要麼等通稿要麼抄文件混吃等死的媒體,母老虎簡直就是個異類!
也就是因爲這一點,畢晶才從表情上判斷,這母老虎一定是在採訪過程中受了什麼委屈,再加上這次母老虎出門才兩天就蔫不出溜回來了,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超過百分之九十九,而且是不但令人鬱悶,還令她憤怒的那種。
雖然這時候去揭母老虎傷疤,要冒着極大風險,幾乎一定會成爲鬱悶兼憤怒的母老虎的出氣筒.但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只要能轉移母老虎的注意力,別說當出氣筒了,被爆捶一頓都行啊,只要不打到生活不能自理,那就沒什麼是不能挨下來的。當年佛祖割肉喂鷹,地藏王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今兒個哥們捨身飼母老虎,也一樣那麼偉大的啊!
“砰!”聽了畢晶的問話,母老虎猛然一拍桌子,畢晶心裡就是一哆嗦,果然啊,這就來了!
“我……”母老虎拍完桌子,忽然臉色一黯,兩眼直愣愣看着桌子,一言不發,過了半天忽然端起杯子,猛一仰頭一口乾了,把杯子重重撴在桌上,低頭不語,眼圈卻好像有些紅了。
咋回事啊?畢晶就是一愣。
剛剛問完那句話,畢晶已經做好母老虎發飆的準備了。罵人,爆粗口,對自己下毒手,哪怕撒潑打滾呢,畢晶都能接受,可怎麼忽然來了這麼一手?母老虎變受委屈的小綿羊了?我褲子都脫了……不對,不是這句,我都準備接受虐`待了,你給我來這個?
可是看着母老虎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畢晶心裡就是一陣不舒服,這是受了多大委屈?
“你怎麼了?”畢晶口氣不由自主軟下來,“出啥事兒了?”
這時候別人也看出母老虎有點不對勁了,蕭峰放下杯子,關切地看着這邊,凌霜華問:“是啊,妹子你怎麼了?”
母老虎也不說話,抄起瓶啤酒起開,也不往杯子裡倒,直接一仰脖,咕咚咚一口灌下去大半瓶,又把瓶子使勁磕在桌子上,抹了抹嘴邊的泡沫,強笑道:“沒事兒,大大夥兒今天高興,不說這掃興的話了!”
一桌子人都把杯子筷子放下了,一起看着母老虎,凌霜華搖搖頭,柔聲道:“有什麼委屈你就直說吧,你心裡有事,以爲我們這些人還能吃得下去?”
小龍女也說:“是啊姐姐,你就說嘛,是不是胖子欺負你了?”
畢晶舉手不滿道:“管我什麼事啊?”心說我倒是想欺負她來着,可也得有這本事啊!
小蘿莉抱着母老虎,撒嬌道:“涵涵姑姑你說嘛,蕭伯伯,畢叔叔可有本事了,他們一定會幫你的。”
畢晶大樂,到底是秀兒小寶貝兒會說話,哥們兒這就和蕭峰並列了!不過看了眼母老虎,歡樂的情緒持續了不到三秒鐘就煙消雲散了,着急道:“到底啥事兒啊,有什麼不能說的?”
“說就說!”母老虎呆了半晌,猛然一拍桌子,罵道:“他`媽`的!”
畢晶滿頭的汗啊,這小妞兒就是彪悍,隨便一開口就語驚四座。不過,彪悍纔是母老虎的本色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