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科在一邊聽得目瞪口呆的。他見過狄雲,也知道這年輕人挺老實,卻不知道他功夫也挺好,更從來沒見過他參加訓練,怎麼這些人說得這年輕人很了不起的樣子?他真能一槍把八國聯軍挑了?那些人跟棒國隊這些可不一樣,那都是有真材實料的真正格鬥家!不過想想蕭峰和殷素素這種超級高手,在想想訓練的時候胡斐丁典和宋青書那強大的身手,心裡還真不敢說這年輕人做不到!只不過,老畢家裡這能人異士也太多了吧?真不知道他從哪兒交來的。
另一邊,畢晶卻一個勁地翻白眼,這幾個沒節操沒下限的,爲了出場臉都不要了,拍狄雲馬屁這種事兒都趕出來了,而且居然說得這麼肉麻,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至於丁典的想法他也瞭解,還是跟白天同一個理由,願意讓狄雲在下面多觀察觀察,免得上臺不適應,見有人掙着搶先出場,也就順水推舟了——這小算盤打得夠精的,估計魯免貴他們不掙,自己安排狄雲第一個出場,這位大哥也得跳出來把事兒攪和黃了。
這一個個的,就沒一個省油的燈!畢晶哼了一聲,翻翻白眼道:“那就是你們先上了啊,到時候可別丟人顯眼就好了!”
“怎麼會!”王方魯仨人見畢晶答應,喜從天降,胸脯拍的咚咚響,“我們會努力的!”那神態跟小學生向班主任下保證似的。畢晶也懶得跟他們矯情:“那就這麼定了,老魯第一,老王第二,老方第三,小丁第四,老李第五,小胡第六,後面隨便,老胡往後排最後一個好了。”
心裡說反正到時候真打起來,估計最多到胡斐這兒就打住了,後頭根本就不用出場。自然,宋青書這種心高氣傲的,歐陽克這種風流自賞的,目標其實放在個人賽上的,一般人他們還真不一定樂意出手。
見大夥兒沒什麼反對意見,畢晶拍拍手:“那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大家回房間好好休息,準備明天開戰!”衆人轟然應聲,各自散去。畢晶看看胡科,忽然對吳小玲擠擠眼:“小玲姐你呢?留在賓館休息還是……大夥兒都是單間哦?”
“我……我回去了……”吳小玲臉色一紅,急忙站起來。
“死胖子!”母老虎笑着拍了畢晶一下,正色對吳小玲道,“小玲姐你還是留下吧,抱着孩子跑來跑去的,對孩子不好,萬一再受了風。反正這兒房間多的是。”
吳小玲低頭想了想,看了看懷裡已經熟睡的孩子,輕輕點點頭。母老虎看她神情,忽然也擠擠眼:“多個人照顧也好,反正晚上也沒人查房……”
吳小玲和胡科同時面紅耳赤,倉皇逃竄,母老虎咯咯嬌笑。畢晶小聲嘀咕:“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母老虎一瞪眼:“你說什麼?”
“我說你會說話會辦事,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別別跳。”畢晶急忙改口,一邊胡說八道,一邊眼珠子亂轉,“我說大夥兒都走了,咱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回去?你傻啊!”母老虎奇怪道,“國家難得大方,這五星賓館每個隊包了一層樓,你還要回家?想給國家省錢啊是怎麼着?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死胖子!”母老虎大叫一聲,騰身跳起來就打,畢晶早有準備,哈哈一笑腳下一滑,呲溜一聲就閃門外去了。砰一聲把門關上,嘿嘿笑道:“這間豪華套房給你留下了,晚安哈!”
母老虎追到門口,輕輕靠在門邊,忽然臉一紅,噗嗤一聲樂出來,輕聲罵道:“死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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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常山體育場內外,又早已是人山人海,九點整比賽纔開始,不到七點就已經擠得水泄不通。都不知道這麼些人打哪兒冒出來的,來這麼早又想幹什麼。甭管認識不認識,也甭管有票的沒票的,幾乎所有人都在興緻勃勃地高聲招呼着,吆喝着,討論着,甚至爭吵着。而它們討論或者正吵得主題只有一個,今天的比賽,誰將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八點,三支隊伍分乘三輛豪華大巴,在警車護衛下呼嘯着前往場館的時候,看着沿途熙熙攘攘的人羣,雖然昨天已經體驗過一次,畢晶還是忍不住目瞪口呆,繼而又得意起來:“還得說哥們兒有先見之明吧,要不是前兩天比賽都選在白天,先不說打了一天架怎麼休息,趕上晚高峰半夜都趕不到場館你信嗎?”
一車人聽畢晶自吹自擂,誰都懶得理他,自顧自要麼聊天,要麼望着車窗外發呆。畢晶說了半天,見沒什麼人理會自己,居然也沒覺得無趣,盯着車窗外看了一陣子,忽然又嘿嘿樂起來。
“又怎麼了你?”母老虎佯怒道,“別老一驚一乍好不好,好好的又笑什麼呢?還笑得這麼猥瑣。”
“我高興啊!”畢晶指指車外一溜兒四排十六輛開道的警用摩托,還有前後四輛警車,無比得意道,“我怎麼覺着跟我們結婚車隊似的呢?咱車上還有好幾對新郎新娘……別動手啊你——也不對,結婚哪兒有警車開道的?對了!”說着一拍大腿,“是迎接外國元首!什麼總統啦首相啦,纔有這陣勢呢!想不到我畢胖子也有這一天啊,還能享受到這待遇,簡直不虛此生啊!”
“總統?首相?小同志你這思想很危險啊!”母老虎故作吃驚狀,“難道你想造反?老孃可不跟你幹這個!司機停車,我不要受這個人的牽累!”
“切!沒見識!誰說要當總統首相就得造反了?禪讓不行麼?隔代指定接班人不行麼?咱有了錢買個小島自立爲王不行麼?”畢晶對母老虎的驚恐表現十分鄙視,隨即又興高采烈起來,指指一整車人,“你們也就跟着我,纔有這待遇吧!這輩子有這一次,別說這車是開往賽場的,就是開往刑場,下車就全斃了都值了啊!”
“我靠死胖子你說什麼呢!”一車人本來聽這倆人逗咳嗽聽得挺開心,沒想到這死胖子居然胡說八道說到自己身上了,而且還用這麼黴氣的比喻,登時大怒,指着畢晶鼻子一通大罵,恨不能當場按住這死胖子,暴打一頓。
跟這幫人的輕鬆笑鬧比起來,另外兩支隊伍的氣氛就要嚴肅得多。
棒國隊那邊一片沉默,臉色都難看的要死。昨天連續兩場近乎恥辱的失敗,讓他們臉面盡失不說,國內媒體上的一片譁然,更讓他們感受到極大壓力甚至是生命的威脅——幾乎全部媒體都在痛罵,宣稱從金一煥以下每一個人,都丟了大棒民國的臉,是棒國的恥辱,應該自裁以謝天下,向全國人民致歉,號稱給他們寄刀片寄子彈的民衆,更不知道有多少。不過倒是沒有出現上天台跳樓或者當衆切手指切腹的極端事件,當初那幫吵吵嚷嚷棒國隊輸了就自殺的,現在是一個履行諾言的都沒有,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刀子剌在身上,誰痛誰知道。
更悲催的是,明明已經輸成這樣了,哪怕稱病躲起來不見人也好啊,可按照上午這場比賽之後,還要舉行個人對抗賽第一輪的抽籤儀式,他們還不能不出席。想退賽?別說身爲運動員,因爲怕輸就退賽丟不起那人,就算是身體快殘廢了被迫退賽,一樣得被人噴出翔來,隔壁這大國某世界冠軍退了回賽差點被噴到十年不敢見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更何況國內媒體已經在叫囂,如果在個人賽還不能有更好表現的話,他們就別遊着泳回棒國吧!
可是,自己最好的選手,十個對一個車輪大戰,用盡全力都贏不了,個人對抗還怎麼表現啊!這幫棒國隊選手想死的心都有了。以致於遠遠看見這幫人悲憤欲絕的臉色之後,畢晶都忍不住爲他們感到發愁和擔心。萬一金老頭兒在有個好歹,可是在太對不住人家了……
至於八國聯軍隊那邊,心情倒是沒這麼凝重。雖然昨天中華古武隊的胡科表現令人驚歎,而自己這邊相對差了一點點,但西猜和龜生太郎只是隊裡實力最差的兩個,他們相信,接下來自己的勢力一定會給對方一個深深的教訓,留下終身難以磨滅的印象。畢竟世界排名第一第二的格鬥王者,不是靠吹就能吹出來的。
不過問題在於,這幫人在國際拳壇上你爭我搶,早有心病,幾乎每一個都互相看不順眼,沒有揮拳相向就已經算是給“隊友”最大的面子了,關係融洽和睦相處?想都別想!
神色各異地的三支隊伍坐到擂臺下時,大屏幕畫面也已經準備好,正在播放昨天比賽的精彩回顧,特別是胡科浴血奮戰連克強敵的鏡頭。看着自己這邊一個接一個被同一個人擊倒,棒國隊一幫人臉都青了,畢晶覺着現在給他們一把刀,備不住這幫人真能當場自裁。
但場上的氣氛,卻隨着一個個精彩畫面,一下子就達到了白熱化的高潮。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胡科!胡科!”的呼喊聲從低到高,瞬間就高漲起來。一開始開始紛紛亂亂各自呼喊,都能沒用幾秒鐘,就變成了全場用同一個節奏放聲高呼:
“胡科!胡科!胡科!”
胡科那兒見過這聲勢,他昨天在場上奮力拚殺,誰都沒虛過,現在卻多少有點窘迫,吭吭哧哧地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你娃這影響力,真了不得了嘿!”畢晶嘿嘿笑道,繼而有點幸災樂禍,“以後是不是也得帶個墨鏡啥的纔敢出門了?還有,多給小玲姐置辦兩身漂亮點的行頭,跟你一塊走大街上纔像樣子嘛!”
胡科越發窘迫,卻也有點擔心起來,真要跟畢晶說得似的,不戴墨鏡都出不了街,這日子還有法兒過嗎?
畢晶瞧了他一眼,搖搖頭道:“你這樣完全不行啊我跟你說,站起來,對看臺招招手,跟大家打個招呼!”
胡科真就站起來,對四面看臺揮揮手,不過動作僵硬又機械,最多也就跟提線木偶差不多,還不如驢皮影呢!周圍一羣人都被他的動作逗得哈哈直樂,母老虎靠在畢晶身上一變樂一邊拍他:“成心的吧你,你可太壞了!”
但看臺上卻完全是相反的反應,看着昨天這一戰的英雄居然對着自己揮手招呼,而且神情還那麼憨厚,跟昨天場上表現有種奇特的反差萌,頓時歡笑一片,一邊笑還一邊鼓掌高呼,“胡科胡科”的聲音簡直方圓十里之內都聽得見。
歡呼聲中,比賽時間就要到了。大屏幕畫面上,高景亮和老K已經在演播室裡正襟危坐。
“看這聲勢,胡科的呼聲很高啊!”老K對場上觀衆的反應也有些吃驚,笑着問高景亮,“你說今天他還會不會第一個出場?然後繼續連勝?那可……那可太刺激了!”
“切!”幾乎每一個關注這比賽的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同時發出鄙視的嗤笑。開什麼玩笑,這問題簡直就是個棒槌,要麼就是沒話找話。沒見胡科昨天累成什麼樣子了,怎麼可能在上場,還打頭陣!
果然,高景亮也微笑着搖搖頭:“恐怕是不可能,他昨天體力嚴重透支,不是一會兒半會兒能恢復過來的,現在的科技和醫學手段還沒到那個地步。他今天還能正常人一樣出現在比賽現場,就已經夠神奇的了,說明他們的醫療團隊有着部位常人所知的手段和水平。”
畢晶看看又跟胡斐坐在一起說悄悄的程靈素:“真這麼神奇?隨便怎麼累都能很快恢復的?嘿嘿!”
程靈素瞥他一眼沒說話,母老虎卻偷偷在他後背上重重擰了一下,這個死胖子,什麼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得變得那麼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