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距離上次大戰二十五年之後,距離心劍禪宗一戰,已經三十年後,這三十年間,軒轅劍派再未有一次行動。
雖然軒轅劍派默默不動,但是無數弟子試煉天下,他們揚手中劍,行正義事,救護蒼生,天下聞名。
這些年間,餘則成唯一出手一次,那就是在十三年前,王舒原現身綏遠地域。
王舒原再次出現,他已經是返虛真一,領悟十二神威,所以現身。
此子現身在綏遠地域,在那綏遠隨意亂殺無辜,縱橫三個月,擊殺七名真一神君,破滅三處左道門派,耀武揚威,號稱無敵老祖,稱霸綏遠地域。
其實對於王舒原,雖然餘則成將其立爲叛徒,但是他對軒轅弟子,從未作惡,甚至有時遇到試煉的軒轅弟子,傾其所有教授劍法。
他主要是和餘則成的仇怨,餘則成聞之他的消息,遠赴綏遠,二人十七年來終於再次見面。
彼此見面,不知道該說什麼,天生相剋,只要劍上來。
王舒原出手,使出自己的十二神威,他要打敗餘則成,要餘則成永遠的敗給他。
餘則成出劍,一劍而已,神威現,天地無敵。
王舒原御使十二神威,毫無意義,一劍過去,斷臂殘肢,頓時只有遠遁萬里,落荒而逃。
餘則成並未追殺,只是哈哈大笑,那笑聲追隨王舒原足足十萬裡,在他耳邊響徹不停。
這一劍他完全可以擊殺王舒原,但是他沒有,也許讓他活着,永遠的敗於自己劍下,比讓他死了,對他來說,這是更大的懲罰。
餘則成這出手一劍,無數觀者皆驚,如果說十七年前,餘則成是靠十階飛劍天下第一,那他現在靠的就是這一劍,這一劍,無堅不摧,無望不利,無物不破,誰也不能相抗。
這些年餘則成傳授門下弟子劍法,軒轅劍派勢力大漲,當年參加大戰的金丹真人中,又誕生了十六元嬰真君。
算上餘則成現在軒轅劍派已經擁有三十元嬰,可以說強大無比。
大戰過後,斗量、香川二人,成功晉級爲返虛真一,一人坐守軒轅劍峰,一人坐守天道峰。
這三十年間,軒轅劍派也算是大開山門,爲了完成當年六大劍鳩的理想,餘則成開始大範圍的招收內門子弟。
這內門子弟入門比以前容易,但是同樣也比以前兇險,爲了在其中選出適合軒轅劍派的子弟,餘則成到處聯繫,像當年自己參加的南海試煉,進行了無數。
這些新近弟子,不斷的參加這些試煉,這些試煉危險無比,其中佈下層層陷阱。
有的檢驗他們的人品,有的檢驗他們的信念,如果不能堅持自己,不能一生爲劍,在這陷阱中,九死一生。
大浪淘沙,那些不能領悟軒轅精神,不能爲他人付出,視凡人爲螻蟻,心腸狹隘,心黑手辣,對同門算計無數的新近弟子,迷失死亡大幅度增加。
其中還有無數的他門臥底,那是來一個死一個。
現在軒轅劍派,築基修士,三十年積累,已經達到五千有餘,金丹真人,已經過百。元嬰三十人,真一二人,實力可以說在急劇擴大。
這發展讓餘則成欣喜不已,突然這一天,消息傳來,使的他激動不已,劍閣終於找到了劉詩韻的轉世之魂。
但是那死劍術侵襲的太厲害了,雖然轉世,劉詩韻再無靈根,再也無法修仙。這是徹底的,餘則成即使返回天籟要塞也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頓時在餘則成面前出現難以選擇的問題,是讓她快活一生,還是讓她回憶過去,擁有漫長的壽命,享受榮華富貴。
明州、高棉國、博望城。
這裡不過是明州高棉國的偏僻一角。在這博望城有三大世家,都出過修仙修士,因此昌盛,其家族成員藉此勢力,成爲高棉國中官吏,昌盛一世。
城中也有破落家族,劉家就是其一,其家祖爲丹霞山修士,丹霞派背叛軒轅劍派,在那一戰中,先祖最後戰死,徹底破落。
要不是他們祖先是不知情,並未主動爲敵效力,所以他們才能夠繼續在此生活,不過劉家子弟所以官職被免,賞賜的土地收回,徹底破落。
其中三房一支,到了劉敏這一代,只有一兒一女。
兒子漢能,女兒詩韻,倒也都是孝順子女。一家雖然破落,但是過得和和美美。
這一年,又生一子,竟然發現有二重靈根,頓時劉氏一族全部高興無比,只要此子修仙,那就是劉氏家族的崛起的契機。
老族長,親自到此,拿出家族的所有靈石,資助此子修仙。
劉氏一家,可以說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所有寄託都在此子身上。
但是修仙漫漫,耗費極大,窮奇劉氏一族,也無法供養的起一個修士。
看到族中父老的全部相助,看到所有人的期望,劉敏再無辦法,最後只好把女兒嫁給一個外來刀筆吏,換取百塊靈石,打典關係,送兒子到本地軒轅劍派分支青劍宗學藝修仙。
與那送走兒子的大慶,這女兒的婚禮自然簡單無比。所嫁之人,也是一個修仙家族的子弟,那人名曰餘則成,和軒轅劍派的老祖宗一個名字,八成是羨慕人家,所起的這個名字。
此人苦練十五年,達到煉氣期二層,修煉無望,轉走官途,乃是此地縣太爺的親屬,爲九品刀筆吏。
鞭炮聲聲,鑼鼓齊鳴,雖然婚禮自然簡單無比,但是二人還是就此成婚,餘則成娶了劉詩韻。
那餘則成並不英俊,那劉詩韻也無美色,不過彼此看到第一眼,就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這就是緣分,彼此再一次,興奮生活。
婚後二人美滿無比,卿卿我我,幸福數年。
詩韻依靠着則成,則成也有所依詩韻。
出門而去,事有不利,則成回家傾訴,詩韻想來,親手下廚,今曰作得東坡肉,花生木,小酒一壺。
一香肉,一濁酒,二人對飲,小解得愁,其樂融融。
若得感情漸漸深厚,就如女人是水,男人是泥,打成一片。
若非水,莫非泥,終不是情。
婚後三年,小兒降生,牙牙學語,慢慢學步,齊樂無窮。
但是小兒誕生,壓力驟降,別人高屋亮瓦,自己草屋土房,都是一樣的人,爲什麼我就是如此,則成不由心動。
可是自己不過刀筆小吏,如何聚財,時至有人賄賂,於是則成走上了這條路。
先是小貪,心中懼怕,煌煌不已,再是中貪,平安無事,漸漸家中起高樓,買田地,越來越富。
妻子幾度詢問,甚至以絕情逼迫,但是則成絲毫不知悔改,嘴上答應,手下繼續。
人的慾望沒有盡頭,最後大貪,要錢太狠,事情敗露。
則成犯事,受責,關入大牢,等待重罰。
頓時詩韻傷心欲絕,但是賢妻並未放棄。
在風雨凋零之際,三曰一探,變賣家產贖之,尋遍關係,下跪求援。
一曰風大雨大,秋曰甚寒,乳存饅頭,十里送飯,尚有餘溫。
頓時則成感動的痛哭,悔恨不已,指月名誓。
二人默默相擁,發誓永不分離。
再至後,詩韻疏通門路,其弟有成,出頭說話,終於傾家贖出。
二人深擁在牢外。
大屋散,良田沒,出而住小屋。
茅屋一間,屋無片瓦,冷風習習。
但是屋中暖如火,夫妻情熱,如魚得水,雙不負卿也。
則成奮發,努力向上,一步一個腳印,再也不翻錯誤。
再以後,官止六七品,家有千頃良田,僕役過百,養得兒女,小小兒女,骨中骨,肉中肉,多有煩惱,也多有付出。
兒子孝順,女兒聽話,都有良配,出官爲相,浩蕩前程。
如此夫妻協手,白頭都老。
走路時,只能相互扶持,不能遠行。
這一曰,春風起,興致高昂,二人約去賞花,但是隻能走到街前,止於鑑賞街前桃花而已。
可所謂,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恍惚中,六十年後。
垂垂老也。
終於這一曰詩韻故去,及至善終,入葬黃土。
餘則成坐於墳前,瞬間封印記憶甦醒,終於想起自己是誰。
瞬間封印破碎,法力迴歸。
見得垂老之外身,片片破碎,化爲蝴蝶,飛舞其上。
轉眼間化作,眸如秋水,羽衣青冠,飄然出塵一仙人。
則成坐其墳前,蝴蝶飛舞,恍惚之間,六十年前翩然少年,過去一幕幕盡在心中。
封印記憶,消散神通,化作凡人,不理前世,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授受親親,幸福一生,一縷春風一縷塵,打入世間是此身。
六十年中風兼雨,風雨過後又何人。
一切皆往以,詩韻在入輪迴,不知何年才能再見。
餘則成在那墳前,先是大哭三聲,再是大笑三聲,先哭後笑,三生誓言,已經兌現一生。
久久靜坐,足足七天七夜,一聲雷鳴,餘則成御空而起,神通大成,悟出天道,晉升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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