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寒冰帷幕,遮擋了那些還在肆虐的狂風和暴雪,將那一片寧靜留給了這座冰幕之下的庭院。
空氣,很冷。
似乎伴隨着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夠感受到肺部裡面充斥着那種陰冷的觸感,每一片雪片都會侵蝕咽喉,融入肺泡之中,然後將這些冰冷直接扎進自己的血液裡面。
決鬥場
圍繞着決鬥場的半月形看臺兩側,天羅教和天地派的人已經緩緩入座。兩派人中間的一百餘人也就是充當旁觀者,他們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那兩派的人現在也全都是注視着對方,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每一張桌椅旁,都擺放着一些糯米糰子和一個水壺,充當小食。不過現在,何所至卻沒有任何心情去品嚐這些糰子。他的雙眼直接凝視着正對面正中間座位的黃天真人。眼神中,幾乎快要噴出火來!
黃天真人的態度沒有那麼的激進,但是在他的身後,天地派大弟子蕭萬里,他的雙眼中卻是蘊含着些許的怨毒,直接緊盯着對方面的何所至。
何所至似乎注意到了這個天地派弟子的眼神,冷哼一聲,收回視線。
嗚————————!!!
號角聲,從宮殿的頂端悠悠揚起。
伴隨着這一陣號角聲,那些侍女們排成一排,一個接一個地走進觀戰臺,在每一大塊的旁邊走道上站立,準備隨時聽候吩咐。
侍女走完之後,就是一大羣的野獸緩緩踏入這塊擂臺。他們在擂臺的四周團團圍住,然後背朝擂臺地坐在地上。
每一頭野獸的雙眼中都透露着一種絕對不允許侵犯的堅決。似乎只要有任何一個不經過允許的人想要上臺,它們就會立刻一擁而上,將其撕成碎片!
緊接着。擡起頭,一陣陣的翅膀呼嘯聲從宮殿那邊傳來,私下分散着,蹲立在四周的各個高柱和房樑之上。就像是一個個的監視。儘量將任何的意外全都消減在所能夠控制的範圍之內!
之後……
“首先,感謝諸位能夠在百忙之中。前來參加此次由我們宮主所舉辦的這場調停大會。我代表廣寒宮的宮主,在這裡主持這場調停大會。既然大家進入了廣寒宮的地界,那麼就希望各位能夠遵守廣寒宮的規矩,不要做出讓我們宮主爲難的事情。”
上臺說話的。是一頭體型壯碩,看起來足足有兩個人高的巨大馴鹿!
這頭馴鹿頂着那美麗的分叉,環視了一下四周之後,點點頭,繼續說道——
“如果各位有任何膽敢做出對宮主不敬,或是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私鬥,陷害等其他不符合‘仙’之規矩的人的話。那麼下場……”
“嗚哇——————!!!”
一聲慘叫,從長屋那邊突然傳來!緊接着,一個人如同炮彈一般被彈射了出來,在地上連續翻了好幾個滾。顯得狼狽不堪!
緊接着,一頭熊貓邁着極爲穩健的步伐和迅捷的速度,同樣從那長屋之中衝出!還不等那人站起來反擊,這頭熊貓手中的長棍猛然敲向他那想要站立的雙腿,一鉤,再一掃,直接將他再次死死地壓在地上。
“廣寒宮不是讓你來下毒的地方!既然你是抱着暗殺的心前來,那就請離開吧!”
說着,熊貓的長棍一挑,將這個人類的身體硬生生地挑起,同時揮出一掌,沉重而迅捷地轟在了那人的胸口,再次將其打飛出去,被一頭大猩猩直接從後抱住,冷笑一番之後,帶向宮門的方向。
“那個人……不是肖力嗎?”
“怎麼?你認識?”
“嗯,他之前想要侵入某位小姐的閨閣試圖姦淫,我恰好路過,就和他交手,將其打退……啊!那個長屋,不正是我居住的屋子嗎?”
觀戰臺上,互相交流悉悉索索的聲音不絕於耳。一直到那頭馴鹿再次開口之際,纔算是有些減輕:“各位也看見了,如果不希望一個人被孤零零地丟在雪媚娘之中的話,還請各位遵守此地的規矩。”
“夠了!這些繁文禮節我們都明白了!我只想知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喊話的,是蕭萬里。
這個男人緊緊地捏着手中的劍,狠狠地,將劍鞘敲向腳下的冰面,發泄自己那被強烈壓抑着的殺意。
馴鹿點點頭,轉過頭,朝着宮殿的方向發出一陣長鳴!
伴隨着這陣長鳴,整個觀戰臺上約三百人現在都知道,這位廣寒宮主……此刻,終於要出現了!
面向後院的大門,打開。
濃烈的寒氣從中一涌而出,化成了一片冰霧,涌向整個觀戰臺和擂臺。
在那敞開的大門之中,有什麼呢?
每個人都伸長脖子,想要仔細地看個清楚。
他們等着,耐心地等着……
之後……
四名兔娘侍女分爲兩側,從那宮門中走出。
在這四名侍女的身後,是一個有着一頭白髮,雙眼泛着血紅色光澤,身材誘人,搖晃着尾巴和耳朵的虎女。
她十分好奇地看着這些在擂臺上的人,然後一步一擺尾巴地走着。
在其身後,則是一輛小小的冰車。
車上擺放着一張椅子,正中坐着一個身穿錦繡華服的年輕男子。
而一看到這個男子,旁觀者中猛地有個人一下子跳了起來!
“陶寨德?!你是陶寨德???!!!”
喊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和陶寨德並排坐的丁當響。
這個男孩驚訝的幾乎嘴巴都合不攏了,恐怕他無論怎麼樣都想不到,當日那個傻瓜散仙,此刻竟然是這個新開門派的宮主吧!
陶寨德坐在一個由寒冰雕刻而成的座位之上,在其座位之旁各有這兩條寒冰製成的鎖鏈。
這兩條鎖鏈中的一條鎖着一個十四歲的少女的脖子。那女子閉着左眼,僅僅露出一隻猩紅色的右眼。身上的服裝比起那些侍女們來說都顯得極爲稀少,那單薄的衣料似乎完全都沒有遮擋她那傲人身材的意思,熱火的欲露未露的感覺足夠勾起男性那最原始的**。
而另外一條鎖鏈,則是套在一個似乎才兩歲左右的小丫頭的脖子上。這個小女嬰坐在冰車旁,似乎完全不在意脖子上的鎖鏈十分好奇地看着四周那些目瞪口呆的人羣。
王座之上,一隻鴨子十分自傲地蹲在那裡。一副居高臨下地審視着所有人的模樣。
這種奇怪的組合讓旁觀者們無不是大跌眼鏡。其中自然是包括丁當響。等到那輛冰車由三頭巨熊推到擂臺的另一側,停下之後,這個男孩直接就跳了起來,大聲揮舞着胳膊,說道——
“陶兄!是我啊!我是丁當響!你竟然是宮主?我之前都不知道啊!我們可是朋友啊!對不對?!”
陶寨德現在也看到了那邊揮舞胳膊的丁當響,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去管那個朋友。因爲還有一大堆的疑問在他的腦子裡面,都來不及問呢!
(主鴨,小邪兒爲什麼強烈要求我用這種冰鎖鏈把她鎖起來啊?鎖她也就算了,爲什麼連小欠債也要一起鎖啊?)
(嘿,這你還不懂?爲了增加你的惡人的感覺唄~~~看你這張臉傻乎乎的,一點都沒有壞蛋的氣魄。但是這樣一來不是就顯得你壞多了嗎?對不對?)
(嗯……這個好像對哦。不過……我身上這套衣服能夠退嗎?好貴啊!我爲什麼非要穿那麼華麗的衣服出場啊?那麼貴的衣服有什麼意義嗎?我已經欠了很多錢了啊!)
(廢話那麼多!拿出點一派之主的氣勢來!作爲一個宮主還整天想着錢錢錢的,丟不丟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