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塔倫多右手控制的水柱轉向把左手發出的火焰逼得退向他自己,他馬上加強右手的力量,施展魔法,將水柱抽離賴空的控制。右手一抖,水柱又變成筆直,彈向賴空,賴空及時發現情況,前手向後捋動,將退縮的火焰牽引了過來,再雙手真氣抱球,隔空以雲手將火龍轉向了水柱!
塔倫多見賴空又以同樣的方法借力鑽空子,忙加強釋放魔法,兩手控制的水、火長龍變得強勁非凡,迅速鑽向賴空。
賴空這時見已經強扭不過塔倫多的水火了,而且這樣也正合他的心意。他隨即收勢,同時集中意念,運用特異功能移動到了塔倫多身前,蹲在地上,任兩道水火從頭頂飛過。
塔倫多見加強魔法驅使水火,賴空果然支撐不住,又加強了幾分,水火噴發向前。他沒想到賴空會收起功力突然不見!陡然失去阻力的水火受到後面大力驅使,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向前急衝而去。塔倫多自己要控制方向、轉變收回,都無法一下子辦到了!
急速的水柱將木窗打爛了一個窟窿,噴落到了樓外。火柱遇到木窗,則附在上面,迅速燃燒起來。
塔倫多收回魔法,火焰、水柱一下消失不見了,但着火的窗子則繼續越燒越旺。
“小心呀!不要亂動!要不然讓你嚐嚐中國優秀傳統的太監滋味!”賴空的話,從塔倫多身前傳來。
塔倫多低頭一看,見賴空蹲在地上,正一手抓住了自己禁區的要害部位。
“哈哈,說不定你還是第一位洋太監,名流青史呢!”
“冷靜!”塔倫多張着手不動,嘴裡則說話激賴空:“你們中國人都知道這是下流招數,你不覺得難堪嗎?”
賴空笑嘻嘻地說:“少爺我還是第一次用這一招‘猴子偷桃’!效果還不錯,怪不得韋小寶可以用它闖遍江湖皇宮。我跟你說,能制服對手的招數就是好招,所以本質上是不分下流招數和上流招數的。再說,要看對付什麼人了,對付下流人自然要用下流招數。”
塔倫多暗暗運用魔法,準備將賴空一下制住,讓他無法傷到自己。這時下身傳來一陣異樣的疼痛。
賴空手裡用力,嘴裡笑道:“好大的兩顆桃呀,簡直可以叫桔子了!喂,你別亂動啊,要不然桃核跑出來了可別怪我。”
塔倫多隻好放棄,自己已經被賴空控制,難以快過他,而賴空又會察言觀色,不輕易上當,他只能指望流花正男了。
由於流花正男是人,不是鬼怪妖魔,馬追他們難以用符傷到他,田衝削向他雙腳的木劍,被他一擡腳給踢斷了!
馬追一掌一掌劈向流花正男,他一面閃避、一面繼續施法,空中的怨靈更是急躁不安了。
馬小玲將手中的驅魔棒捋動幾下,突然,從中抽出一柄鋒利的短劍出來!她平時捉鬼只用到符咒和開過光的驅魔棒就行了,很少拔出藏在裡面的劍來,今天要一露鋒芒了。馬小玲揮劍向流花正男刺去,這可不比田衝的木劍,流花正男不敢怠慢,趕緊閃避遊走,同時加緊催動施法。
田衝失劍後,馬上找出一張“定身符”,在一邊伺機行事。
馬追在向流花正男攻擊時,他伸手從一個口袋裡摸出一個黑色幽靈,把它釋放在空中,指揮它向流花正男飛去。
那幽靈在空中游動了一下,馬上向流花正男眉心飛去!馬追想讓它上流花正男的身,從而控制住他。但是那幽靈飛到流花正男身前一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再不敢也無法前行,它掙扎者試了幾下,又飛回了馬追手裡。
流花正男本來就惡貫滿盈、法力高強,日本的惡鬼都怕他三分,此時他又正在施法,馬追放出的小小幽靈哪裡能上得了他的身?
馬追將退回手裡的幽靈放回了袋中,另一隻手伸出,從塔倫多手中放出的水柱裡吸了一截水過來。接着他雙手運勁在空中揉動,那些水迅速被他搓成了冰塊!
馬追對着流花正男推出雙掌,萬千冰沙冰粒帶着馬追的能量向他射去!
流花正男一揮手,向襲來的冰沙抓去,猶如漫天花雨的冰沙,就像是鐵屑靠向磁鐵一樣,全部向他手掌飛去!
“雕蟲小技,也拿出來獻醜!”流花正男剛說完,手心感到一痛。原來夾隨冰沙飛來的還有馬小玲的劍,他太過託大,沒有留意到。鋒利的劍尖在流花正男手掌心劃過,只劃破一道痕,沒有將手刺穿。但也濺起細微的幾滴血珠灑向空中,在一片白茫茫的冰沙裡顯得極度鮮豔搶眼!
流花正男沒有停止施法,他回掌查看傷勢,任冰沙落滿地上,見到掌心被利劍劃開了一道口子,已經入肉二分了,正沁出點點血珠!
馬小玲已經撤劍回防,馬追也沒有動作。趁這空檔,兩人回頭看賴空這邊的情形,只見洋人塔倫多定身站着,一動也不動,而賴空則蹲在他身前,一隻手伸在了他**黑袍裡。
馬小玲看到這一幕,臉一紅,別過頭去,大聲問道:“喂!小子,你在幹什麼?”
賴空轉頭一看,見他們都望着自己,而自己正在不雅地“偷桃”,不由大爲尷尬,但並沒有放開手中的獵物,也沒有鬆懈。想開口解釋,又不知道如何說起,更怕越描越黑。
這時,田衝唸誦“定身咒”,見“定身符”貼在了塔倫多身上,然後對賴空說:“你可以放手了,他被定身了。”
賴空遲疑了一下,見塔倫多真的沒有動靜,就鬆手站了起來。
“再加一道保險!”賴空伸手封了塔倫多幾處穴道。接着自我解嘲地說:“這一招猴子偷桃,贏得不是很光彩,不過我們不是比武,應該用上最有效的方法。”
流花正男手心受傷,一下把他激怒了,又見到塔倫多被制住了,心下更是惱怒。他伸手蘸上自己的鮮血,在空中書寫着古怪的符號,嘴裡又加強唸咒。接着,他將書寫在空中的血珠,揮向樓外黑霧之中!
新鮮的人血激灑出去,就像灑入水中的魚餌一樣,怨靈們馬上感應到了,立即激發了它們的怨氣,在樓外劇烈的躥動。流花正男再揮手指引,一股股黑霧馬上飄滲了進來,從四方向他們幾人包去!
“大家小心!”
馬小玲用劍護在身前,招呼四人走到了一起。
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看着周圍越來越多的黑暗怨靈,思考着對策。塔倫多定身站在那裡,怨靈也在他身邊遊動,但流花正男沒有向他們下令攻擊塔倫多,所以只是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樓內的黑暗怨靈越聚越多,雖然牆上的火焰越燒越旺已經蔓延了兩面牆,仍然顯得陰暗逼人。
流花正男指揮怨靈們向他們四人撲噬過去。馬追、田衝、馬小玲都揮出符,驅趕近身的怨靈。賴空一時不知道如何對付這些東西,仍在思考對策,一縷幽魂已經侵到了他的頭頂,他仍未察覺!
馬小玲忙用驅魔棒砸去,將他頭頂的怨靈擊散。“這個給你!”她將驅魔棒遞給賴空。
賴空驚醒過來,不過他沒有接馬小玲的驅魔棒,因爲很顯然,在這種危險時刻,要是把武器給了別人,自己就多一份危險。賴空不願接她的棒,“你自己拿着,小心點!”他心想就你們會念咒呀,我也會。他開始唸誦“觀世音菩薩大明咒”,近到他身前的怨靈聞聲退去,但是去了又來,更有許多後面擠進來的,正全力衝過來。
如此怨恨強盛的怨靈,不是一時能用佛門聖咒感化的。賴空看到如此多的怨靈,估計是被流花正男殺害後攝取的亡靈,然後把它們培養成了自己的武器,甚至可能還有他師傅攝取的亡靈。怎麼才能將他們驅散呢?最好是能將它們超度,讓它們順其自然去輪迴。但那需要高僧大德、道行高的法師才能將他們超度,現在這樣的情況,怎麼能化解呢?
賴空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但也決定博一博了。
“佈陣!”馬追說完,和馬小玲、田衝三人合力施展法術,開始佈陣,很快,在四人周圍繞了一個圓環,形成了一個結界,怨靈一時無法突破結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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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辦法找幫手!你們再撐一會兒!”
賴空說完便閉上了眼睛,耳邊聽到馬小玲在說:“什麼時候了,別玩了!小心應付!到哪裡找什麼幫手!”
賴空沒有理會她的話,他想起曾經到白雲山的能仁寺去,能仁寺位於白雲山山麓的一個山谷中,不知道是因爲寺廟改變了那裡的風水能量場,還是本身建寺的時候,就是找到了這麼一個好地方。那裡風水極佳,信衆也不少,估計也應該有高僧駐於該寺。賴空上次去因爲遇到魯迅,一激動,沒有去探訪高僧。
他現在準備用特異功能到能仁寺去請高僧來超度這些亡魂怨靈、化解此事,這些怨靈怨氣沖天,或許只有慈悲無量的佛法可以感化超度它們。
馬小玲正說着賴空,突然見他人不見了,不知道他又到哪裡去了。馬追和田衝見到賴空突然消失,都吃了一驚。
“他走了,說是去找幫手,沒出事。”馬小玲解釋道。
“沒義氣,一個人先溜了。”田衝小聲嘀咕了一句,見馬小玲看着他,便不說了。
怨靈們被阻於結界之外,很快便不停地向結界發起了攻擊,一波又一波向他們三人衝來,一次又一次彈開。
流花正男不知道是不是用日語發音,開始高聲唸誦咒語,目露兇光。窗外無邊無際的怨靈從四周、天花板、樓板,四面十方,向他們三人衝擊過來!
他們的結界擋住了四周的攻擊,卻沒有預算到上下兩方!此時要再重組結界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分工對付上下的襲擊。
馬追他們三人面對無數怨靈的攻擊,全身防守,找機會反擊。
馬追的雙手戴上了一對黑色的手套,他運用“抓鬼法”向圍攻過來的怨靈抓去,一股股的黑色怨靈被他吸收過來抓入手中。他的雙手飛速抓動,就像一張網一樣,將怨靈捕捉。
馬小玲對手中的劍施法,揮灑出一片一片的光明,向黑暗怨氣劈去!田衝則取出一個小小玉瓶,將裡面的晶瑩**一滴一滴取出,拋在空中,用掌風把它驅散成細微的霧粒,向怨靈噴去!被水珠霧粒沾到的怨靈,馬上消失無形,其它也避開着那水珠。
這些晶瑩剔透的**叫做“淨邪符水”,是田衝師門特製的一種驅邪符水,以多種功能強大的靈符神咒製成,將它灑在山頭村宅,可保一方安寧,惡鬼邪靈自然遠遠避開。一般的時候,田衝是不會用此符水的,因爲它霸道無比,只要噴沾上一點點,鬼魂便會魂飛魄散!如今情形危機,他不得不用上此“淨邪符水”。
怨靈並沒有因爲他們的反擊而後怕退卻,因爲它們無法自控,全聽憑流花正男的驅使,而流花正男一直逼催着它們進攻,它們是沒有退路的!
馬追正抓着怨靈,突然感到左肩一痛,一縷怨魂鑽入了他的身體!他一驚,馬上伸手將那怨靈封在左肩,不讓它往心內鑽!但他也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不把它逼出來的話,很快它就會破封噬心!
馬追這一停頓,頭上又撲過來了無數怨靈。馬小玲左手驅魔棒忙砸過去,驅開部分怨靈。但是她分神去護馬追,右手的劍沒能全部阻止進攻的怨靈,有怨靈從她腳上鑽入!
“小玲,小心!這東西很刁鑽!不能讓它進入心內!”馬追說着,出手幫馬小玲封住那怨靈,讓它暫時停留在腳上。
馬小玲一擡手,細嫩白皙的玉指在自己的劍鋒抹過!一滴純潔的處子之血留在了劍上,血在劍上停留了一下,霎時便消失於劍中。她再次揮劍劈出,以處子之血祭過的寶劍威力大增,一下便將底下所有怨靈驅散!但受到流花正男催逼的怨靈,不敢滯留,仍然不斷涌來!
就在這時,他們布組的結界被衝破了,四面十方都涌來怨氣幽靈!
田衝灑出的“淨邪符水”就像是澆向火海的水,雖然能滅掉一些火,但瞬間就被吞沒消失。而且他攜帶的符水越來越少了!他感覺到背後有東西已經貼背了,忙側身險險讓開。
眼看三人就要全被這些怨靈吞噬了,流花正男面露微笑,繼續催使怨靈們加強攻擊。
馬小玲也知道馬上就要守不住了,她這時希望賴空能馬上回來,並真的帶來能幫得上忙的幫手,否則回來也是送死。
再說賴空睜開眼睛,發現已經身處能仁寺的大雄寶殿裡面。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去哪裡找高僧,更不知道哪位纔是道行高的僧人。時間有限,他們三人在哪裡隨時可能又危險,賴空不敢長久的考慮,他放眼四周,心想請不到高僧,請一尊佛像過去,也有一定的功用吧?
賴空在殿內大致看了一遍,不由傻眼了,這裡全是些高大的佛像!別說自己的意念還不知道能不能把它們搬過去,就是能,搬一尊這麼大的佛像過去,也會將樓內塞滿了!
他走到一尊觀世音菩薩聖像前,合十行禮,心中默唸禱告,請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指點救助。
隨後,賴空在大殿內迅速移動,仔細搜尋了一遍,但也沒有尋找到小的佛像。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搬不走佛像,帶一兩件僧人們常用到的法器過去,說不定也有鎮邪的作用呢!他馬上又找開了。
很快,賴空看上了神臺上的一個木魚。這個木魚已經很舊了,光滑黑亮,有點年代了。每天都有僧人在這敲此木魚唸佛誦經,經過一代又一代人的承傳,應該聚集了不小的法力!
賴空向神臺上的釋迦牟尼佛陀塑像行禮,心中解釋了一遍,然後將木魚搬了起來。
這是佛門清淨、莊嚴之地,賴空不敢在此賣弄功夫,他走出了大殿外面,然後閉目運功,準備回去萬福樓。這時,他耳中聽到有細微的誦經之聲!誰人現在就起來做早課了?
賴空突然想把這個誦經之人帶回去,聊勝於無,不管是否道行高,如此用功之士,自然功德無量。他心念電轉,人隨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來到了一排僧舍前。他看到一個灰衣僧人正盤坐在房前院中的一個石條上,正在念經。賴空細聽了一會兒,好像是在背誦《妙法蓮華經》。
賴空走到僧人跟前,輕聲說道:“打擾師傅誦唸法華,弟子有事求助。”他特地說了法華二字,不是想賣弄,是爲了拉近距離,表示自己知道他在念《法華經》,或者他會對自己先有好感。
僧人並沒有給突然來臨的賴空驚着,過了一會兒,他停下唸經,睜開眼睛,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僧人。他看了看這個打斷他念經的人,是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便慈祥地問道:“施主深夜來訪,有何急事如此匆忙?”
賴空忙說:“大事!想請法師隨我前往救助一批人,還有超度一羣亡魂。”
那僧人笑道:“一人一事,只有其自身因緣果報,我幫不上什麼的。”
賴空心想,一時間要跟他說前因後果、具體情況,也難以說清楚,只有先說服他去才行。只是怎麼才能說服到他呢?
幸好賴空對佛法、佛學知識也頗有了解,他想了一想,說:“大師說的沒錯,萬事萬物都有其因緣。但是前因不可改,助緣則可變。一個要死的人,壽命到了,自然無法留住,但他還活着時,有人要把他刺成千瘡百孔,我們則可以阻止。如今有人強改外緣,要傷害無辜之人,這是您所能改變阻止的。”
那僧人聽了賴空的話,思索了一下,對賴空說道:“施主年紀輕輕,有此慧根。我相信你所求之事,不會是壞事,亦都是爲了衆生。好,我隨你去。”說着站了起來。
賴空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答應了。
“你不問問我要你做什麼嗎?”
“我完全做不到的,你也不會來找我;我做得到的,到時候自然會全力去做。我又何必要問呢?”
賴空聳聳肩,接着簡單跟他講了一下情況,然後帶着他回到了萬福樓。
匆忙間,賴空未來得及請教那位僧人的名號,用特異功能帶他一起返回到萬福樓中。
兩人的突然出現,令所有人都是一驚。馬小玲更是歡呼了一聲。
但是賴空運用特異功能到白雲山去,又從那裡帶回一個人來,消耗了大量的功力,一回到樓中,他便脫力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