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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玉茗接過錦盒問道。
不想揭開謎底,我答道:“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玉茗打開錦盒,取出百花齊豔壇託在掌心,“這是個花壇?”
我點了點頭,“嗯,你先滴血認主,看看它有什麼神奇之處。”
玉茗沒有動作,反而問我,“這是你得的寶物,爲何要送我?”
真是的,送他禮物還不好,我翻了個白眼送給他,“你是覺得我會種花還是種草?”
玉茗認真說道:“你不會我可以幫你。”
我搖了搖頭,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玉茗已經聚攏了四魄,如今愛魄也即將聚攏,距離離 開我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幫的了一時,幫不了一世,這個道理我懂。
不過鑑於他情緒正在轉變中,我不能說出這些話來掃他的興致,此事唯有我自己知道便好 。
爲了安撫玉茗,我說道:“香車配美人,寶劍贈英雄,這個花壇名叫百花齊豔壇,據說種 進去的花常開不敗,你是花妖,這件寶物送給你才相配,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可不許說不要 。”
玉茗聞言終於接受了,“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收下了,反正我和你始終都在一起,我的就 是你的。”言畢他將百花齊豔壇滴血認主後,問我:“咱們把這個花壇放在什麼地方呢?”
“當然是放在你雲磬仙府的後花園啊。”我拉着他往後花園走去,“把花壇放在那裡。你 不管何時都能看到鮮花盛開,每天也會變得開心起來。”
玉茗望了我一眼,低頭說道:“只是看到花,我不一定就開心,但是隻要能看到你,我就 會開心。我知道我說這話你不一定相信,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何時對你有了眷戀之心。以前我 總是在你面前提起允芷,如今卻對你這樣,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朝三暮四之人?”
我儘量繞着雷區行走,最終還是一腳踏上了地雷。
“玉茗……”我喚了他一聲,腦袋裡亂哄哄的理不出個頭緒。想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寬慰他的話。
若是說不是,那麼我對玉茗是什麼感情?究竟是愛情還是友情?此時連我都分不清楚;若 是說是,只怕玉茗情感受挫,剛剛產生的愛魄就夭折在我手裡了。
我一時左右爲難,指着錦盒說道:“這裡面的乾坤袋中裝着我早在葫蘆山秘境中爲你收集 的花種,我們先把它種入花壇。看看百花齊放的美景,其他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好嗎?”
玉茗拉住我的手,望着我說道:“瀾夕。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只是你答應我一件事好 嗎?”
望着玉茗懇切的目光,我心一軟。點了點頭,“你說吧,不論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瀾夕,不要躲着我。”玉茗眼底泛起一層霧氣,伸臂將我攬入懷中,用力將我擁緊,“ 不管出了秘境之後發生什麼事。至少在葫蘆山秘境中,我們倆好好在一起好嗎?”
出了秘境之後……到時候你精魄全部聚攏,即便是現在不想,怕是到時候也由不得你要離 開我了……
我突然鼻酸,相處了這麼久了,若是說全無感情那是扯談,強笑道:“傻瓜,在這裡我不 和你在一起,還能和誰在一起。”
玉茗不語,手找到我的手,握在掌心,攥着我的手拉着我往後花園走去。
來到後花園的一處空地上,我取出夜明珠爲他照亮,玉茗將手中的百花齊豔壇拋向空中, 只見小小的百花齊豔壇逐漸變大,玉茗也沒有讓其變得太大,只充滿了空地的大小,手向下一 按,百花齊豔壇落於地面,隱入地下,只留出花壇的邊沿露在外面,好似一條鋪就的小徑。
玉茗打開乾坤袋,將裡面的花種撒入花壇,小小的花種撒入地表,不一會就冒出了綠芽,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着。
未等玉茗將所有的花種全部種完,花壇中已經一片綠意,最早種的花種有些已經結出了花 骨朵。
我看着玉茗站在花壇之中,心中不覺有些傷感,被困在葫蘆山秘境中百年,等到出去後, 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有人說感情最經不起時間的流逝,百年之後,墨子瑜會不會已經忘記我了?
千秋一夢彈指流沙過,英雄舊事又如何?
泛舟逍遙煮酒唱漁歌,簫音閒逸破蹉跎,一入江湖怎知悵惘多,悵惘過後空餘落寞……
光是這麼一想,心就絞着疼,平時我總是刻意避開這些情緒不去想他,因爲一想就覺得心 中那股思念之情猶如海潮一般將我吞沒。
我微微蹙眉,試着將心中的情緒壓下。
“瀾夕。”玉茗站在花叢中開心說道:“這個百花齊豔壇真是個好寶貝,你看種下去的花 全都開花了,簡直比我們花族的厚土還要神奇。”
看來這個禮物深的玉茗喜歡,也不枉我一番苦心。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我說道,“這些花長在百花齊豔壇中就永遠不會凋零,即便是採 摘了,次日也會長出新枝,你喜歡什麼花,可以摘了插到瓶中養到房中,這樣你就隨時都能欣 賞的鮮花了。”
玉茗走了過來,牽了我的手走進花壇,問道:“瀾夕,你喜歡什麼花?我摘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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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着玉茗的面,我怎敢說喜歡別的花,於是說道:“我喜歡山茶花啊,只可惜這裡沒有。 ”
玉茗一臉欣喜,“真的?”
“嗯。”我極其慎重點了點頭。
“這有何難。”玉茗伸手朝花壇的土地上一指,一道紅光沒入泥土之中,不多時便伸出綠 芽,沒一會就長成一株山茶花樹,上面結了若干紅色的花蕾,待到花蕾盛開,芳香四溢滿院子 飄散出陣陣幽香。
玉茗伸手摘下幾枝山茶花送給我,“夕兒,以後我每天都送你山茶花好嗎?”
我接過花,問道:“你叫我什麼?”
玉茗攬住我的腰,鳳眼微眯,清波流轉,“夕兒……”
僅是這一聲,喚得我骨頭都酥了。
玉茗低頭吻我,“夕兒,我喜歡你。”
夜暮籠罩下的後花園格外的靜謐,我伏在玉茗懷中,看着夜明珠照耀下的花壇,總覺得這 一刻和夢一樣。
玉茗攬住我的肩,“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我回過神來,“是啊,好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玉茗突然不高興,臉色陰沉,緊緊抓住我的胳膊,“你又想要去哪裡?你剛剛不是答應我 ,不再躲着我,這纔沒過多久你就要回去?”
我一時哭笑不得,說道:“沒想着躲着你啊,你晚上睡覺,我回去修煉,白天咱們不是就 見面了嗎?”
玉茗不依,拉着我往他房間走去,嘴裡說道:“在我房裡不能修煉嗎?當初我就不該給你 準備那間屋子,明天就封了,你要修煉就在我身邊修煉,百年不見你醒過來和我說說話,一醒 來就知道修煉,白把你養這麼大了,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
囧……
我只得跟着玉茗回到他屋子,晚上他要睡覺,就睡在裡面,留出外面的位置給我修煉。
因此我算是與玉茗形影不離了,白天陪着他說話,修煉,到了晚上他睡熟之後,我總會將 神識探入空間外的葫蘆山秘境,觀察着罡風的情形,真想出去走走啊。
時間一天天渡過,十二年時間一晃而過,根據我每夜的觀察,也大體摸清楚一年中罡風的 走向。
玉茗一天比一天依戀我,白天修煉的時候,我經常會發現他靜靜坐在我對面凝視着我,目 光中流露出濃濃的愛意。
我笑着問他,“你總是這麼看着我,不修煉了?”
玉茗說道:“對於我來說目前修煉不是最重要的,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纔是最重要的 。”
我和玉茗開玩笑,“你不是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爲何又看中這點時間,難不成你打算出 去以後離開我回你們花族不成?”
玉茗搖了搖頭,“有允芷在的地方,我是不會回去的。”
這麼久第一次聽到玉茗提起允芷,我忍不住問道:“玉茗,你真的不想再見允芷一面?”
玉茗的目光中劃過一抹落寞,“見又如何,一切早就成爲過去,如今她已經不再是昔日的 她,我再見她又有何意?”說着站起身,“夕兒,你好好修煉,我出去走走。”
“哦。”我應了一聲,看着玉茗走出修煉室,往後花園走去。
允芷始終是玉茗心中的一塊瘡疤,時間過去了這麼久,被提及時還是會令玉茗神傷,我不 禁有些羨慕允芷,同時心中又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無心修煉下去,我呆坐了半日,去後花園尋找玉茗,遠遠看到玉茗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百 花齊豔壇中。
我正要過去找他,眼神落在玉茗的手上,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只見玉茗手中握着那個他曾給允芷準備的鳳簪,指尖不時在鳳簪上的牡丹花冠處輕輕摩挲 着,於此同時他的目光落在鳳簪上,流露出異樣的悲慼…
這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灌入了鉛塊一樣,又涼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