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那邊是高興了,可崑崙這邊,卻個個神色慘淡,無盡的傷心失與望,浮現在每個人臉上。劍無塵的師傅君不悔見自己的徒弟落下,身體一閃,一把就想將劍無塵接住。然而,就在他的雙手接觸到劍無塵身體時,一聲驚呼,君不悔頓時被彈開了。落地後,君不悔只覺得手腳發麻,全身無力。
柳星魂落在他身邊,問道:“師弟,你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君不悔眼中帶着驚訝之色,輕聲道:“無塵身上帶着電,一觸手就會將人彈開。”
柳星魂臉色一變,目光移到了半空中的林然身上。看着蜀山之人與林然,柳星魂臉色南沉,走到*身體,低聲與他說了幾句。*看了林然一眼,微微點頭,沒有開口。
柳星魂轉身朝着衆人,一股強大的氣勢突然瀰漫全場。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柳星魂大聲道:“這一次的比賽作廢,不算。”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都是臉色一變,而蜀山之人卻是臉色大怒,個個都怒視着他。
李林此時心頭大怒,顧不了自己與他之間輩份懸殊,開口怒罵道:“你在放屁,這裡有人看得清清楚楚,林然光明正大的贏了你們,憑什麼作廢不算。是不是你們崑崙輸不起,要是那樣的話,就不要舉行什麼六院會武,免得丟人現眼。這種只許你們勝,不許別人贏的規矩,是什麼狗屁規矩,你說。”
柳星魂臉色一變,怒道:“住嘴,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沒有你說話的餘地。這次比賽作廢是因爲林然作弊,所以取消他所有成績。”
紫北真人見柳星魂如此蠻橫,全身怒氣騰騰,大聲道:“他沒有說話的權利,不知道我有沒有說話的權利。你說林然作弊,你有什麼證據。這裡所有人都親眼所見,我這弟子全憑實力,沒有一絲取巧,靠的是真本領取得勝利,你可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好不容易林然爲蜀山奪得了第一,崑崙竟然耍賴,這怎麼不讓蜀山的所有人,心存恨意。
這邊,柳星魂因爲劍無塵的落敗,本就滿心怒火,此時再被蜀山的人一罵,更是心頭火起。看着紫北真人,柳星魂怒問道:“他有沒有作弊,這裡所有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先前所施展的那套劍訣,可是你蜀山的劍訣?現在他取勝的這套古怪的法訣,又是從哪裡學來的?你認爲你們蜀山有些什麼斤兩,我們都不知道嗎?他拿什麼法訣能勝過我們崑崙的天劍訣,你自己說啊。你說不出來,是嗎?他不是作弊是什麼。”
此言一出,全場都陷入了沉莫默,紫北真人被他氣得全身顫抖,老臉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說實話,林然最後施展的法訣,他們不但不認識,連聽都沒有聽過。雖然他們心裡也都曾經懷疑過,然而這一刻,林然贏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將要全力支持林然,決不會自毀長城。
玄玉真人臉上肌肉顫抖,神情極爲激動,此時見柳星魂如此問,不由開口道:“柳道友沒有見過,不表示我蜀山沒有。至於先前林然所施展的那套劍訣,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學自何處。我蜀山門下,不只是林然會,傲雪也同樣會。傲雪,現在你就施展出來,讓大家見識一下,免得別人輸了不服氣,說我們作弊。”
傲雪輕聲應道,妙曼的身姿凌空射出,神劍紫影在半空中幻起滿天劍影。只聽傲雪嬌喝一聲道:“九曲黃河怒浪騰,奔流到海不復回!”話落,傲雪全身爆發出滔天氣勢,一股勇猛直前,大氣磅礴的氣勢,如黃河浪騰,怒向東海,震撼着在場的每一個人。紫色的光芒,在轉眼間遍佈傲雪的全身,一層層的紫色光芒,如波浪一般,層層起伏。一道道耀眼的紫霞,如怒焰騰空,圍繞在傲雪四周飛速旋轉。
看着半空中的傲雪,所有人都看出,這一招除了真元的性質與色彩不同外,其餘全部都與林然所施展的一模一樣。看來玄玉真人之言不假,只是不知道這劍訣出自何處?
玄玉真人看着柳星魂,冷冷問道:“柳道友可看仔細了,要是沒有看清楚,我就讓傲雪繼續施展下一招,免得你們不服氣。”
看了傲雪一眼,柳星魂臉色鐵青,冷哼道:“就算張傲雪也會,也不見得就是你蜀山的劍訣,這一點不具備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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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真人神色一冷,寒聲道:“你說話最好要考慮一下,你要是能找出其他哪人會這套劍訣,我蜀山就自動退出這一次的比賽,不要這個第一了。你要是找不出其他人會,或者找不出這套劍訣的出處,這個第一,我們蜀山是決不鬆手的。”此時此刻,玄玉真人也只得賭一賭了,畢竟傲雪說這劍訣是林然自創的,那麼就決不會有其他人會。
柳星魂聞言,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回頭道:“就算這套劍訣我們大家都不認識,算是你蜀山的絕學,可林然最後施展出來的那套法訣,難道也是你蜀山之學不成?這一點,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這次的比賽一樣作廢。”
看着半空,傲雪此時正停身在林然身邊,彼此之間似乎在交談着什麼;再看看那一臉憤怒的紫北與李林,玄玉真人心裡不由微微一嘆,此時此刻,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四周,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停留在玄玉真人的臉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大家都想知道,林然所施展的法訣,究竟是不是蜀山的法訣,爲什麼以前從來沒有人見過。
柳星魂看着玄玉真人,眼中閃過一絲南狠,語氣極盡諷刺的問道:“怎麼了玄玉掌教,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說不出來,還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怕大家知道啊?”
玄玉真人臉色一變,一絲怒氣浮現在臉上。看了*一眼,見他一點開口阻止的意思都沒有,玄玉真人不由氣得身體直抖。一旁,紫北、靜月、李林、李宏飛個個都是怒形於色,狠狠的瞪着柳星魂。四周,衆人的眼中則露出懷疑的眼神,仔細的注視着蜀山的所有人。
就在這關鍵時刻,半空中一股強大的氣勢傳來,轉眼就將地面的所有人籠罩在其間。那股狂烈的氣息中,隱隱帶着震天怒氣,清晰的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靈。林然的聲音冷冷傳來,語氣凌厲,直逼那柳星魂。
“柳星魂,我蜀山有多少絕技,你可是全部都知道?要是不知道,就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給我滾一邊去。你要是不服氣,可以上來試一試,看我蜀山絕技可比你崑崙差。”話落,林然右手掌心馬上出現一團光球,一道驚雷毫無一點徵兆,就直接劈在他的手心上。那氣勢之驚人,看得地面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
柳星魂臉色一怒,就欲上去與林然一決高下,卻被*攔下了。*輕聲道:“不可,你這樣一來,我們崑崙就落下了以大欺小的不好名聲。還是仔細的問他那事情,那纔是重要的。”聞言,柳星魂頓時冷靜下來。
擡頭看着半空的林然,柳星魂冷哼道:“現在你身體受傷,我也勝之不武。你還是自己解釋一下,你剛纔所施展的法訣,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你是不是魔宗派來的奸細,想故意破壞我們六院每十年一屆的論武大會?”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愣,想不到他怎麼會問出這麼荒眇的問題。
這邊,紫北真人勃然大怒道:“柳星魂你少在那裡放屁,你們崑崙輸不起就明說。不要找不到藉口,就誣陷我們,你真是爲崑崙丟人,爲整個修真屆丟臉!”
柳星魂冷哼道:“我胡說八道,那你叫他自己說出他施展的法訣,是不是你們蜀山的法訣。你們蜀山有些什麼法訣劍訣,大家都是明眼人,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沒有見過的。他這法訣,有誰見過嗎?從來沒有,你說這能不讓人懷疑嗎?”蜀山之人聞言,個個怒氣騰騰,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將目光看向林然。
半空,林然冷冷道:“這麼說來,你對我蜀山的所有絕技,都是想當了解?我倒是想聽一聽,看你究竟知道些什麼。現在你不妨說一說,我蜀山有些什麼法訣,我看一看你這個崑崙的高手,可是浪得虛名?”
柳星魂冷笑一聲道:“就你們蜀山那些東西,我自然一清二楚。現在我就說得你心服口服,看你如何解釋,你施展的那套法訣的出處。蜀山共分四院,分別是東西南南北四院。蜀山的主要修煉法訣爲易天十二訣,這法訣又分爲易天六法與移天六訣。四院中,東院以斬龍劍訣爲主,西院以鳳舞九天劍訣出名,南院斬妖滅魔劍,北院烈火天罡劍訣,我可有說錯的。”說完南森的看着林然。
林然冷冷點頭道:“說得不錯,繼續,後面的呢?”柳星魂冷哼道:“除此之外,東院有一套裂山訣,西院有一套分雲訣,南院有一套易天震魂訣,可對?”
林然冷冷笑道:“不錯,還有嗎?”
柳星魂輕視的冷笑道:“沒有了,蜀山就那些東西了。”語氣中夾着明顯的不肖之意。
林然聞言冷笑一聲,眼神不肖的看着他道:“孤陋寡聞之輩,就只知道這些嗎?我們蜀山法訣名震天下,豈是你所能全部知道的。”這句話,說得所有人都是一愣,不但柳星魂臉色大變,就連蜀山的人也是臉色大變。玄玉真人作爲蜀山的掌教,對於蜀山有些什麼絕技,心裡自然清楚無比。可此時林然這話,卻使他陷入了迷惑之中。
柳星魂臉色怒變,大吼道:“林然,你休要出口不訓,你說我孤陋寡聞,難道這裡所有人都孤陋寡聞不成。你們蜀山有些什麼東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難道我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
林然冷哼道:“你說得都對,只不過見識淺薄了一點。我問你,我來自哪裡?”
柳星魂一愣道:“你來自蜀山,這誰都知道,有什麼好問的。”
“那我出自蜀山何院呢?”
臉色一變,柳星魂怒笑道:“你想拖延時間不成,盡問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你來自蜀山的北院,是紫北真人的弟子,這裡誰都知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憤怒的看着林然,柳星魂眼中帶着幾分南森。
林然冷烈的道:“既然你知道我來自北院,那你可知道我北院也有一門威震天下的法訣?”此言一出,衆人都是一愣,但蜀山的紫北真人卻突然神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頓時激動的拉着玄玉真人,興奮得全身顫抖不已。
看着身旁激動的紫北真人,玄玉真人眼中帶着不解的神情,輕聲問道:“師弟,你這是怎麼了?”
此刻的紫北真人滿臉激動,興奮的大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最後一句,他整個人都狂呼起來,雙眼中落下激動的淚水。
整個場上,所有人都被紫北真人那激動的神色吸引住了。林然看着他,眼中露出一絲高興,明白紫北真人已經猜出他想要說的話。看着師傅如此激動,林然心裡也是感觸良多。微微望着天際,林然的神情顯得有些狂傲。這一刻,一股大氣磅礴的氣勢,在他心裡油然而生。靜立在虛空之上,他就宛如在與天對抗,沒有半點退縮。
柳星魂看着林然,大喝道:“林然,你休要胡言亂語,你們蜀山有些什麼玩意大家都明白,沒有聽過你北院有什麼厲害的法訣,你不要故弄玄虛。”
林然目光移到他的身上,冷笑道:“說你孤陋寡聞,你還不承認,我北院的‘五雷正天訣’可算得上名震修真界。”此言一出,全場爆出一聲驚呼。這一刻,誰也無法相信,林然竟然練成蜀山從創始之來,從來沒有人修煉成功的“五雷正天訣”。那可是傳說中,至北至剛,至霸至強的無上法訣。
呆呆的看着林然,這時的崑崙高手全部愣住了,隨即每人臉上都露出驚異與慘淡的神色。從林然開始施展的那神奇法訣來看,電光霹靂,神雷震天,不正像是傳說中的“五雷正天訣”嗎?這可是蜀山有名的絕技。想不到這一次,蜀山終於出現了一位千年不遇的奇才,修煉成了曠古絕今的無上法訣。
蜀山這邊,此時歡聲如雷。玄玉真人雙眼淚光閃爍,牢牢的抓住紫北真人,兩人眼中是說不盡的歡喜。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林然竟然修煉成了蜀山最霸道的雷神訣,憑藉“五雷正天訣”至霸至強的威力,終於打敗了崑崙的天劍九訣。從此,一個新的時代來臨了,蜀山就將從此風雲天下,成爲六院之首,榮登修真界第一大派的寶座。
努力的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玄玉真人看着*,問道:“長春掌教,不知道林然這個回答,可還令你們滿意?這一次的六院會武,最後這一戰,可還成立?”
無奈的輕嘆一聲,*道:“想不到千年不現的‘五雷正天訣’終於重現蜀山,這一戰蜀山取勝,今後十年,蜀山便是六院之首。”說完,神情失落的轉身離去。
場中,無數的祝福恭喜聲,圍繞着蜀山的所有人。滄月拉着傲雪的手,輕聲道:“恭喜你們,林然真是太神秘了,一直到最後,纔給了我們所有人一個驚喜。”
高興的看着滄月,傲雪顯得有些激動,拉着她的手直接朝剛落地的林然走去。靜靜的看着對方,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不言,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作爲林然而言,當着兩女的面,他都不知道該向誰開口,所以他選擇沉默。而兩女似乎也有相同的顧及,都靜立不語。沒有開口,沒有話語,然而三人的目光,卻緊緊的連在一起,彼此間隱隱透露出一些事情。
旁邊,李林顯得極爲高興。凡是上前祝賀林然之人,都被他攔下,一個個引到一旁,不讓任何人打攪林然與兩女。玉無雙與靜月大師站在一起,看着那傲雪與滄月,彼此對望一眼,同時發出輕聲嘆息。紫北真人此刻正拉着好友丹青劍俠,整個人激動得口齒不清胡言亂語,完全沉醉在無邊的喜悅裡。
當夕北西下,羣山映霞之時,祝賀之人才漸漸散去。此時林然收回龍魂,陪同丹青劍俠與滄月,隨蜀山之人離去了。夜風中,一絲喜悅的笑聲,飄蕩在太玄山上的夜空裡。在這喜悅的歡笑聲中,一切都已經不同於往昔。這一次的崑崙之行,最終以林然的勝利,而圓滿結局。
在迴天火洞的途中,衆人還沉醉在喜悅之中,彼此臉上都還洋溢着歡笑與幸福。路上,紫北真人拉着好友丹青劍俠,神情激動無比,看得林然搖頭嘆息,心中有着太多的感觸。
這一刻他才明白,爲什麼以前的怪人師傅,寧願一個人住在山洞,也不想與太多的人在一起。因爲人一多事情就多,心情波動就大,那樣就再難保持一顆平靜的修真之心了。無怪塵世中,能成仙的人不多,反而是那些山野之中,盡多修爲高深的奇人。
傲雪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是不是有些不適應,第一次站在六院的最高峰,是不是覺得感觸良多?或許這需要一個適應期,將來久了你就會適應了。”
林然看着傲雪,眼神奇異的道:“等到適應後,再想放棄就已經來不及了。成仙之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修真之人無數,可又有多少人能成功呢?爲什麼真正修爲高深的人,總是愛隱居山林呢?或許,當無數人在得到榮譽地位的同時,他除了擁有高深的修爲外,卻已經失去了那成仙的機會。仙道無憑,修真無期,塵世萬象,人心不齊。”
傲雪聞言,看着身旁的滄月,兩人眼中都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這一刻的林然,似乎有了什麼變化,跟以往有了不同。看着林然,傲雪疑惑的問道:“爲什麼你勝利了,反而顯得很落漠?是不是你心裡隱藏着太多的秘密,還是你真的有心要凌雲天地呢?”
“或許,你的修真之路,修真之心,與我們有太多的不同。你的出發點,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理解,帶着令人震驚的目的。然而不管怎麼說,你現在既然站在了六院頂峰,你就必須面對這一切,因爲這就是宿命。”一旁,滄月看着他,輕輕說起。
看着兩女那絕世的容貌,林然心裡在想,自己的修真之路,修真之心,或許真的與別人不同吧。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有過成仙之心,他的出發點就是要凌駕於九天之上,不受命運的擺佈,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成仙,那不是他所想要的東西,他不服天地,不信那上蒼的詛咒,他要讓一切的事情,都因爲他的出現而改變軌跡。淡淡的看了兩女一眼,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露出一絲令人費解的笑意。
回到天火洞,林然看着激動的李林,淡然笑道:“好了,已經過去了,你這樣激動,對以後的修爲不利,明白嗎?心情的控制,對於修真之人而言,那是極爲重要的事情。”
李林毫不理會林然的訓話,高興的笑道:“這麼激動人心的事情,怎能不高興一下。你這一次贏了劍無塵,不僅爲我們蜀山出了一口氣,同時也使我們易院名震天下,威震整個修真界了。十年後的六院會武,就將在我們蜀山舉行。那時候,是不是其他各院的弟子,一到了蜀山附近,就得收劍落地,步行前來,以示尊敬呢?要是那樣,我們蜀山可就威風了,再沒有人敢看不起了。哈哈,想想都讓人高興啊。”
四周,衆人都看着李林,心裡那股激動,總是在一次次的平復後,又再次升起。太大的震撼,太多的意外,使得蜀山的衆人,有一種宛如置身夢境的感覺。一切是那樣的不真實,那樣的令人難以相信。
玄玉真人一連幾次深呼吸後,開口道:“好了,大家都坐下吧。這一次的勝利,說實話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外,所以大家高興一下,也是應該的。此刻,比賽已經結束了,我們在高興之餘,也不要忘記還有許多事情需要我們去處理。現在,大家就靜下心來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我們應該做些什麼事情?滄月與許道友也請多提意見,畢竟我們蜀山第一次成爲六院之主,很多事情,從來沒有經歷過,要是鬧出笑話,那就不好了。”山洞裡,歡笑聲漸漸停息,大家都靜下心來,思索着玄玉真人話中的含意。
靜月大師是除了林然外,所有人中最平靜的一人,此時只聽她道:“這一次的勝利太過突然,使得我們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所以直到現在,大家的腦海中除了喜悅外,都還容不下其他東西。然而不管怎麼說,勝利已經過去,接下來,我們首先要辦的就是與崑崙之間的交接儀式。將六院第一的榮譽,宣告天下修真界,讓所有的修真之人都知道,從這一刻起,六院之首就是我們西蜀蜀山了。”
一旁,李林大聲贊同道:“師伯說得對,我們要儘快招告天下,讓蜀山的所有弟子,都好好的高興一番,同時也讓天下修真界都知道我們蜀山的威名。”
“除了這些外,我們還要與其他四院搞好關係。只有大家配合默契,這六院第一的位置才能坐得安穩。師兄覺得呢?”看着玄玉真人,紫北真人興奮的問起。
輕輕點頭,玄玉真人道:“你們說得都好,我們的確要馬上辦理這些事情。至於那交接儀式,依照以往的慣例,應該就在比賽結束後的第二天,連同獎品一起轉交給勝利者。此事我們明天就去辦理,現在這時候,最適合將其他四院的掌教請來,好好的交流一下經驗,聯絡一下感情。大家覺得這樣可行?”說完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了林然身上。
林然看了大家一眼,輕聲道:“我覺得,此時請其他四位掌教來此,會使得崑崙心生介意。雖然我們今天取勝了,但畢竟還沒有舉行交接儀式,如果此時就那麼做的話,恐怕不好。師伯如果想要聯絡感情的話,最好在明天舉行了交接儀式後,當着崑崙掌教的面,謙虛幾句。那樣的效果,我認爲比今天私下找他們要好些。作爲第一大派,往往在一些細節的地方,需要注意。第一大派要有第一大派的氣度與威嚴,不能讓人看輕,也不能讓人心裡有氣。不然的話,這第一大派就沒有必要當下去。修真之人畢竟以修煉爲主,不是以名利爲主,所以這一點,須要時刻在意。”
玄玉真人看了林然一眼,眼神中露出一絲震撼的神情。想想林然的話,玄玉真人突然覺得,這一刻的自己,竟然還比不上這林然。林然的心思之靈巧,思維之嚴謹,從他修煉成五雷正天訣,卻沒人知道這一點就能看出,他的心思遠遠超越了常人。
收起心念,玄玉真人輕聲道:“林然所言,仔細想想也十分有道理。我們此時如果一時衝動,恐怕反而引來崑崙的笑話,那樣就不好了。這事情就這樣說定,一切都等到明天再說。林然比賽也累了,現在身體應該還需要好好的恢復,你就先去休息吧。其他人就陪許道友與滄月在這裡好好聊一聊,至於我,須要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明天該做些什麼事情。”說完,起身離去。他一離開,其他人各幹各的,很快山洞就恢復了平靜。
當林然醒來時,發現外面已經是滿天星光閃爍,夜月如鏡。仔細的留心了一下四周的動靜,林然嘴角掛着一絲淡然的微笑,身體便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山洞裡。再次出現時,林然已經平躺在離地數百丈高的青雲之上,遙望着星辰。遠遠看去,林然身體四周出現一層淡淡的五彩霞光。月光下,無數細小的靈氣,一絲絲,一浪浪,如波浪般圍繞着林然旋轉。
此時的林然眼中,五色光華流轉,一身所學的數種法訣,在身外正不停的幻化着各種色彩。那情景淡淡的,卻隱約中透露出幾許神秘。夜空中,絲絲清涼之氣在他身邊匯聚,形成一道青藍色的光罩,將他包圍在其中,映着天上的月光,散發出美麗而動人的色彩。此時的林然,身體輕如無物,全身氣機大張,各種靈氣在飛速的淨化着他的身體。
剛纔,林然在運功療傷的時候,無意中發現,自己與劍無塵一戰之後,身體除了受了重傷之外,原本一直隱藏在體內的衆多靈氣,竟然自動的與身體融合,化爲絲絲真元,進入了他的全身經脈裡。這使得他以往一直無法吸收的衆多靈氣,在這一次的大戰中,煉化了將近三分之一。這一來,他就發覺自己的修爲,又提升了一個階段。
至於究竟到了什麼境界,他自己也說不清。因爲他發覺,自己自從進入歸仙之界後,對自身的修爲情況,就顯得模糊不清,心裡有一種渺茫的感覺。似乎自己就像是順着一條大河,一直向東流去。以往還知道大約的位置,知道離終點越來越近了。可一進入這歸仙之界後,就彷彿突然流進了大海一般,四周無邊無際,讓他感到很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會怎麼樣,整個人完全迷失了方向。
這時候林然才知道,爲什麼無數的修真之人,在進入了歸仙界後,就永遠停留在那裡,再也難有寸步之進。因爲那感覺就像一個人落在大海里,四面都是望不到邊的海水,根本就不知道正確的位置在何方。如此,何來選擇,何來方向?
輕輕的放鬆心情,林然靜靜的躺在雲梢,一點也不擔心身體會掉下去。全身氣機大張,林然任由身體自動運轉,迅速吸收着各種不同性質的靈氣。此時的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宛如一個無比大的容器,似乎可以容納天地。這一刻他的心裡,隱隱領悟了什麼,可惜卻在一轉眼的時間裡,就完全忘記。
天際,一團灰色的雲朵,在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那灰色的雲彩之上,林然的身體正在發生着極大的變異。只見此時的林然,頭頂處突然彈出一個一尺高,全身不着寸縷,長得與林然一模一樣的小人來。這小人全身閃爍着一層淡淡的五色光華,十分的美麗。不用說,這自然就是林然所修煉的元神,只不過這是第一次出來而已。
那小人好奇的看了一下四周,身體在半空中如飄逸的精靈,隨意的飄來飄去。就在這個小人獨自玩耍時,林然的頭頂上,又彈出一個尺高的小人,長得同那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新出來的小人,全身閃爍着七彩色的光華,頭頂盤旋着一團五色光環。其實這一個纔是林然的本命元神,剛纔那一個只是副元神。
由於林然先天殘缺一魂一魄,所以他這一生都只能修煉出兩個元神。此時,那本命元神一出現,四周所有的靈氣,瞬間以百倍的速度,瘋狂的向它匯聚,只一轉眼的時間,就被他全部吸入身體。那一刻,夜空中突然閃過一道七彩光華,極爲短暫,眨眼間就消失了蹤影。
青雲之上,兩個元神彼此相戲,相互追逐,顯得十分神秘。此刻的林然,看上去就宛如在沉思,可實際上,他此時正通過兩個元神,探查着天地間的無窮奧秘。
突然,那兩個一直在追逐的元神停了下來,看了一下東方,隨即就消失了蹤影。同一時刻,林然平躺的身體一下子豎立半空,靜靜的面朝東方,雙眼中露出一絲奇異之色。此時,要是仔細看林然的眼神,會發覺他的雙眼中,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霧,讓人看不出他的眼神中,究竟表達着怎麼樣的含意。那淡淡的迷霧,不時的變幻着五色光華,十分玄妙神奇。
天際,一道光影飛閃而過,瞬間就從林然的旁邊射去。半空中,一絲極淡的驚異聲傳出,隨即,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就出現在林然的三丈外,打量着林然。林然也打量着那人,眼神中露出一絲極爲震驚的神色。
仔細的看着那人,大約六十左右,可模樣卻古怪得令人不敢相信。只見此人一身破爛的袈紗下面,露出一截道袍。頭頂,從中而分,左邊是個光頭,上有一排戒疤,右邊那半黑半百的頭髮挽成了一個道稽。一張老臉上,一雙小眼睛眯成一條縫,正神情怪異的看着林然。另外,此人脖子上還掛着一個佈滿古怪花紋的玄鐵圈,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十分滑稽。
那怪人看着林然,口中怪叫一聲道:“不簡單,少見少見。我老怪幾百年來,還沒有見過比你更怪的人了,嘿嘿,有趣。想不到許久不走動了,今晚難得路過一下,也會遇上怪事。呵呵,小子,你是哪裡來的,怎麼一人身上,隱藏着數種法訣呢?那可是修真之人的大忌,雜亂不精,永無大成之日啊。哈哈,想不到今天竟然遇上一個與我老怪一樣,身兼數種法訣的人了。真是太好了,有緣,有緣。”
林然聞言,雙眼中因爲有迷霧,從外表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他的心裡卻是異常的震驚。這是出師以來,第二個看出自己身懷數種法訣之人了。第一個人是嘯天,想不到離開它還不到一個月,今晚就又有人看出自己所隱藏的秘密了。
邊看着這個怪人,林然的意念神波飛速的分析着他的周身氣息。然而每次意念神波一靠近他的身體,就會被他身上一種古怪的異力御開,十分的神奇。這一刻林然就發覺,原來這怪人竟然也懂得隱藏自己的氣息,讓人很難查出他本身的秘密。
看見怪人眼神中露出一絲驚異之色,林然明白自己查探他氣息之事,已經被他發現了。微微有些驚訝,林然開口道:“我從山中來,要往山外去,你呢,怎麼稱呼?看你既像佛門和尚,又像出家道人,可是古怪得很。恐怕天下間這樣的人,也是不多吧?”
怪人看着林然,裂嘴笑道:“你小子有點本事,竟然懂得以精神力來探索我老人家的秘密,嘿嘿,可惜我老人家卻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看穿的。你說你從山中來,往山外去,嘿嘿,有意思。我老人家與你正相反,我從山外來,要往山中去,嘿嘿,看樣子我們兩人真是有緣。至於我這打扮,嘿嘿,你看怎麼樣,是不是天下無雙,舉世獨一啊。”說完一臉得意,嘿嘿的看着林然。
林然看着他,心裡明白這種怪人往往有不同與常人之處,只要掌握了他們的性格,很容易相處的。淡然一笑,林然贊同道:“你這打扮還真是天下無雙,世間少見,讓人一見就知道非同尋常。我叫林然來自蜀山,你呢?又是來自哪座名山大川,修真仙府呢?”
身體一旋,怪人圍着林然轉了一圈後,笑道:“林然嗎,這名字還很順口,你說你來自蜀山,我看不全是吧?你身雖然有蜀山的修真氣息,但更多的是佛家與儒家的氣息,同時還帶有一點十分古怪的氣息,只是不明顯而已。嘿嘿,真有趣。我老怪一身兼得三家法訣於一體,本以爲很了不起了,想不到今晚竟然還遇上一個比我老怪更厲害的角色,真是天下之大,無所不有啊。”
林然臉色平靜,心頭卻是一震,想不到這怪人目光如此凌厲,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大半的修爲,真是不簡單。平淡一笑,林然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來歷,以及你精通哪三家的法訣啊。今日既然有緣相遇,我們何不做個忘年之交呢?將來我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找你幫忙,有高興的事情,好玩的事情,也一定不會忘記你的。你修煉這麼多年,相信時間也一定過得很辛苦,何不說來聽聽?”
怪人聞言,臉色一喜,但隨即又是一沉,似乎因爲林然的最後一句話,觸動了他心中的某種東西。看着林然,怪人突然移近一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林然臉色平靜,含笑的看着他,沒有一絲驚訝與驚慌之意。
怪人微微點頭,輕笑道:“有意思,想不到在這裡遇上一個願意和我老怪交朋友的少年。既然這樣,我老怪就交你一個朋友,以後你就叫我佛聖道仙好了,嘿嘿,這名字可很少有人知道。現在我們就在這裡好好談一談,等會我還有事要辦。我想問一下,你究竟學了些什麼法訣,爲什麼你身上的氣息十分古怪,佛不像佛,道不像道,三分像魔,真是古怪。”
淡然一笑,林然輕聲道:“你這名字纔是古怪,佛聖道仙,聽來好像是一個總稱,一點也不像人名。至於我,只不過是學了一點佛家的法訣,一點道家的法術,還有一些蜀山的劍訣,所以就這樣了。你呢,佛道雙通,還有一門是什麼呢?”
怪人神秘一笑,嘿嘿說道:“我這名字,將來有機會你自然會知道,至於我所修煉的法訣有多少嗎,嘿嘿,那可是秘密。我們雖然是朋友,但有些秘密也是不能講的,除非你是我的徒弟,可惜你不是,所以我也要保密。不過看在朋友面上,也可以透露一點,我一身兼得佛道兩家的法訣,同事還精通妖門的妖術,嘿嘿,那可是世間少見的好東西啊。不過不能讓那些整天斬妖除魔的僞君子聽見了,他們聽見了雖然無奈我何,但一天到晚念着嘮叨,聽着都煩。我最討厭與那些整天吃飽飯,沒事幹,拿把劍,四處旋的除魔大俠相處了。他們一個個都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根本就不像修真之人。他們已經走上邪路,完全忘記了修真之本了。算了,怎麼越說越遠了,還是說說你吧,我可是對你好奇得很啊。”
林然聞言忍不住發笑,想不到他一口氣就把六院的所有人都罵了。平靜的看着他,林然輕聲道:“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每天除了修煉還是修煉,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的去天下玩一玩。來蜀山兩年了,也學得差不多了,或許下一步,我會選擇離開吧。”說完望着夜空,林然在想着自己今後的路,是一直呆在蜀山,還是離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