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谷?”“在什麼地方?”
“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白意味深長地說道,差點沒讓林開把喝進去的酒噴出來,“那裡鳥語花香,古樹遮天,怪獸林立,人跡罕至......”
林開忽然覺得白羽修就是一個裝了滿腦子形容詞的話癆,如果他不打斷的話,白恐會就此說到天黑。
有時候書讀的太多,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哎哎哎,白兄,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伏魔谷在什麼地方,距離此地又有多遠?”
白瞥了林開一眼,似乎很不滿意,沒好氣地道:“此去鎮西十里處,便是伏魔谷的入口,也是惟一的一個谷口。”
“如此說來,要想進入伏魔谷就必須經過伏魔。
那伏魔谷定是伏魔一族守護之地無疑,如今寶物又將在那裡現世,伏魔一族真的會讓衆人亂闖進去嗎?”林開心中着實有了不少擔憂。
如今伏魔一族的做法就好比引狼入室,而且引的不是一頭狼,而是一羣狼。
“哈哈,伏魔一族定然萬般不情願,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說道此處,白又恢復了剛剛的眉飛色舞,
“前面說過的經濟不振,生活拮据姑且不論,單說這伏魔谷佔地萬頃,大的沒邊,再多的人進去也如同滴水入滄海般形同無形。
就算伏魔一族把他們的高手都撒進去,倘若沒有數十個輪迴青火的實力,想要找到那寶貝簡直比大海撈針都難!
據說,伏魔一族的族長才勉強探得九劫紫金巔峰,雖說離踏入輪迴只有一線之隔,但瓶頸這種事,誰又能說得準呢。”
林開似乎明白了一點了。
這麼多年的守護,伏魔一族終於明白了單憑他們自身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得到那六十年一出的寶貝,加上族中經營困難便想出這般無奈的辦法來。
“六十年一出的寶貝,被世人如此眷戀,那該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登臨仙地,萬獸朝拜。”白眼中流轉着點點光華,臉上附着無限期待。
待林白二人從店裡出來時,已是午後黃昏,看着斜灑下來的古銅色的陽光,二人相視一笑並肩沿着街道緩步前行。
隨着交談的不斷深入,林開越來越覺得白羽修簡直就是一本百科全書。
對於林開提出的各種問題,白不僅有問必答,而且條理清晰,有根有據,就連思維相當縝密的林開一時也找不出半點破綻來,故而心下也佩服不已。
對白羽修而言,貌似悍匪的林開相比他那個隱秘的身份而言反而更具神秘性。
明明是山村野夫,卻在如此年紀修達九劫黃土,身背重劍,行走江湖,趕得這等江湖盛事。光是這番經歷就遠不是帝都那些所謂的精英可比的。
轉過幾個街角,二人走到一處十字路口,極仙閣在東南方向,白要去的客棧卻在西北方位。
二人相識雖不足半日,但兩人脾氣相合,一路交談也甚是愉悅,故離別之時,林白均有些許不捨。
就在林開正準備說些“和你相識,真是吾三生有幸”之類的扯淡話時,迎面有人在那高聲道:“喲,這不是廢物白羽修嘛!”
循聲望去
,說話的是個白嫩少年,身後跟着四個勁裝漢子,在少年旁邊還有一位體態妖媚的女子。
見林白二人望過去,那女子便接過白嫩少年的話頭,素手掩面輕扭着腰肢微啓紅脣:“公子如何說白師兄是個廢物呢?”
“這輩子只能修煉到九劫青火的廢體,你說不是廢物是什麼?”白嫩少年輕蔑地笑着說道。
“哦?這倒是比廢物還要廢物呢!”說完那妖媚女子如銅鈴般的笑聲便響個不停。
林開當下也聽了出來,這夥人顯然不是什麼好鳥,但卻不明白那對狗男女爲何說白羽修是個廢物。
白羽修是九劫青火無疑,但也已達巔峰,而且他的青火之氣比之林開當年還要純厚,怎麼看也不像個只會修煉到此的廢物,那二人又爲何這般說呢?
一時,林開心中疑惑重重。
但接下來的事,卻讓他更加疑惑不已。
那狗男女這般指名道姓的羞辱白羽修,白臉上不但沒有絲毫慍色,反而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塊古玉,畢恭畢敬地送到白嫩少年的跟前:
“唐少爺,這是小的在一處古廢墟里掘出的一塊古玉,似我這等庸俗之人,這種上品古玉,留在身邊也是糟蹋,想來想去也只有您配持有此物。
原本想着在客棧尋着您時再獻給您,不想老天有眼,讓我在這兒先遇着您了,看來這塊古玉着實與您有緣吶!”
白羽修這番話灌下,唐少爺頓時覺得心寬體輕,渾身說不出的舒服。
林開在此刻卻噁心的要死,看樣子這姓白的是被這姓唐的欺壓慣了,就連馬屁也拍的這般連貫順暢,不着痕跡,倘若沒有平時充足的訓練,又怎麼會有今日之表現。
那唐公子收過古玉卻不曾細瞧一眼,隨手便裝進內囊之中,見唐公子收了此物,白羽修以爲今天就此翻篇不提了,不想那唐公子卻伸手指着林開道:
“古玉這種貨色的,我家裡有一堆,倒是你朋友背上的那柄闊劍看得有些新意,不如取來讓我瞧瞧如何?”
“這?”白羽修沒想到唐文會對林開產生興趣,情勢變化出乎他的意料,弄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白羽修心下明白,這個姓唐的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他背後的家族勢力之可怕並不是現在的自己所能抗衡的。
“怎麼?”唐文面帶笑意,眼中的輕視之意卻是顯露無疑,“有問題?”
白陪着笑臉正要開口,林開卻自顧自地走了過去,雙手捧着解下的闊劍遞到唐文的跟前學着白羽修的腔調嬉皮笑臉道:
“唐公子,您能看上小的東西是小的榮幸,哪會有什麼問題呢,剛纔我只是擔心小的這柄破劍質地太差,入不了您的眼。”
唐文的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本來就是找茬的,不想白羽修這般孝順,倒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擡首一瞧,卻見林開身板兒直直地立在那眼神中流露着難以掩飾地不屑,於是他便打上了林開的主意。
只要林開不給闊劍,他便以此爲由頭好好修理修理這對看着不順眼的傢伙。眼下林開竟然一下變得跟廢物白羽修一副德行,一下讓他有氣不知該如何出,頓時光火起來。
“哼!”唐
氣得一甩袖子,身後的一個壯漢上前就要收走林開的闊劍。
就在那壯漢將手搭在劍身的瞬間,林開一聲冷笑雙手掄着闊劍,撤身翻腕推着劍柄便狠狠地撞在那壯漢的腹部。
那壯漢但感腹中一陣絞痛,但他並沒有疼痛幾個呼吸,便被林開橫肘打在太陽穴上,悶聲一聲昏了過去。
林開這一連串動作做的漂亮,前後不過幾秒,着實是行家慣匪。
姓唐的一夥人哪裡見過林開這般生猛的,在帝都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份兒。
在他們心中,對於其他人而言,他們就是狼,其他人都只是待宰的羔羊而已,如今卻碰上林開這番肆無忌憚地匪徒,而且出手不帶打招呼的,唐文一夥人一時愣住了。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唐文不過是靠着他的家族勢力在那裝紙老虎罷了。
“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快上呀!”還是邊上的妖媚女子最先反應過來,呵斥着剩下的三個壯漢。
林開哪裡容得他們上前,縱身竄前,單劍一橫,四寸寬的劍身已然切到唐文的脖子處,
三個壯漢霎時驚在原地不敢再向前半步,伴君如伴虎,唐家的狠毒,京都聞名,唐文若少了一根頭髮,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休想有個善終。
於是包括那個女子在內,所有人屏着呼吸看着林開不敢再放一句話。
唐文只是眼前一花,待得心神大定,只覺脖角處冰冰涼涼,眼瞧着一把巨劍就這樣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心下登時又驚又怒,張口大叫道:
“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誰嗎?快收走你的破劍,然後跪下給我磕上三百個響頭,或許,我還能饒了你,否......”
“啪啪啪!”
“你——!”唐文捂着火辣無比的小臉,此刻他白嫩的臉上塗上了一層濃郁的血紅之色,在夕陽的光輝中就像一朵盛開的血萊花,煞是好看。
“這樣才顯得可愛嘛!”林開一把拽過唐文很是認真地評論道,全然不顧妖媚女子和三壯漢臉上怒色。
“咦?這邊的血色似乎不夠均勻。”說着朝着那臉又是一記耳光,打完之後,又細細瞧了一番,
“這邊還差點。”如此反覆,不過瞬息,唐文的臉整得就跟豬臉一般再無不同。
其間,唐文暗運荒氣想要擺脫林開的羞辱,不想還未等他調用腹部的荒氣,便被林開一拳擊在肚眼兒上,荒氣頓時錯亂,一時無法徵用。
剛開始,姓唐的還破口大罵,以各種惡毒的詛咒威脅林開,眼見他每說一次,林開扇在他臉上的手勁便加一次,便學乖式地不再破罵,哪知林開下手更狠,打他跟篩糠似的,毫無顧忌。
“娘呀,別打了,別打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了!”唐文哭爹喊娘地求饒着。
“這個態度纔算是恭敬嘛!”林開託着下巴很是無恥地道,“那你都有些什麼好東西呀?小白臉!”
看着林開一臉無謂,衆人頓時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