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真人的話,讓人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聽起來是在贊同史冠,仔細一品味卻似乎不是那麼回事?
楚雲端並未糾結,開口就說道:“史冠的話是對是錯,與我無關。我只需知道,劍在我手上,就是劍術。至於這個觀點在外人看來如何,同樣無關緊要,只要我是這麼認爲的就行了。”
“好!好一個劍在我手上,就是劍術。”
迴應他的,是斬月真人的一聲叫好。
很多弟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都是一臉茫然。
斬月真人繼續道:“其實,包括魏良在內,你們說的都沒有什麼對錯之分。至於優劣,更是無從評判。不過,楚雲端的心態,卻是最適合一個劍客、乃至劍仙的。”
這話一說完,授課店內的唏噓聲就層起不斷。
儘管斬月真人說了沒有對錯之分,但既然他對楚雲端做出這樣的評價,那他心裡到底是看重誰的想法,已經顯而易見。
只是衆人都很奇怪,楚雲端的話很多完全就是強詞奪理,十分偏執,爲什麼會得到斬月真人的賞識?
“雲端啊,我當年還是掌門人弟子的時候,浮雲真人就對我多有指點。今後,你若是在劍道上有什麼問題,大可以來與我討論。”斬月真人不忘補充一句。
衆弟子又是大感意外。
九長老大人,居然主動承諾楚雲端可以隨時去斬月峰?說是爲了償還浮雲真人的人情,實則是看好楚雲端的天賦吧。
不少人都羨慕或是嫉妒地看着楚雲端,而史冠則是一臉鐵青,心裡比吃了蒼蠅還難受,好像自己成爲了別人的陪襯。
一次因爲魏良沒控制好嘴巴而引起的提問,終於是告一段落。
之後,楚雲端就沒有和師兄師姐再議論什麼,而是專心聽斬月真人的講授。
從剛纔的一段交流中,楚雲端隱隱有種直覺,他本人的性格、以及對劍的看法,和斬月真人有不少想通之處。否則,斬月真人也不會主動對他開放斬月峰。
甚至,斬月真人說的是讓楚雲端來“討論”劍道,而不是“請教”。
…………
接近正午的時候,授課結束,衆弟子紛紛離開授課殿。
楚雲端和師兄師姐也是片刻都不停留,尤其是魏良,因爲先前大聲說話的事而羞愧難擋,恨不得立即消失。
到了殿外後,魏良才長舒一口氣,苦着臉道:“這課聽得我,真是尷尬得要死。”
“其實也挺好,魏師兄在內門、外門弟子中的知名度,因此提高了很多呢。”楚雲端故意做出幸災樂禍的樣子。
魏良乾笑一聲,頗爲不好意思地道:“師弟啊,你還因爲師兄拉你墊背的事情而不高興呢?嘿嘿,剛纔,斬月真人提問,我不也是走投無路才拉上你來回答的嗎。再說,你這一回答,反而引起了斬月真人的賞識。”
“那我真是得好好感謝魏師兄呢。”楚雲端笑道,“要不,請你吃頓飯?正好等會兒我打算去宗門食堂一趟。”
“呸!”魏良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不滿道,“宗門食堂,裡面的東西都是免費的,你還真好意思說出口。”
楚雲端哈哈大笑。
楊珊看到這一對沒心沒肺的師兄弟,哭笑不得地插口道:“你們兩個,今天算是徹底和史冠鬧僵了,尤其是五師弟,更是差點和史冠打起來,還罵了他。這個人睚眥必報,你們以後一定要小心點,他的修爲,在親傳弟子中都算是極高的了。”
提及此,魏良的臉色變得沉重不少。
“珊師姐,你也小心點吧,唉,這個人,實在是太蠻橫無理了。珊師姐明明不想搭理他,他還死纏爛打的。”魏良苦笑,他很想將史冠痛打一頓,可是技不如人。
楚雲端反而是最淡定的:“放心吧,宗門有規矩的,那史冠總不能平白無故對付其他人,就算對付,也只能玩陰的。若是正面硬碰硬,我懼他三分。但若是玩陰的……呵呵,誰更會玩還未可知呢。”
“我現在最佩服的,就是師弟的這份從容與自信。”魏良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就算師弟以後被史冠打死了,我也佩服你。”
“魏良,不要亂說。”楊珊卻突然嚴肅起來,嚇得魏良立馬不敢開玩笑了。
接着,楊珊提醒道:“五師弟,雖說宗門有規矩,弟子之間不得互相殘殺。可是,三個月後的宗門大比,你確定要參加嗎?”
“雷打不動。”楚雲端很是果決。
楊珊輕輕嘆了一口氣:“先前有個宗龍,雖然厲害,但遠不如史冠。眼下師弟和史冠第一次見面就鬧僵,他這個人也必定會參與大比,若是那時候碰上師弟,師弟實在太危險了。”
楚雲端心中浮現暖意,安慰道:“師姐放心吧,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我替你擔心,反倒成了你安慰我了。”楊珊無奈。
接觸得久了,楚雲端越來越現了師姐冷淡外表下的平凡與善良。所以,他這個做師弟的,更是容不得史冠再三欺人。
楊珊還在沉思的時候,楚雲端卻突然提道:“師兄師姐,你們要不要去宗門食堂?”
“不去。築基之後,對吃的就沒多少需求了。”
“你們不去,那我就去了。雖說不吃餓不死,但吃也是一種享受啊。人生苦短,萬一不能成仙,早晚是要死的,死之前,可不能一直苦修、受罪……”
隨後,楚雲端就在楊珊和魏良無語的目光中,大步朝着宗門食堂走了過去。
他倆當了幾年親傳弟子,像楚雲端這樣頻繁光顧宗門食堂的親傳弟子,還是頭一次見到。
都是已經築基的人了,隨便吸納天地靈力、服用些靈丹藥就行,還需要吃什麼飯?!
可是人家,偏偏把吃飯當成了消遣。
這種境界,反而令楊珊和魏良自愧不如。
縱然自愧不如,他們也學不來,只能老老實實回浮雲峰修行去了。
楚雲端剛走沒幾步,還沒進入宗門食堂,就又被人叫住了:“雲端,剛纔有件事忘了……”
斬月真人在楚雲端的後面,一路小跑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