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大軍撤退,並沒有讓衆人安心。
他們可不知道,眼前的奇怪樹魔會不會又把妖獸調回來,畢竟,這個叫做樹魔的怪物太讓人看不透。
“樹魔,謝謝。”二一真人望着遠去的妖獸,說道。
“別忙着謝,我只有一個要求。”樹魔巨大的身軀已經開始朝着泥土中下潛。
“說吧。”二一真人道。
“我知道,戰場通道無論如何都會有人進去。不過,只給十天時間,十天之內,不管你們幹什麼,都隨便。寶貝也好,無人可知的歷史也好,若是能被你們現,就算是命。十天後,不管你們得到了什麼,都不許再進去了。有些事情,若是上天不想隱瞞,十天內就會讓你們知道的,否則,縱然在裡面待上一年也沒用。”樹魔的聲音頗爲嚴肅。
“我替他們答應你。”二一真人想也沒想。
接着,樹魔就不斷沉入地下,變成無數灰黑乾枯的樹枝,融入土壤中,漸漸從地面上消失,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不留任何氣息,也不留任何痕跡,連剛纔巨樹紮根的地面都變得和最初一樣。
如此龐然巨物消失後,衆人都覺得眼前變得空曠了許多。
看似,妖獸帶來的死局已經被化解了。
然而,他們並沒有太高興,也沒有忙着感謝二一真人,反而是紛紛質問道:“這位道友,方纔那樹魔的提議,是隻許我們進入戰場十天,我們還沒答應,你怎麼就替我們答應了?”
“你以爲,你們有選擇的餘地?”二一真人的語氣有些冷漠。
幾個質疑的人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人家隨隨便便就能調動幾萬強的妖獸大軍,就憑他們這些苟延殘喘的蝦兵蟹將,拿什麼去談判?
“十天,該做的事情都能做完。十天做不好的,多留也沒意義。”二一真人接着道,“你們好自爲之。”
自始至終,二一真人表現得就像個局外人,對戰場本身也沒有興趣,只是單純地不希望世界大亂。
正是因此,各宗的長老才更加狐疑。
這人到底想的是什麼?修爲到底怎樣?他爲什麼會認識樹魔?
種種疑慮籠罩在心頭,卻又不知道問什麼,就算問,人家也不一定會說。
就在這時,梅傲之又是第一個話的。
她雖然跟二一真人有些舊情,也很想好好找二一真人算算賬,不過在剛纔那種緊張的氣氛下,她並沒有說什麼。
直到樹魔消失,她纔有心思調侃道:“二一,我現在才知道,即便是我,當年也未能看透你。”
“看透與看不透,又有什麼區別?該看透的時候,總會看透的。”二一真人坦然道。
“我問你……”梅傲之話鋒突然一轉,“界外戰場,樹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梅傲之很想和二一真人敘敘舊,算算賬,將很多話說明白。她很清楚,或許下一刻二一真人就消失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
但是,她更清楚,現在不是談論私事的時候。
界外戰場變得越來越充滿謎團,唯一能打探消息的人,就是二一真人。
梅傲之的話一說完,其他的人也都滿臉肅然地看着二一真人。
他們都擔心二一真人會隱瞞什麼。
幸好,二一真人開口了:“我和樹魔,是一百多年前認識的,他修煉了數萬年、或許更久,纔有如今的形貌和智慧。”
“數萬年……”梅傲之捕捉到了這個關鍵的信息。
如果這顆樹魔活了數萬年,那麼很可能就經歷過當年的浩劫。
那次浩劫中,無數修仙者進入界外戰場,自相殘殺,近乎滅絕……原因、過程、結果,都無人知曉,一切,都隨着戰場一同湮沒。
二一真人看了看衆人的臉色,笑道:“你們想得沒錯,樹魔是經歷過傳說中的那次事件。而且,他曾跟我說過,他的一項使命就是守護在你們不遠處的這個界外戰場,禁止今人進入。而你們,聚集數百年輕人要進去,它當然要阻止了。”
“原來如此……”
衆皆恍然,但又產生了新的疑惑。
“可是,樹魔爲什麼非要守護戰場呢?沒道理啊?”
“戰場裡,難道有什麼不能見光的事物?”
“敢問二一道友,可還有其他的情報?傳聞也好。”
幾句議論後,他們又主動詢問。
二一真人搖了搖頭:“只有這些是樹魔自己說的,我比你們知道得多,其他的,我也不清楚。戰場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只有等你們的弟子進入探尋了。”
“這麼說來,此次戰場之行,比預想得還要複雜啊。”
“唉,經過剛纔那一役,弟子死傷不少,萬一進去後再損一批,宗門根基將大爲受損。”
“要不然,此事再好好規劃一下吧。”
孔陽等人剛商量兩句,卻聽到梅傲之又是一聲高呼:“二一,不許走!”
原來,二一真人剛說完幾句話,就已經飄飄然離開。
此時,天空上早已沒有了雷聲,剛纔的雷聲就是高階妖獸太多才引來的。
二一真人一閃就到了幾裡開外。
下方的楚雲端,不免大急。
他恨不得直接大聲喊一聲師傅,可是又不敢衝動。
不過,楚雲端立馬就意識到了事有蹊蹺。
二一真人現身的時候,根本沒人現他從何而來。如果他想走,肯定也可以不被人現。
前世,楚雲端認爲二一真人和一般宗門的長老差不多,但現在可不敢這麼認爲。
連樹魔都要給面子的人,能是一般人?
雖然一眨眼二一真人就出現在了幾裡之外,是挺快的,但一般的分神期修仙者就能做得到了!
果然,當二一真人飛遠之後,他所處的位置竟是無端生出一陣狂猛的颶風,颶風所過之處,山丘直接被夷爲平地。
而二一真人就處在這陣颶風的中央,衣衫被颶風吹得狂飛,可是他本人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這陣颶風,分明是一種強大的法術。
在這個地方,居然有人會襲擊二一真人?
各宗長老面面相覷,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