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時辰後。
距離冥焰門宗門所在的冥焰山不到百里,一座林木繁密的小山內。
其實若以蘇望自己的飛行速度,本可更快地到達,但因爲是和沐醉香一起飛來的,因而多花了兩個多時辰。
之前在小樹密室內,沐醉香口中所謂的“快活”,自是沒有發生,但蘇望卻是答應了要助沐醉香滅殺蜚盛,沐醉香聞言大爲欣喜,就要稱謝之時,蘇望就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其實蘇望的條件也很簡單,就是要沐醉香設法帶蘇望順利混進冥焰門,自然是越快越好,並且蘇望與沐醉香約定以一個月爲限,不管蘇望要在冥焰門作何事,成功與否,蘇望都會幫沐醉香斬殺蜚盛。
此外,蘇望還要沐醉香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全力配合自己在冥焰門內的行動。
沐醉香對蘇望的條件,自是滿口答應,爲復仇沐醉香已經隱忍等待了十年,莫說一個月,就算是一年,沐醉香也願意配合蘇望。
實際上,距離雪雯體內煠魂魔焰發作的時間,就只剩下十七天了,蘇望以一個月爲限,不過是不想讓沐醉香猜測到自己的意圖罷了,對沐醉香,蘇望自是不會毫無保留地信任。
而沐醉香,也並非一開始就對蘇望充滿了信任,但此前在小樹密室內,蘇望僅憑身上散發的冷冽之氣就能讓沐醉香感到心驚,不得不運轉魔力抵抗,這讓沐醉香終於相信,蘇望的實力絕對遠在自己之上。
並且沐醉香斷定蘇望是一個重諾之人,雖然所謂的諾言,在修仙界中顯得幼稚可笑,但沐醉香按照以前在南昆荒洲時瞭解到的蘇望之事,知曉蘇望是一個重諾的特別之修,沐醉香不知道的是,蘇望已是死而重生。
沐醉香本想多籌備數天,但按照蘇望所說的越快越好,於是在和蘇望簡短而不失縝密的一番謀劃之下,二人就從小樹密室,徑直飛行趕到了此處密林小山。
來到此處,自是沐醉香的提議,因爲在此之前,以那名冥焰門長老,即鮑植的“糾纏”,若是沐醉香肯答應加入冥焰門,那就相約在此處見面,鮑植在接到傳音後,自會來此帶沐醉香進入冥焰門。
這也正是沐醉香對蘇望所說的,可以順利地混進冥焰門,而且無險。
密林小山內亦有魔獸,只是蘇望和沐醉香二人隱隱散發的氣息太過強大,那些魔獸根本不敢靠近二人方圓十里之內,而二人在密林內只等待了不到半個時辰,遠處的天邊忽地亮起了一道魔光。
魔光若隱若現,但速度卻是極快,剛剛還在遠處的天邊,眨眼間,即已經來到了近前。
魔光散去,蘇望和沐醉香的面前,赫然多出了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面如活蟹,兩道豆子短眉,一雙三角怪眼,蒜鼻咧嘴,下顎和臉頰兩側長滿了紅色的倒楂短鬚,兩耳細尖,容貌甚是醜陋,不過實力卻是不低,乃是魔丹初期的修爲,赫然正是鮑植。
而其實沐醉香沒有看到的是,早在鮑植還沒飛到此處之前,也即鮑植還遠在六百里之外時,蘇望的靈識即已察覺到了鮑植的到來,並且蘇望清楚地看到,鮑植的臉上滿是獰笑和得意之色。
但當鮑植終於靠近這邊百里之內時,沐醉香在發現鮑植的同時,鮑植的靈識也是看到了這邊,臉上的獰笑早已消失,可眼中的喜悅還在,然而在靈識掃過這邊的瞬間,喜悅消失,鮑植的臉色頓變陰沉。
“香香,他是何人?爲何他也會出現在這裡?”鮑植先是看了一眼沐醉香,之後目中竟是閃過一縷殺機,盯着蘇望沉聲問道。
至於“香香”的稱謂,正是鮑植自以爲親密、且絲毫不顧沐醉香反對的稱呼,而鮑植初見蘇望即顯露殺機,是因爲來此之前,鮑植一直都是認爲,只有沐醉香一人在此地等他。
此刻的蘇望,身材容貌和身上的氣息竟都是大變,赫然與在僕勾城內、死在蘇望劍下的魔修葛角,一模一樣,且蘇望身上散發的氣息,也正是和尋常魔修一般無異的魔氣,修爲看起來乃是魔體中期。
身材容貌自是蘇望施法變幻的,而身上能散發出魔氣,並且能隱去身上的靈氣,並不是蘇望施法所致,而是憑藉沐醉香剛剛不久前贈予的一顆晶瑩圓潤、如嬰兒拳頭大小的魔珠。
那魔珠,名爲彌蚓魔珠,祭煉之後,只需將自身的靈力或妖力注入到彌蚓魔珠之內,並且默唸特定的法訣,即能激發彌蚓魔珠之內的純正魔氣。
而這被激發的魔氣,就會無形地籠罩包裹着施法者的全身,旁人看來,就會誤以爲這些魔氣正是施法者所散發出的,除非是修爲或者精神力遠勝於施法者,否則斷然無法識破這僞裝的魔氣。
彌蚓魔珠,其實就是一種罕見的、名爲彌蚓的魔獸,其體內天然形成的一粒魔珠,北婺聖洲的修士或者妖修等,許多時候爲了免於引人注目,都喜愛使用彌蚓魔珠來僞裝身上的氣息。
但彌蚓魔獸本就數量極少,能在體內天然形成魔珠的,至少也是通靈初期的彌蚓,數量就更加稀少了,所以,彌蚓魔珠雖妙,但能擁有的修士或妖修極少,而沐醉香也是從一名倒黴的魔修男子身上奪來的。
此外,通過彌蚓魔珠僞裝的魔氣也有一個極大的缺陷,就是施法者不能調動身上過多的靈力或者妖力,更別說是鬥法廝殺了,否則的話,僞裝的魔氣就會立即消散,繼而顯露出施法者原來的靈氣或者妖氣。
蘇望站在沐醉香的身後左側,故作一副極爲畏懼不安之色,低着頭顱,看起來既不敢看沐醉香,也不敢看鮑植,在聽聞鮑植的話語後,才目露驚慌茫然之色,微微擡頭看向沐醉香。
而沐醉香輕擺腰肢,卻沒有邁步往前,嫵媚笑道:“呵呵,鮑道友,您這是在害怕呢,還是在泛酸啊?呵呵,不必在意,他啊,只是小女子剛剛收下的一名奴僕罷了。”
“哦,原來是奴僕嗎?”鮑植聞言,輕哦了一聲,但目光中的殺意和質疑,依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