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深秋的清晨,虞綵鳳意態闌珊,半倚着窗臺,輕輕吟誦着秦觀的《鵲橋仙》,她那無暇的玉面上透着無盡的情思,神色略顯憔悴。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成婚當晚的情話誓言,猶如還在虞綵鳳耳邊迴響,那晚的柔情蜜意彷彿還歷歷在目。
“快十年了,普通人的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啊!”虞綵鳳微微嘆息着,心中對黃龍的思念之情猶如那長江之水,連綿不絕。
“小龍,我親愛的夫君,不知道你現在一切是否安好,有沒有想我!”虞綵鳳喃喃自語着,忍不住將“比翼雙飛龍鳳佩”的龍佩拿在手裡細細撫摸把玩,似乎那裡隱藏着黃龍的身影,也似乎能讓她得到短暫的安慰。
“唉!我苦命的孩子!”門外,陳月如微微嘆息着,忍不住輕輕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門開了,虞綵鳳微笑着站在門口,那笑容裡隱隱透着淡淡的悽苦。
“母親,你怎麼也起來啦!” 虞綵鳳輕聲道。
“鳳兒,咱們娘倆好好說會話吧!”陳月如溫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慈祥地說道。
輕輕將房門關上,陳月如拉着女兒的手,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鳳兒,你有沒有怪過母親?”陳月如輕聲問道。
虞綵鳳訝然:“爲什麼這麼說?”
陳月如道:“當初,你和小龍的事不是我出的主意嘛!”
“母親,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會怪你呢!”虞綵鳳連忙搖頭道。
“其實,我應該謝謝母親纔對!”虞綵鳳淡淡一笑道。
“你不後悔?”陳月如問道。
“我不後悔!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虞綵鳳那絕美的鳳目裡充滿着堅定,心裡默唸:“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你的心思,其實我都知道的!”陳月如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想告訴你既然不後悔,那麼就不要再這樣悶悶不樂了!”
“嗯!”虞綵鳳點了點頭,心頭的陰霾似乎也少了許多。
“以前我聽你說小龍去的那個異域星球,你也有機會去的,是嗎?”
虞綵鳳道:“是的,不過異域星球那麼遠,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們!”
“傻丫頭,孩子大了,總會有自己的生活!只要你過的好,我們做父母的也就安心了!”陳月如說着,臉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輝。
都說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無私的愛,此言不虛。
“母親!”虞綵鳳的眼裡閃爍着感動的淚光。
“去吧,去尋找屬於你自己的生活!”陳月如說着,心裡其實也有種淡淡的不捨情緒。
“謝謝母親,不過,那個地方也不是說想去就能去的,過一段時間再說吧!”
母女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後,陳月如這才離開。
當然除了虞綵鳳在思念黃龍外,還有一個人,其實不能算人吧,白狐袂褋也在思念着我們的主人公黃龍。
“黃龍哥哥,袂褋突破了,現在是聚氣境界後期!袂褋天天都在努力修煉,只盼早日能夠達到化形境界,做你真正的妹妹。”白狐袂褋喃喃自語道。
“袂褋,你似乎突破了!”虞綵鳳輕聲問道,有這小狐狸相伴,日子好過了很多,要不然虞綵鳳這十年的日子還真不好熬。
黃龍走後,虞綵鳳就弄了個小牀在自己房間裡,以供白狐袂褋休憩修煉所用。閒暇時,一人一狐無話不談,彷彿那閨中密友般。
偶爾有時候,白狐袂褋喝口狐兒仙酒,化成那如花美眷,跟虞綵鳳站在一起,真是春蘭秋菊,一時難分高下。
“嗯,姐姐,我現在已經是聚氣境界後期了。不過離化形期還相差太遠。”白狐袂褋微微嘆了口氣。
“不用着急,你已經很快了!”虞綵鳳勸慰道。
……
幾個月過後,十年一次的武林青年比武大會再次拉開了序幕。由於上次神秘獎勵“築基丹”的暴光,此次比武大會參加人數比上次多了好幾倍。
華夏武林就是一個強者爲尊的世界,能夠讓自己實力提升的丹藥是他們夢寐以求的東西。
此次武林大會,黃龍寺又接到了邀請函,無名方丈遂派了阿牛前去。
現在的阿牛已經是一個小夥子了,身材高大,健壯如牛,不僅學了無名方丈的一身武藝,而且“戰神訣”也練到了戰神初現的中期。
阿牛是一個很重情誼的人,對黃龍有一種打心眼裡的崇拜和尊敬。
這些年,他閒暇之時,總是不忘去探望虞綵鳳這位大嫂。
那一句句“大嫂”加上他那風趣的話語,總是能讓虞綵鳳忍俊不禁。
聽聞阿牛也要參加武林大會,虞綵鳳遂帶着白狐與阿牛一同前往。
此次武林大會是在華山舉行,華山派的掌門嶽羣可是樂壞了,整天都是笑意盈盈。華山派的衆弟子也深感臉上有光。
武林比武大會連續進行了十天,經過羣雄的連番爭鬥,終於塵埃落定,前十名出來了,無一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基本都是近十年來的新興之秀。
阿牛原本有望奪魁,不過他實戰經驗稍爲缺乏,在決賽中的最後關鍵功虧一簣,掉落擂臺,惜敗於近年來名聲鵲起的藍小天。
藍小天乃是“東南一劍”藍海雲的兒子,自幼聰明絕頂,浮雲劍法練得風生水起,很是厲害。能夠獲得本次比武大會的第一名,也絕非是偶然。
而阿牛並無鬱悶之態,他是個極度樂觀的人,能夠得到第二名,他已經很開心了。
比武大會結束後,虞綵鳳終於見到了“炎黃宗”的燕雨婷。燕雨婷對虞綵鳳的來到,心裡也是很歡喜,對於這個有着絕頂體制的女孩,她是真的很在意。
“你決定好了嗎?”燕雨婷淡然一笑道。
虞綵鳳點點頭道:“是,前輩!”
燕雨婷莞爾一笑道:“既然你同意了,還叫前輩!”
虞綵鳳恍然大悟,連忙上前行禮道“師傅,徒兒這廂有禮了!”
燕雨婷心裡很是開心,微笑道:“行了,不用多禮!”
“對了,師傅,我想問你一件事,可以嗎?”虞綵鳳忐忑不安地問道。
“有什麼事,你就問吧!”燕雨婷溫柔地看着虞綵鳳,慈祥地說道。
當虞綵鳳提及黃龍的事,燕雨婷頓時黯然,不知道是告訴她好呢,還是不告訴她好。
不過該來的還是會來,有些事是逃不過去的。燕雨婷心裡真不想打擊這個美麗的女孩子,但是猶豫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告訴她。
“鳳兒,你可要挺住啊!黃龍他,他已經離開人世了!”
“什麼?”燕雨婷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虞綵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不可能的,我不相信!”虞綵鳳使勁搖着螓首,心裡始終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是眼淚卻不爭氣地從那絕美的妙目中盈眶而出,梨花四濺。
“唉,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事實,要學會堅強!我想,黃龍要是還在的話,也不希望見到你悲痛若此吧!”燕雨婷輕嘆了口氣,勸慰道。
接着,燕雨婷將當時的情況一一向虞綵鳳述說。字裡行間,黃龍基本已無生還希望的證實,讓虞綵鳳還帶着點幻想的泡沫瞬間破滅了。
“小…龍!”虞綵鳳仰天哭叫:“天哪,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要讓我們陰陽相隔!”
那杜鵑啼血般的哭泣聲,不禁讓人潸然淚下。
“唉,真是個癡情的女孩!”燕雨婷雖然自己從未有過喜歡的男子,但是她能感受到虞綵鳳對黃龍的那顆至愛之心。
“先讓她安靜下來吧,要不對心神很有損傷!”燕雨婷可不想剛收的徒弟出什麼事,於是急忙施展靈元,將虞綵鳳弄昏了過去。
良久,虞綵鳳才幽幽醒來,心中的痛楚根本無法釋懷。
“徒兒,其實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也許黃龍他吉人天象,不會有事也不一定啊!畢竟我們誰都沒法證實當時的情況!”燕雨婷連忙安慰道,善意的謊言也是爲了她好。
這句話似乎讓虞綵鳳內心升起了一股希望,微紅的眼神中滿是期盼。
燕雨婷道:“跟我去蒼瀾大陸吧,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
“嗯!”虞綵鳳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應道。
她的內心已然有了一個決定,不管黃龍生也好、死也罷,她都應該去那裡看看,查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