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罈子向着獵戶說的地方跑去,獵戶看着他遠去的身影,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不好,慌忙的追了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的縣城裡卻是另一番景象,一位腰纏黑肚帶、身披白和服、腳踩高木屐的日本武士迎面走來,發出嗒嗒的腳步聲,面容肅穆,神色昏暗,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皺眉間右手搭上左腰間的佩刀,凝視着對面突然出現的身影。
那是一位獨眼將軍,頭戴軍帽,左眼綁着眼罩,一條刺眼的傷疤從眼罩下延伸至耳根,顴骨高聳,披着碩大的軍綠色大衣,胸前的“卐”字符號特別顯眼;滿臉黑灰,彷彿剛剛從戰場歸來。
看着近在咫尺的武士,將軍沉吟片刻,一字一頓地說道:“異族敵人!”倏然猛地掀起大衣,露出一把鎦金軍官佩劍——大衣尚未平復,劍已出鞘,劃成一道金光;將軍身體前傾,反手持劍,作虎撲狀攻向武士。
武士大怒,大吼一聲,一個側身敏捷地跳躍避過刺過來的劍芒,刀鞘飛落,肌肉驟然發力,身體急速向後旋轉,腳尖觸地,單手平揮武士.刀砍向背後的敵人,“哐當”巨響,頓時火星四射,空氣劇烈波動,雙方之間的水泥地面微微裂開。
將軍臉部的肌肉抽動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武士竟然有如此實力,於是立馬雙手搭上劍柄,力度倍增之下唰啦一聲,刀與劍激烈摩擦,上下分離,巨大的彈力將兩人再次分開。
武士步伐沉穩地退後幾步,雙手握刀置於胸前,刀尖豎直朝天,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似乎再也控制不住一般,喉嚨咕咕發聲,揮刀前斬,刀鋒銀光閃動,全身嫺熟地來回扭動着,快刀亂舞,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刀幕。木屐嗒嗒作響,踏出一道道裂痕,緊緊逼向將軍。
將軍也不着急應戰,而是緊跟節奏地往後倒退,暫避鋒芒,長筒靴交叉
挪動,慢慢退到一家酒店門口——裡面的客人聽聞動靜早已逃的無影無蹤——將軍一腳向武士踢去一張沉重的桌子,眨眼間木屑四濺,桌子被分割成整齊的四份。
說那時那時快,將軍後腳一蹬,前腳後弓,向前疾飛而去,劍尖蘊藏着巨大的氣魄,嘶啦作響,瞄準間隙無比精準地突破了那道刀幕,直往武士胸口而去。
武士臉色大變,千鈞一髮之際腳下發力釘入地面,傾盡全力地仰後彎身;劍未刺到,劍氣先到,斜貼着武士的額頭擦過,讓人直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萬分危急之際,武士隻手撐地,另一隻手猛甩出佩刀,向前疾旋劃去,刀風勁道十足。
剛剛還佔據上風的將軍處境立刻變得窘迫,無奈整個人滯留在空中,束手無策,只好順勢鬆開佩劍,任由其往前飛去,自己也以雙手格擋以減輕刀鋒勁道帶來的傷害。
脫手的劍猶如暴走的野獸,劍氣激盪,着地不穩的武士立刻就被輕易掀翻,但卻沒有傷及要害;而將軍的雙手也被殘餘的刀風劃出一道血口,後退幾步,半蹲在地上,雙目憎恨地緊盯着不遠處的武士。
四周狼藉一片,酒翻桌毀,酒香四溢。
武士掙扎着翻身起立,感覺全身痠痛無比,驚訝之餘也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四處尋找愛刀卻發現正好插入房樑之中;而另一邊將軍也發現自己的佩劍也在對方的身後,兩個人四目相交,立刻就做出了同樣的決定:只見武士轉身迅速拔出鎦金的劍,而將軍也借力牆壁,一腳登上房樑握住刀柄,略顯生疏地向着下面的武士砍去,而武士也笨拙地提劍直刺對手。
這時候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刀鋒與劍芒恰好對接在一起,刀勁與劍氣也同時交織在一起,雖然並不純正,但強大的力量還是把兩個人往後彈飛了出去,刀與劍再次脫手,毀壞一通,不知去向。
武士被撞進了廚房,在混亂中摸到一把菜刀,
也不管是否合適,反手緊握就衝了出去,瞥到將軍,武士和他的木屐立刻就暴躁起來,登時原地躍起一腳狠狠踢向他;一擊不成第二擊卻是更加凌厲刁鑽,地面“咚咚”地迸發出一條條裂縫。
將軍自然不可能任由宰割,於是避過腿擊之後便使出了近身格鬥術,熟練無比地快速轉動右拳,腳步微移,同時牽動全身肌肉羣以完美的角度擊向武士,只聽到“啪咔”一陣清脆骨頭斷裂聲,武士肋骨齊斷,痛苦哀吼。
但同時武士手中的菜刀也壓向將軍的左手,活生生地砍了下來,血流如注。
武士搖晃着往後踉蹌了幾步,手中菜刀滑落,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好不容易纔站穩,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將軍臉色慘白,緊緊捂着左臂,全身微微顫抖。
兩隻受傷的老虎對視着,獠牙微張,時刻等待着下一刻廝殺。不久將軍扯下一段風衣包紮好傷口,又再次向武士逼近,右手中多了一柄小小的德國軍刀,同時將一大缸酒用腳挑起,橫腳掃去,踢向武士。
武士緩過神來,彎腰拾起一段桌腳,凝聚刀勁,欺身而上,輕易擊碎酒缸;酒液四射,打溼了近距離的兩個人。武士收起剛剛的姿勢,緊握斷木,以連貫的動作瞄準對方上下舞動、左劈右砍,彷彿手中握的就是他的武士.刀。
將軍手中軍刀較爲短小,只能不斷地閃避,窺得機會割向對方腦袋,未遂,果斷後退,同時左右張望尋找自己的佩劍;武士手中的木頭將柱子砸斷了好幾根,房屋開始劇烈顫動,似乎就要坍塌。
混亂中,正在瘋狂攻擊的武士眼前忽地閃過一陣寒光,將木頭咔啦分成兩半,原來是將軍找到了自己的佩劍,並迅速展開反擊,招招狠辣。
武士逐漸被逼到牆角,眼看着就要被刺殺;而此時房屋再也經受不住兩人的打鬥,轟然坍塌,煙塵瀰漫。
將軍恰好被巨大的房樑壓住,隱沒於廢墟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