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修士勝在修爲比王先高,王先勝在玄器威力略強,有築基末期法力的大陣相助。王先的金箭攻擊,使得他可以迫使綠袍修士不易脫離自已的攻擊範圍,即使偶爾被他脫離了,也容易換一處大陣落腳處重新發動攻擊。
就這樣,不知不覺,雙方便纏鬥了十七個時辰,大約一天半的時間,轉眼已到了與大長老分開的第三日早晨,雙方的法力,都只有六成了。
王先的攻擊力相當於一名築基末期修士,他以築基初期的修爲,運使兩柄中階玄器,法力消耗自然很快。綠袍修士也好不到哪去,他相當於同時與兩名築基末期修士鬥法,一是王先,一是大陣,法力也是成倍的消耗着。
王先現在的法力,同時運使水龍珠和金箭已經很吃力了。而綠袍修士也一樣,同時運使的赤火劍和桃木劍照樣慢了不少,雙方都有點象在風中鬥法一樣,身形明顯遲滯。
王先見時間差不多了,不想再拖下去,尋機退回陣眼,取出千年靈乳,喝了一滴,只覺一股靈力直衝入肚,向全身涌去,四肢百骸就象久旱逢甘霖的莊稼,很快變得法力充沛起來。不過一息的時間,王先迅速的恢復了十成法力。
他重新閃身到綠袍修士的就近處,再次劃出水龍珠,兩條原本已現疲態的水龍,精神振奮的向綠袍修士撲去。同時,王先祭出三石弓,一口氣射出了五組金箭連珠,這已經是介於築基末期和金丹初期法力之間的攻擊了。
綠袍修士明顯感覺不對勁,對手法力瞬間大漲,恢復原狀,讓他的身形很難再跟上。特別是五組的金箭連珠,三十五支金箭如暴風驟雨,沒完沒了的擊打在他的赤火劍上,讓他不得不強忍手臂的疼痛硬磕,他的手臂很快就麻木了。
不過眨眼間,王先的八支金箭就先後刺穿了他的雙臂和雙腿。若不是王先金箭收得及時,用捆仙繩將他綁住拉近身前,他早已被三十五支金箭撕得四分五裂,或者被隨後擊來的大陣石錘擊成粉末了。
王先回到就近的小陣眼,助他止了血,逼着他用神識抹去戒指和玄器上的印記,奪了他的儲物戒指和兩柄玄器劍。神識在戒指中找了一下,沒找到靈隱訣的玉簡。王先又以性命相誘,誘使他將靈隱訣用神識默背出來,錄入玉簡中。
王先環視陣中,看到陣中只剩下黑水門主一人,正和大陣鬥得天昏地暗。他走到了靠近黑水門主的小陣眼處,打坐調息,觀察門主的情況。這是王先第一次看到金丹期修士鬥法,他發現,和築基期修士鬥法相比,兩者確有天壤之別。
金丹期修士與築基期修士最大的不同,是丹田內凝結成金丹。
築基期修士的修煉,是按照功法法訣,吸收體外靈氣轉化成體內的靈力,將靈力凝結成體內的液態真元儲存起來。不斷凝聚液態真元的過程,就是促進修爲提升的過程。在鬥法時,再調動體內真元,輔以各種法術,發出法力攻擊。
築基期修士的真元,呈液態儲存在丹田,只有打坐調息修煉,才能吸收天地靈氣,提升真元,只有運功發力,才能發出真元力。
而金丹期修士,已經形成元神,並融入丹田內的真元力,共同固化成金丹,金丹在元神指引下,無須修士打坐調息,即可自行吸收天地靈氣,提升真元力,神識一動,元神就會指引金丹發出真元力。
因此,金丹期修士法力浩大,反應迅捷,身形如電,鬥法時也能輕易調動天地靈氣,作爲補充,攻擊對手。王先發現,相比築基末期修士,門主鬥法時的身形速度,要快一倍,使用高階玄器時的法力,要強大一倍。
而一般而言,築基末期修士,相比築基中期修士,速度快兩成,法力強三成,築基中期修士,相比築基初期修士,速度快一成,法力強兩成。即便這一兩成速度,兩三成法力的差距,也足夠築基末期修士以少勝多了。
正因爲金丹期修士與築基期修士實力懸殊,修真界鮮少有人聽說過,築基期修士跨階擊敗金丹期修士的。除非金丹期修士重傷,被困。
王先自忖,即使自已有高階玄器和上百張高階符錄,可以發出金丹期修士的法力攻擊,但也只有被金丹期修士擊殺的份。
因爲,符錄的攻擊速度和金丹期修士的身形速度相差不大,他可以邊打邊退,保存實力,不斷趨避王先的符錄攻擊,等到王先的符錄用完,便可輕鬆追殺王先了。金丹期修士的神識,能放出五十里以上,王先要想逃過追殺,基本無望。
門主的位置,在大陣的邊緣。他一邊手揮一朵高階玄器黑火妖晴,連續猛擊大陣邊緣的某個角落,一邊手執中階玄器的黑火劍,抵擋大陣發起的攻擊。
爲了持續不斷的擊中同一個角落,不斷積累對大陣角落的破壞力,以求最終脫困,他不得不穩住身形,任由大陣如何攻擊,也不離開角落前方五六丈的距離。一手攻角落,一手擋攻擊,門主只能全力以赴。
現在是卯時,從門主入陣至今,已有兩天半時間,門主的法力,也已只剩下兩成多了,仍強於築基末期巔峰的修士。
到明日午時,門主的法力將只剩下一成多,大陣也將被攻破,那時門主就和一般的築基末期修士法力相當了。
王先不由猶豫起來,如果等到明日午時大陣將破時,發動攻擊,把握更大,更穩妥。王先已有和大長老、綠袍修士兩名築基末期修士鬥法的經驗,到時候對上門主自然勝券在握。
王先直接對比了自已與門主現在的法力差距,決定不再等待,馬上開始攻擊。他對門主的黑火妖睛忌憚無比,在靠近門主後,先發出了一張高階下品的水鯨符,後將全套七組四十九支金箭連環射出。
門主很快查覺到突然襲來的水鯨和金箭,皺了皺眉,黑火劍堪堪抵擋陣法攻擊,只好用黑火妖睛拍向水鯨和金箭。
他出手如電,遠非如今築基末期的大長老可比。那黑火妖晴在金丹期法力的灌注下,在強大神識的牽引下,猛衝進水鯨口腹中,在鯨腹中迅猛一絞,讓水鯨痛吼一聲,身形慢了很多。
它又從水鯨口中閃出,衝向後面襲來的金箭。只見黑火迎風暴漲成一丈大小,象心臟一刻不停的猛烈收縮膨脹。每跳動一下,就將籠罩住的七八支金箭甩出,四散飛走。跳動了七八下,這些金箭就全部被甩飛了。
好在王先很快就用神識將被甩飛的金箭引導迴旋,略作停歇,重新組隊發動第二輪連環攻擊。而這時,門主又趁隙對着大陣角落拍出了黑火妖睛。
王先的干擾,使門主拍擊大陣角落的節奏減慢了,這無疑將延長門主脫困的時間。而門主也打量清楚了王先,對這個築基初期的小修士,敢於招惹自已,還能不落下風,不由佩服其膽量。
王先被門主仍然強大的神識所壓迫,壓力如同實質一樣,讓他感覺心跳加速,全身緊繃。他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施爲。
好在門主被限制在了大陣角落突破口附近的方圓幾丈之間,對王先的攻擊他不想趨避。對水鯨和金箭,相當於兩撥金丹初期法力的攻擊,他利用身形優勢,間不容髮的全都接了下來。
門主也擔心,一旦離突破口過遠,會被王先截住他攻擊突破口的線路。如果那樣,只需要一刻鐘的時間,原本門主花了幾天時間,已經擊鬆擊薄並即將擊穿的突破口,就會恢復原狀。門主也就前功盡棄,脫困無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