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大災
葉晨沿着烏蘭帝國的動陲飛行,一路上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正常情況下,官府和軍隊能處理的世俗小、事,他是不會過問。身爲天虛巡視使,他只有發現有邪修在天虛門下轄的世俗國度作亂,或者敵國修士出現境內試圖行刺,朝廷和官府都對付不了,纔會出手。
這頗合葉晨的心意,每日只飛行巡視二個時辰,其餘時間則避開人煙,選在山嶺偏僻之地修煉,提升修爲,掌握三門中階法術。
每地只停留一日,次日便離開。
葉晨雖然找的是偏僻山野之地,但也有山野槌夫在深山居住。聽到山間傳來晴空雷電轟鳴,旋風呼嘯聲。
有少數膽子大的糕夫想去看個究竟,跋山涉水來到落雷轟鳴處,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一小片山嶺,旋風舌過茂密的叢林,成片人腰粗的巨古木倒下,撕裂爲碎塊,地面被狂暴的雷電給燒焦,地面和樹枝上殘留着大塊的碎冰尚未融化,滿目瘡痍。
只有一小片地方是如此,周圍的其它地方絲毫無損。
山野愚夫不由驚恐,不知道是哪方神仙妖怪留下的痕跡,慌忙叩拜數十下,匆匆離開。各種奇異的謠言傳了開來,深山之中,多了許多梃夫們不敢輕易前去的禁地。
對此葉晨自然是不知。
一晃數月過去。
葉晨御劍來到烏蘭帝國邊陲的一座州郡境內,他發現天氣越來越燥熱。
以他的修爲,都感到有些熱氣侵體,每到正午時分,烈日當空,不得不在地面找陰涼的地方休息。
“火靈氣似乎越來越濃!”
葉晨伸出手,感受着天地靈氣的變化,皺起眉頭。
一般空氣中靈氣都比較穩定,五行靈氣平衡,不會有哪一種特別強烈。可是他進入這座州郡境內,明顯覺得空氣之中的火靈氣比其它靈氣要濃幾分。
隨着他進入州郡,漸漸震驚。
他驚愕的看到,州郡內上千裡平原,稻田寸苗不長。大大小小的河流幾乎乾涸,就算還有河水,那水也比溪水還細。河道兩旁的漁船,幾乎都擱淺在河灘上,河牀開裂。
“大旱!千里大旱!”
葉晨看到地面的境況,心頭不由的一沉。
正常來說,發生旱情,這是官府需要去處理事情,他無需理會。雖是築基期修士,但他也阻止不了這樣的天地大災。不要說他,就算天虛門掌門在這裡也一樣沒轍。
可是看到如此大旱,他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他本是武國一小戶人家出身。更是深知,這樣的千里大旱對平民的災難性後果。
對於龐大的鳥蘭帝國來說,一個州郡上千裡的大旱,不會動搖國本。如果換成一個小、國,幾乎是滅國之災,至少數百萬平民受災。
“每逢大災,必有大亂,妖人趁機作祟。酬罷了,天災避免不了,但是儘量少些。來了烏蘭帝國巡視數月,只是到處走走,我現在還未做什麼事情!不如去查看一下旱情,以免旱災之後出現更大的災禍!”
仙門的巡視任務很簡單,只要在世俗國度走上一遭,便算仙門貢獻。如果幹幾件事情,按照難易程度,能夠額外增加仙門貢獻。
葉晨考慮了許久,飛劍光芒「百度貼吧啓航冇文字」一斂,朝下方地面一處人煙密集的重鎮飛落下去。
興州郡,烏蘭帝國的數十座州郡之一,位於帝國的邊陲,遠離烏蘭皇城。
對於一個龐大的世俗帝國來說,興州郡顯然是個無足輕重的州郡。興州郡若是發生大事,恐怕要一年半載纔會傳到皇城的百姓耳中。
興城,興州郡的首府,也是整個興州郡的中心繁華地帶。這裡聚集了州郡內最繁榮的商業,有着重兵駐守,囤積有大量的糧草。
雖然整個州郡受災嚴重,餓蜉遍野,受災嚴重幾乎要餓死的災民們紛紛攻佔各地縣城,搶奪糧倉,亂兵草寇蜂擁而起,拉起旗杆自立草頭王,但是興城這座首府依舊固若金湯,商業繁榮,保持着表面上的繁華。
只是旱災一日比日嚴重,興城內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興城表面上的繁華還能持續多久。首府斷糧的那一天,賊兵圍成的那一天,恐怕便是興城大難來臨之日。
整個州郡內,不論是郡府王室,官員將領,還是平民百姓,最爲關注的頭等大事,無疑便是求雨。
普通百姓當然沒有求雨的本事。
有這本事的都是能人異士,世外高人。
興城首府,郡主府、城門口,四處張榜公告。
廣邀請州郡內的道士、和尚,能人異士,或舉辦法事,或獻策,解決大災。不論方式,只要能解決州郡內的旱災,郡府重賞黃金萬兩,綢緞布匹萬匹。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興州郡內各地的大羣的道士、和尚,紛紛前來郡府投效,開設祭壇,爲郡府求雨消災。道士和尚們都想獨吞這口肥食,搶着要開天祭壇,舉辦大型法事。兩派爲了爭奪這場法事,爭執不休,鬧得不可開交。
官府幹脆讓他們各設祭壇,誰能把雨求來,便賞誰。
道士和尚們在城東,各自開設祭壇舉辦法事,數十日下來,耗銀無數,卻愣是沒求來半滴雨水。
興城的一些低級官員,不少平頭百姓紛紛涌來,期待的觀看這場法事。可是希望大,失望也越大。這麼久了,居然沒有雨下。
道士和尚們坐不住了,紛紛相互指責,雞飛狗跳,鬧得不可開交。
葉晨收劍飛落在興城的郊外。
他還不清楚興州郡內的情況,不想直接顯露身冇份。官吏們最拿手的本事就是欺上瞞下,他要是以天虛巡視使的身冇份去找本郡的官府瞭解災情,這座州郡的情況就別想弄清楚。
葉晨找一座郊外的世俗道觀,敲昏了一名低階小道士,換了一身灰色道袍,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普通的道士。葉晨打量了一下自己,並無什麼破綻。
他默運斂息術,將自己的築基期修爲,大幅壓制到煉氣期。以免被興州郡內的散修士看破實力。
隨後,他朝興城而去。
興城,城門外的一片郊野,烈日炎炎之下。
搭建着兩座巨大的祭壇,上面擺上了各色祭祀之物。
數千名道士、數千名和尚們在各自的祭壇祭天。
祭壇周圍,大羣手持刀槍的士兵把守。
但是攻纖謾罵聲不絕於耳。
“求雨需要法力強,更要心誠才行。官府請我朝天觀來便足夠了,你們這些和尚偏偏橫插一腳。我朝天觀的法術怎麼會不靈?!還不是你們這些野和尚在從中搗鬼,搗亂了天地靈氣!靈氣一亂,這雨自然是難以降下來。”
“我天羅寺的天羅經能爲生人祈福,爲死人超度,消弭大災大難,區區旱災不在話下。要不是你們朝天觀在這裡瞎攪和,雨早就秋來了,豈會不顯靈!”
“我佛慈悲,救苦救難!但是你們這些死道士,不顧百姓死活,強行破壞法事,死後一定要下地獄,萬世輪迴成豬狗!哈哈,只有全心信奉我佛,來世才能脫離大苦大悲!”
“啊呸!我朝天觀弟子法力雄hòu,以自身之力逆轉乾坤,向天求雨!只問今生的道,不求來世,誰管它來世是豬是狗!你們的佛是哪尊佛,待你家道爺給他撒一包尿來,讓他醒醒。”
“混賬!居然敢污衊我佛,難怪求不來雨,你家和尚爺爺跟你們拼了,”
兩羣各穿不同服飾的道士、和尚們,隔着祭壇,一個個氣憤填膺,擼起衣袖,指着對方的鼻子相互破口謾罵,恨不得衝過去痛扁對方一頓。
要不是有大羣士兵在周圍把守祭壇,以免有人破壞法事,恐怕這兩羣道士、和尚早就打起來了。
周圍觀看的衆興城低階官吏、百姓們都看傻了眼。究竟誰對誰錯,他們也分不出一個究竟。只是一個個都十分有理,似乎誰都沒錯。
這兩夥數千名道士、和尚的人羣,涇渭分明,各有一名爲首者。
正是朝天觀的觀主孔仙師,天羅寺的主持吳和尚。
朝天觀祭壇之上,孔仙師渾身汗水溼漉漉,目光煩躁,不時望一望天色,神色擔憂不安。天空中烈陽高照,火辣辣的太陽,幾乎烤的地面冒煙。
地尚且如此,更不要說人了。
城外的道士和尚們,一個個被曬的像是焉了茄子一樣。別看吵得厲害,但早就被曬的沒了力氣,只剩下鬥嘴的功夫。
孔仙師旁邊幾名小道士,舉着大傘,給孔仙師遮陽阻擋烈日。
“師父,看這鬼天氣,恐怕再暴曬數個月也很有可能,很難求來雨啊!若是始終求不來雨,會不會令郡主大怒。把我們都殺了?”
其中一名小道士,極爲低聲的擔憂道。
“閉嘴!”
孔仙師頓時打了一個激靈,狠狠的瞪了那小道士一眼,“本師乃是得道真仙,誰敢動本師一根寒毛,不怕天打五雷轟!郡主區區一個凡人,豈敢動本仙師!”
“可是咱們收了銀子啊!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師父,這災咱們可消不了啊!”
那小道士縮了一下脖子。
“哼,郡主不過是花了區區二十萬兩白銀請我做一場求雨法事而已!這麼一點小錢,就想把整個興州郡內上千裡的大旱給消弭掉?做夢!郡府的那些官吏,每年耗費千萬兩白銀,不也沒幹成什麼事嗎!”
孔仙師不屑道,朝不遠處的另外一座祭壇狠狠望去。他記恨的是,那天羅寺的吳和尚跑來跟他搶銀子。原本四十萬兩的一場法事,硬是分去了二十萬兩口這讓他大爲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