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的陽光穿過層層綠葉揮灑在清冷的街道上。一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妙齡女郎,上穿一件淺咖色包身半袖,下穿一條小短裙,蹬着一雙黑色魚嘴高跟鞋,手裡拎着一隻不大不小的咖色空乘旅行箱,正緩緩走在馬路上。 ωωω▪ тt kán▪ ℃O
妙齡女郎亞麻色的頭髮只是簡單的束上,留下的碎髮在微風中輕輕飄揚,無領的衣服裡面露出一段白皙的天鵝頸,配一條玫瑰金的鎖骨鏈,更顯頸部修長。她戴着一副黑色墨鏡,幾乎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張小巧粉嫩的櫻桃小口。一舉手、一投足都透着清冷、大方。
她邊走邊看向大街的中央,還時不時地停下來張望,看樣子是要打車,果然,不一會兒,經過的一輛出租車開始按喇叭,她招手示意,司機師傅便停下車,殷勤地打開後備箱,把她的行李裝進去,車子啓動,直奔機場方向。
不到一小時,到達機場,辦理完手續的楚萱拎着旅行箱,來到休息室準備登機。
落落大方的楚萱畢業後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此時,出差對她來說已經成爲家常便飯。
像往常一樣,楚萱輕車熟路地登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
鄰座的男士靠窗,穿一身商務裝,也戴着一副碩大的黑框眼鏡,頭靠在椅子背上。楚萱禮貌地衝他點了點頭,那人毫無反應。不知是沒看到,還是已經閉上了眼睛?
楚萱畢業後給自己定了目標:每月要讀7-14本書。飛機上、車上,只要是空閒時間,她都會拼命閱讀,就因爲感覺到自己知識的匱乏。
看書看得眼睛開始不舒服,楚萱準備閉目養神一下。但根據楚萱的大腦指示:閉上眼睛,就意味着要睡覺,因此,不一會兒她就進入了夢鄉。
楚萱剛剛睡着沒多久,迷迷糊糊中突然感到肩膀上一沉,一個帶毛的重物壓在了她的身上。這重量,好似大學校園中突然砸過來的一個籃球一樣。
她勉強支開眼皮一看,原來是鄰座男人的頭不知何時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楚萱試着用手拍了拍他,那人紋絲不動,看樣子睡得很沉;無奈之下,楚萱只好兩隻手一起把他的頭捧了起來,輕輕地把他放回了屬於自己的座椅靠背上。
楚萱繼續看起書來,過了一會兒,那個男人的頭又落到了楚萱的肩膀上。
楚萱想把他叫醒,就輕輕地用手碰了碰他的頭,沒想到他身子倒是動了動,卻只是換了個姿勢繼續躺。
楚萱再一次用兩隻手一起把他的頭捧了起來,放回自己的位置,可沒過一會兒,他的頭又歪到了楚萱的肩膀上。
“這人不會是想故意佔我便宜吧?”楚萱默默地想,於是又用手拍了拍他的頭,見他一動不動,楚萱就有意地加大了力道。
這次他總算醒過來了,迷迷糊糊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楚萱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太困了。”
楚萱只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客氣地對他說:“沒關係,沒關係,我就是肩膀有點痠疼。”
說完兩人都各自歸位,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鄰座男居然又又又靠在了她的肩上。
楚萱有些生氣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吧?楚萱想出言責備他幾句,但見那人一臉無辜的睡相,簡直就是個熟睡的baby。她有點心軟了,覺得如果他實在太困,就讓他這麼睡吧,不就是借個肩膀嗎?
但是,楚萱看了看旁邊的人,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因爲此時鄰座男人的墨鏡從眼睛滑到了嘴邊,露出了一張楚萱不太熟悉又不太陌生的臉。是誰呢?真的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仔細看看,楚萱頓時感到了一陣恐慌,心跳都跟着慢了半拍。這張臉,雖然已變得硬朗許多、成熟許多,但早已如同牛頭馬面一樣刻在了她的心裡。
本以爲他已遠渡重洋,去禍害外國人民了,沒想到,世界這麼大,居然還能在這架小小飛機上遇到,冤家路窄這話到底是哪位大仙兒發明的呢!用來描述她此時此刻的境遇再合適不過了!
想起這個妖孽至極、霸道至極的大學校友,楚萱至今依然心有餘悸。自己的初吻、初次牽手、初次擁抱什麼的都是給眼前這個可惡的、自以爲是的傢伙奪走的。萬一一會兒他醒了,發現了自己,麻煩可就大了。
這個人楚萱真是惹不起,這麼多年,連鬼都不怕的楚萱,最怕的就是他,甚至,爲數不多的幾次夢魘也是因爲他。
楚萱僥倖地想:他還沒認出我呢吧?幸虧我的墨鏡還沒摘呢!飛機落地我立馬捂臉下飛機,他應該看不出來是我吧?這麼多年沒見,他應該不認得我了吧?
楚萱望着前排的椅背,正在思考如何逃避,趁他睡着,現在馬上跟別人換座位應該還來得及,於是,楚萱趕緊張望前方自己同事的位置,同時小聲喊着同事的名字。
可能是同事也睡着了,亦或是戴着耳機,楚萱喊了好幾聲依舊沒有一點回應。
“好巧啊!你是......楚萱?”聽到旁邊傳來的“楚萱”兩個字,楚萱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大學時不堪回首的往事立馬播放出來,就像此時此刻在電影院看電影一樣。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穆天摩拳擦掌地笑着,特別猥瑣、尤爲可鄙。已經過去了好幾年,楚萱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能夠認出自己。
此時的穆天已經不太像當初那個有些女相的男生了。但他臉上的皮膚依舊白得發光;一雙濃濃的劍眉,肆意張揚;眼睛有些細長,內雙的眼皮不是很明顯;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微微上翹,五官搭配得相得益彰。
楚萱只看了他一眼,便開始心跳加速,因爲他雖然外形英俊無比,但眼裡還是流露出那種隨時要把你吃掉的戲謔和玩弄的目光。
“什麼得來全不費工夫?你是又要攔路搶劫還是怎麼着?”看着穆天那副洋洋得意的痞相,楚萱惱怒極了。
“這還需要我搶嗎?你不是自動送上門來了嗎?”穆天攤了攤手。
“穆先生,請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就算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自己送到你的門上。”
“行,你不送,我找你,行了吧?”穆天依舊一臉捉弄,並且目光落在了楚萱白皙的大腿之上。
“真TM有病!”楚萱在心裡怒罵這個可惡的、不知禮義廉恥爲何物的人渣,但卻又敢怒而不敢言,這個傢伙一直就無法無天,什麼都敢做,萬一趁現在對自己動手動腳,在飛機上難道自己要大喊大叫,請空姐來評理嗎?況且,還有個同事也在這架飛機上,讓同事看到這種事,不好吧?
穆天見楚萱不說話,說了聲好久不見,作勢就要來擁抱。楚萱急忙推開了他,真想當場就給他一耳光。
沒想到,他還理直氣壯地搶白道:“喂,你怎麼這麼不懂禮貌?上學的時候就一點兒都不知道尊重人,這麼多年了,怎麼沒有一點兒長進呢?都是老同學了,擁抱,這種最基本的見面禮節你不懂嗎?還用得着我教你嗎?”
哎呀,他還有理了?還假裝一本正經、大義凜然地數落楚萱,真是比豬八戒倒打一耙的功夫還深,一看就是老豬八戒了。
“誰跟你是同學啊?誰認識你啊?憑什麼讓你抱啊?”楚萱的反問×3殺傷力也不弱,而且極其輕蔑地用眼神殺了他一眼,企圖讓他知難而退。
然而,穆天怎麼會在意這些?他非但視而不見,還繼續勇往直前,執着地堅持要跟楚萱進行一下擁抱這個見面打招呼的方式。
楚萱死活不從,他就強硬地拉過楚萱的手,把楚萱整個人緊緊地抱進了懷裡。楚萱掙扎不過,只好讓他先抱一下,就當盡他們外國人的禮節了。
“楚萱,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可想你了。”穆天在楚萱耳邊小聲地說。
我去,這怎麼還煽上情了呢?真噁心得要吐!
楚萱想要掙脫出來,奈何被他的雙臂緊緊地夾住:“別動,讓我再抱一會兒!”
楚萱繼續掙扎,穆天沉沉地說:“你也知道我對你一向不懷好意,再動,我忍不住的話,可要親你了。”
楚萱擡起頭來怒視着他,想要質問他,嘴脣剛一動,穆天就結結實實地吻了下來。
“嗯......唔......”這真是要了親命啊!公共場合啊!別人看見可怎麼辦啊?
這到底是什麼操作啊?天下居然會有這種這麼不要臉的人?
大學的時候,穆天與楚萱只是見過幾面,他就認定了人家喜歡他,上來就強吻人家,還在她身上亂摸一氣,弄得她心理陰影面積比大海都大,沒想到工作之後居然還能遇到?他居然還是那樣,狗改不了吃翔?這究竟是楚萱前世造了什麼冤孽啊?
楚萱揚手就要打他,被穆天一把抓住了手,握在手掌中撫摸着,弄得楚萱瞬間身上的汗毛都倒數起來。掙不脫,說不出,最後吻得楚萱缺了氧,穆天終於鬆嘴了。這不禁讓楚萱想起了烏龜這一物種,真是不見棺材不撒嘴啊!
穆天看了一眼臉紅成了蘋果、眼裡羞憤、激動得蓄着淚的楚萱,又興奮、又得意地笑着說“你就這麼喜歡打我啊?這麼多年不見了,剛見面又要打我?你還嫌以前打得不夠啊?打是親、罵是愛,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啊?我告訴你,也就是你,別人誰敢打我?”
楚萱知道絕對不能理穆天的胡說八道,否則他只會更加得意,更加變本加厲,說出更張狂的話,做出更無禮的事。楚萱將臉扭到外側,再也不看穆天一眼。
穆天見楚萱不理他,也不生氣,湊到楚萱耳邊,不陰不陽地說:“楚萱,這麼多年,我一直沒忘記你。特別是你生氣的樣子,你那股子勁兒,打我的時候用盡力氣的表情,我就是喜歡你這樣。我早就說過,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遲早是我的。”
聽到這話,楚萱真是毛骨悚然,跟大白天遇到鬼一樣。
“給我一個你的電話!”穆天理所當然地說。
“沒有。”
“那你今天是不打算給我了?”
“當然!”
“那一會兒下飛機,我可就不客氣了。你走哪兒,我跟哪兒。要不然今後我怎麼聯繫得到你呢?”
“沒有今後。”
“我說有就有。不信,你可以等着看。我就不信,你到哪都不用電話。”
“你個無賴。”
“你太瞭解我了!”
“你個流氓?”
“什麼流氓,男未婚、女未嫁,談個戀愛不行嗎?再說了,我也沒做什麼過分的舉動啊?哦,親一親、抱一抱就是流氓了,那我可太冤了,那我必須要真做點什麼,才配得上你對我的期待啊!”
楚萱氣憤已極,真想破口大罵,但礙於飛機已經快落地,況且她也領教過穆天的厲害,知道這種混不吝最難對付。
“我可以給你電話,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吧。”
“一會兒下飛機後不要跟着我,我有同事也在這架飛機上。”
“好。”
楚萱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小本子,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撕了一張紙給他。
穆天接過來,當着楚萱的面親了一下,噁心得楚萱差點沒吐出來。
下了飛機,楚萱立刻撇下了穆天,跟她的同事聚在一起。
穆天心裡不是滋味,於是拿起了手中的電話撥了出去。
“喂,你住哪裡?我送你啊!”穆天看着不遠處楚萱接起了電話。
“不需要。”掛斷。
原來沒寫假號碼,算你明智!
楚萱這個男同事似乎看見有個男的糾纏楚萱,就問道:“誰啊?你們認識?”
“不認識,一個登徒浪子。”
楚萱想起飛機上的事,依然心有餘悸。怎麼會有人居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呢?幸好今天有同事同行。如果今天是楚萱獨自一人,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擺脫這個惡魔?更不知道後果會如何?越想越害怕!穆天在楚萱心裡一直就像惡魔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