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啥?”
“崔福,你個老東西,偷偷摸摸的把我們大河村的扶貧款搶去了,你還問我來幹啥?老子今天找你算賬來了。”
王九如氣的臉紅脖子粗,一把揪住了崔福的領口,掄起胳膊,就要打人。
他身邊跟着的幾個年輕後生,也是不聲不響的從地上撿起了幾塊破磚,石頭啥的捏在手裡,冷冷的打量着小河村的人。
“你們想幹啥,這是我們小河村,你們還敢在這撒野,快點把我們村長放了。”
“把磚頭放下!要不,我們報警了!”
“王九如,有啥事坐下慢慢談,可別動手打人。”
小河村的幾個村幹部大聲呵斥起來,不過,也就是動動嘴,也沒人真的敢上去拉開王九如。
小河村是亂,跟大河村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大河村的人是出了名的刁蠻,沒事就愛拉幫結派打羣架,他們村長王九如年輕時,那更是出了名的刺頭,愛喝酒,愛打架,遠近聞名。
就趙德奎那夥人,別看在村裡牛逼轟轟的,去了大河村,照樣得夾起尾巴做人。
王九如帶人過來,直接把小河村村委會的全部鎮住了。
“你喊你媽呢,爺就動手了,你咬爺的卵。”
對面一個二十七八,滿臉橫肉的年輕人,直接就把手裡的磚頭扔到了剛纔喊話的王滿洲腳下。
哎呦!
王滿洲是村上會計,人長的比較瘦弱,膽子也小,一看人家把自己盯上了,頓時嚇的面如土色,灰溜溜的躲在了趙德彪的背後。
“哈哈哈哈!”
對面大河村的人,頓時發出了猖狂的笑聲:
“你看看你們小河村這揍性,就這德行,還敢跟我們大河村搶扶貧款。”
“就是,一看到俺們,直接嚇的話都不敢說了,你們小河村老爺們是不是死絕了,叫一老頭上來跟我們頂着。”
“有還能喘氣的沒,有就上來說句話,聽說你們村出了個趙二寶,最近狂的很,要是在的話,就給爺站出來,爺今天要弄死他。”
最後這句話,是大河村的王二牛說的。
王二牛,綽號“牛魔王”,三進宮的勞改犯,沒爹沒孃,無妻無子,殺豬爲生,腰裡時常彆着一把尺許長殺豬刀,一點不對,就要拿刀捅人,要說狠,小河村也就吳老六能比上一比。
王九如今天是特地帶他過來,就是防備趙二寶多管閒事。
上次,大老闆投資學校的事,就被趙二寶這狗東西給攪和了,這次扶貧款的事,聽說也是趙二寶在縣長面前說了自己壞話,王九如早把二寶惦記上了。
再說了,這農村的事,只要把挑頭的打掉,剩下都是綿羊,所謂擒賊先擒王就是這道理,王九如心裡明白着呢。
“剛誰扔磚頭了,給我站出來。”
趙二寶黑着臉站了起來,目光兇狠如虎。
別人都打上門了,做縮頭烏龜,可不是他的脾氣。
“我扔的,咋了!”
“你就是趙二寶吧,你小子終於敢露臉了,我還當你打算縮頭烏龜呢。”
剛纔扔磚頭的小夥和王二牛一起往前走了一步,一左一右圍住了趙二寶。
啪!
二話不說,趙二寶直接一巴掌,抽在了扔磚小夥臉上。
鼻血當時就下來了,臉也腫的老高,那小夥一下被打懵了。
“趙二寶,你個狗日的。”
王二牛大吼一聲,就要拔自己的殺豬刀,趙二寶左右開弓,就是十幾個耳光,然後一把搶過王二牛的殺豬刀,當着他的面給擰成了麻花辮子。
臥槽!
王二牛身子一顫,動也不敢動,眼睛瞪得像牛眼。
他是個狠人,但不傻,實力懸殊太大,他也不敢硬剛,那是捱了無數次打換來的經驗總結。
“把手裡的磚頭扔了。”
“滾!”
趙二寶衝着剩下那幾個年輕人大吼一聲。
刷!
那幾個傢伙立即扔掉了手裡的磚頭,跑到了大門外邊,比狗子還聽話。
“王九如,把村長放開。”
趙二寶又衝王九如喊道。
“我放你二大爺,我年齡都能當你爺了,你咋跟你爺說話的。”
王九如瞪着眼睛大罵。
今天本來是來尋小河村晦氣的,沒曾想,帶了這麼多人,氣勢全被趙二寶一個人壓下去了。
無論如何,他這個領頭羊不能軟。
反正他年齡又大,又是村長,趙二寶還敢打自己咋地?
“啪!”
沒有任何廢話,趙二寶一步跨到王九如面前,照臉就是一耳光。
臥槽!
王九如傻眼了。
真打?
“把村長放開。”
趙二寶又說道。
“放開就放開。”
眼看着自己這邊的,連一個敢吭聲的都沒了,王九如不想軟也不行了,畢竟他是一個五十多老漢了,打架肯定打不過趙二寶。
“趙二傻子,你滾一邊去,我跟你們村長談正經事呢,沒你啥事。”
“今天這一巴掌,念你是個傻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下次再敢咋呼,狗爪子給你剁了。”
王九如自己找了個臺階,又把矛頭對準了村長崔福:
“我說老崔,咱倆認識也有二三十年了吧,你咋老跟我玩陰的。”
“上次建學校的事,就不說了,這次你又搶我們村的扶貧款,你不知道我們村等着這錢,搞旅遊呢。”
“全村眼巴巴的等着項目搞成,賺點錢,吃點好的,穿點好的呢,被你狗日的搶了,你說,你這是不是絕人生計?”
“我們大河村是跟你有仇咋地,你真當我大河村幾千口子,都是泥捏的,一點脾氣沒有?”
“行了,行了,咱倆認識幾十年了,你別跟我整虛的了。”
崔福一臉不屑:
“那個錢最後會花到哪裡,你自個心裡有數,你能耐,找縣長要去,你今天就算把我頭打破,把我刨坑埋了,這個錢,你一分帶不走,我們小河村也等着錢救急了,你們大河村的人是人,我們小河村的人也是人。”
一聽崔福口氣一點不鬆,王九如頓時有點急眼了:
“老崔,你這是一點面,都不給我啊,行,錢你不肯給我,別怪我做事絕,明天我就叫人把小清河上游給堵了,我看你小河村的人吃啥用啥。”
一聽這話,崔福也急了,猛地站起來,大喝:
“王九如,你敢!”
清河,大河,小河,三個村子,共用一個水源,那便是小清河,大河村在小清河上游,要是把河給堵了,小河村的人別說沒水澆地,吃水都成困難。
這是真真切切的絕戶計,要把小河村的人往死路上趕。
“呵,我敢不敢,你明天就知道了。”
王九如冷笑一聲,迅速帶着大河村的人走了。
崔福愁眉不展,嘴裡不停嘮叨着:
“這可咋辦,這可咋辦,大河村真要把水源給封了,咱這一村的人都得渴死。”
“這地裡的麥苗剛抽穗,沒水澆可咋辦,不得全枯死,山神爺爺好不容易發了回善心,咋又遇到這事了。”
“是呀,我看天氣預報了,最近半個月都不會下雨,王九如肯定也是瞅準了這機會,弄這事,心可真毒啊。”
“不行,跟他們拼了,反正以前又不是沒幹過,我爺跟我說,早幾年,大河村,小河村爲了掙一條水渠,打死了五六個呢。”
“你趕緊算了,現在啥社會了,還村上打架,沒打起來,警察就來了,我看要不給鎮上彙報吧。”
“彙報個屁,王九如那人是啥人,他要鐵了心整咱小河村,那辦法多的很,防不勝防。”
“那你說咋辦,扶貧款不要了,叫大河村以後都踩咱小河村頭上?叫我說,還是得打一場。”
幾個村幹部也七嘴八舌的議論起這事了,還有了分歧,一派主戰,一派主和。
這時,趙二寶站了出來,大聲道:
“村長,你別擔心了,王九如想封小清河,叫他封去,這幾天肯定要下雨,他要把河封了,說不定河水倒灌,能把他大河村給淹了。”
“你說啥?”
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趙二寶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