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沒有想到,剛剛還很正氣凜然的胖女人,竟然如此反轉,還跪下了向九香苦求饒,甚至,還求他收下自己爲禁臠,以致於還說出了那麼露骨的話。
不過,令我有些詫異的是,隨着這個胖女人跪地求饒之際,竟然真的有很多的鄉民,紛紛跪下,求着九香苦收下自己。
就連之前那個怒斥着我的,稍稍有幾分姿色的抱着襁褓的婦人,也一併跪在了人羣之中。
我心裡一冷,看來,在面對死亡面前,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做到那麼堅決的。
我匆匆掃了一眼,之前怒斥我沒有骨氣的那個老者,倒是顯得有些硬氣,臉上的怒氣絲毫不減。
不過,也許是胖女人的話,感染了大家,之前認命的衆人,似乎也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一般,紛紛向九香苦求饒,求着九香苦收下自己爲奴隸。
我皺了皺眉,這些人,之前還說我沒有風骨,可是如今,他們的風骨,他們的骨氣,何在?
九香苦不耐煩地對胖女人,道:“就憑你這個鬼樣子,還想讓我收下你爲奴隸?當真可笑,我九香苦的眼睛,還沒瞎,好壞還是分得清的,你死了這條心吧,過不了多久,你們這些愚昧無知的傢伙,便會成爲蟲王的口糧,你們應該感到慶幸,甚至幸福纔是。”
我看得出來,這些鄉民都被妖氣束縛着一定的自由,若是九香苦有意的話,那些鄉民根本不會完成跪下的動作,看來,這九香苦倒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傢伙,他很享受自己作爲中心的感覺。
那持着襁褓的婦人,見到求饒無望,似乎是絕了心思,竟然將手中的襁褓,甩了出去。
“不可!”我驚叫出來,便要伸出手,去抓向那個襁褓。
要知道,那襁褓裡可是包裹着小孩子啊,這個婦人,怎麼會如此狠心,對自己的孩子下得去手,竟然將自己的孩子拋棄,丟下了烏雲?
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不要說是被野獸吃掉了,落在地上,摔也摔死了。
可是,我的手,馬上就要接觸到那個有些舊色的襁褓之際,一個有力的蟲爪牢牢地鉗住了我的手,我心裡一跳,下意識地就要反擊,但是,我又冷靜了下來,我側目一看,抓住我手的,真是九香苦,此時,這個大塊頭,正咧着惡臭的嘴巴,盯着我,道:“光奴,記住,你是我的,是我的奴隸,主人還沒有決定怎麼做,你怎麼能夠先於主人,做了決定呢?而且,還是自己的決定?”
此時此刻,我馬上就要壓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若是那個襁褓真的落地,那肯定要死絕了,這麼小的孩子,又怎麼能夠活下來?
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我正要發怒,便看到大白雞的眼睛對我眨了眨,我心裡一動,知道這個時候,還不能莽撞殺了這些九香蟲妖,畢竟,現在可是到了妖精窩前了,這麼做,不僅會暴露自己,還有可能連累這些鄉民,我定了定心神,吞了一口口水,做出敬畏的樣子,看着九香苦,道:“我知道了,主人。”
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跟赤血鬼猿暗中溝通了,趁着我與九香苦對話之際,我用黑蓮業火包裹着血刀,血刀可大可小,凝結成一枚小小的血珠,我將血珠偷偷扔下了雲端,讓赤血鬼猿去救下那個襁褓裡的小孩子。
那婦人,曾經說過,這小孩子,可是還沒有滿月。
這裡不比尋常之地,可是妖精窩前,若是碰到了什麼妖精,還沒有摔死,便會被那些擇人而噬的妖精吃掉。
畢竟,人非草叢,再冷血之人,內心之中,也有一塊柔軟的地方。
血珠的飛射出去,沒有引起任何一隻九香蟲妖的注意,九香苦這時候冷着臉,走到婦人身邊,將婦人扯着頭髮拖出了衆人之中,九香苦憤怒地給這個婦人一個巴掌,怒道:“你可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
婦人冷笑一聲,死死地盯着九香苦,不發一言。
“好,裝啞巴是吧?”九香苦譏笑一聲,手中妖氣凝結出一把斧子,這斧子,約莫半人高,他舔了舔嘴脣,墨綠色的舌頭滑過了厚厚的嘴脣,吐出一口臭氣,噴到了婦人的臉上,冷聲道:“你將他丟下去,那麼,我們獻給蟲王的祭品,就會少一個,按照你們人類的一句俗話來說,就是‘蚊子再小也是肉’,你這樣做,豈不是在打我的臉面?”
婦人寒着臉,身子不停地哆嗦着,她雖然害怕九香苦,但是,依舊沒有低頭,與九香苦對視着。
“呵呵,聽說你們人類,喜歡講究骨氣,可是,剛剛你們之中的絕大多數的人,骨氣又去哪了?你們不是向我求饒嗎?”九香苦用妖氣斧子拍了拍婦人的臉頰,獰笑,道:“你惹怒了我,令我損失了一分功勞,一分苦功,令蟲王大人少了一個祭品,所以,你該死,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再殺了你,也是於事無補。”
九香苦話音一落,眼睛一發狠,手中的妖氣斧子,對着婦人的腦袋,就要劈砍而落。
我就立在一側,此時,我已經無法忍受了,就連我右手之中提着的大白雞都有些變得激動了。
“唰——”
妖氣斧子,還是劈砍了下來。
不過,斬落的,卻不是婦人的頭顱,而是婦人的幾縷青絲。
九香苦的鼻孔一吸,將那妖氣凝結而出的斧子,化爲一股濁流,吸入到了鼻孔之內,旋即,他哈哈大笑幾聲,就像是丟掉一件垃圾一般,將那婦人再次丟進了人羣之內。
我定了定心神,若是這九香苦真的要傷及這個婦人,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我看準時機,用黑蓮業火凝結出一隻細小的蠅蟲,令其附在了婦人的體表,算是留下了我的氣機,這樣,我便可以方便地尋找到她。
便在此時,九香苦大叫,道:“好了,到了,將這些祭品都帶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