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互視一眼,胡亂地點頭又搖頭,嘴巴閉得死死的。
孰輕孰重,她們也有分辨。
裝鬼嚇人搗亂這種事兒,屬於擾亂治安,最多拘留幾天,一番思想教育。
但是,
如果查出李鎮長利用權力,直接參與企業經營,大賺特賺,後果將無法預料。
兩女哪裡敢瞎摻和。
春風立刻惱了,拿起鉗子就捏在魏淑梅的手指上。
還沒用力,魏淑梅就差點嚇尿了,慌忙帶着哭腔說道:“俺說!聽說李鎮長是拿大頭的,李來福還誇海口,要是哪個村敢不把山貨送來,他叔就撤了村主任!除了興旺村,別的村主任,都是李鎮長的人。”
安悅臉色鐵青,咬牙問道:“李鎮長賺了多少錢?”
“海了去了,整個青雲鎮,就沒有比他更有錢的。聽說,在市裡都買小洋樓了。”楊雪榴補充道。
“你們公司,每年收入多少?”
“不知道!真不知道!”
魏淑梅使勁搖頭,“管財務的,是李來福的媳婦。俺們也懷疑,他們有錢,故意不開工資,就是想讓俺們過來鬧事兒。”
安悅微微搖頭,起身退回來。
兩個女人的話太含糊,缺少真憑實據,沒什麼價值。
這時,工廠外,突然傳來汽車鳴喇叭的聲音。
有人來了!
林大海擺擺手,示意大家都不要動,單獨走了出去。
片刻後,他沉着臉帶進來一個人,三十出頭,細眉小眼,白白胖胖,穿着紅色羽絨服,腳下皮鞋鋥亮。
“李來福!”林大海冷冷介紹。
派出的假鬼被抓了,李來福久等不回,知道情況不妙。
然而,他並沒有就此遁走,反而追到了加工廠。
本以爲,李來福會撒潑放賴,栽贓衆人,毆打他的手下員工。
結果,出乎意料!
一看到地上坐着的兩個女人,李來福的小眼睛頓時瞪圓了。
衝過來就用皮鞋踢,口中還罵道:“他孃的賤貨,跟你們說過多少次,商業上,公平競爭,不要來搗亂,咋就是不聽,這不是給老子添堵嗎?”
兩女徹底傻了,眼睛瞪得更圓。
萬沒想到,李來福如此不要臉,一盆髒水就這麼直接潑在她們頭上。
“俺們……”
又是一腳踢嘴上,李來福罵道:“做錯事就該承認,還想着辯解?”
牛小田壞笑着招招手,四美立刻撤了下來。
李來福又照着兩女胸口各踢了一腳,這才轉頭賠笑道:“各位,都是我管教不嚴,失職啊,請多原諒。之前就聽說,她們打算裝鬼來搗亂,我還不信。沒想到,真就這麼做了。這不,一聽到消息,我立刻就趕來了,到底晚了一步,抱歉抱歉!”
演技太拙劣,牛小田斜眼問道:“李總,你打算咋處理她們兩個?”
“當然是開除!”
“不扣工資嗎?”
“全部扣光,包括獎金。”李來福回答得很利索。
牛小田嘿嘿笑了,這才揹着手來到兩個女人跟前,憐憫道:“你們何苦呢,有個詞,叫做卸磨殺驢。哦,我想想,還有個詞,豬八戒照鏡子。”
“俺們冤啊!”
魏淑梅痛苦地捂着胸口站起來,楊雪榴也跟着起來,疼痛加氣惱,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啪!
李來福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魏淑梅的臉上,瞪眼道:“冤個啥?擾亂興旺廠,難道你們還有理了?”
有壓迫,就有防抗!
工資沒了,獎金也沒了,還被潑了一身髒水!
兩女壓抑又悲憤,終於猛烈爆發了。
俺們跟你拼了!
衝上來就跟李來福撕扯在一起。
揪頭髮擰臉吐口水,踩腳踢襠罵親孃。
李來福被打得節節後退,顧頭顧不了腚,到底被按倒在地,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敵人內訌了!
兩女身上的傷情,這回有承擔者了。
衆人都憋不住笑成一團,很精彩,足夠笑一年的,夏花還錄像留念。
兩女打累了才停手,不忘痛罵李來福喪良心,豬狗不如。
牛小田大手一揮,放她們走!
沒人阻攔,兩女離開工廠後,就在冬夜裡,逃離了加工廠。
李來福捂着褲襠站起來,左右臉都腫了,上面還有撓出的血痕,依然不忘罵潑婦,早晚算清這筆賬。
一場鬧劇,該收場了!
牛小田卻上前攙扶着李來福,嘖嘖道:“李總啊,瞧你這一身傷,用人也太不謹慎了。”
“唉,別提了,當初看她們可憐才錄用的,不該發善心。”李來福痛心疾首,只怕接下來就要講農夫與蛇的故事了。
“既然來了,去我辦公室坐坐。或許,咱們還能合作一下?”
李來福擦了把臉上的血,小眼睛頓時就亮了。
不顧蛋碎的疼痛,李來福堅持跟牛小田爬樓梯,弓着腰扶着欄杆,一直來到五樓的辦公室。
只是大家都沒注意到,牛小田一邊走,還有個輕輕招手的動作。
二靈回去了,大靈還沒走,剛纔就在大廳裡。
被血皿中的血氣滋養後,三個鬼丫鬟已經不怕燈光。
還不能在燈光下現身,更不敢接觸絲毫的陽光,對她們是致命的。
牛小田示意大靈跟着上樓,她哪敢不從,就這樣飄着,也進入了辦公室。
大家都在樓下等着,牛小田遞給李來福一支菸,笑道:“李總,你應該很瞭解本人吧?”
“略有耳聞,年少有爲。”李來福吸着煙,還拽詞裝大尾巴狼。
“嘿嘿,有爲談不到,過獎了。”牛小田擺手,又說:“我本職是術士,懂陰陽風水,會看相。你啊,太不小心了,惹麻煩嘍!”
“剛纔說了,都是那兩個潑婦自作主張。”李來福狡辯。
“這事兒不重要,加工廠也沒啥損失,說到底就是一場鬧劇而已。我說的麻煩,是你被鬼纏住了,而且,是個女鬼,很兇的那種。”牛小田認真道。
“扯,扯淡吧!”李來福支吾着,不該說這個詞,又開始疼了。
“別不信,我問你,晚上睡覺,是不是偶爾呼吸不暢,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身上?想醒,可怎麼也醒不來,非得大喊大叫才行,其實並沒有發出聲音?”牛小田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李來福額頭冒出了汗珠子,說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