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單身漢的牀上,牛小田嗅着花香睡着了,直到中午才醒來。
下樓後,巴小玉又顛顛泡了杯菊花茶端過來,牛小田剛喝了半杯,外面就傳來了房車喇叭聲。
張瀾玉,回來了。
牛小田和巴小玉走出來,卻被眼前一幕給驚呆當場。
白色房車不見了,門前停着一輛藍色房車,車廂上方,還多了個外置置物箱!
張瀾玉從車上下來,點起一支菸,笑問:“兄弟,覺得還滿意嗎?”
“張大哥,你給我換了一輛車?”牛小田上下打量,很熟悉的感覺。
“車牌換了,重新噴漆,再安個置物箱,外觀上就跟原來那輛區分開來了。這也是豐董安排的,爲了安全。”張瀾玉解釋。
白色變藍色,外觀構造也變了,但高級感似乎就差了些。
巴小玉上車查看了一圈,裡面還是原樣,小皮箱還在,鈔票也在,這才放心地又下來。
“多謝張大哥!”牛小田抱拳。
“呵呵,小事一樁,不用客氣了。正好,我也有事兒想麻煩你,聽豐董講,你是一位大師,幫我推算下,什麼時候才能動婚,一個人的生活,總是不夠完美。”
張瀾玉呵呵一笑,攬着牛小田的後背往裡走,很親暱的舉動。
三人重新進屋,得知牛小田只吃了一份雜醬麪,張瀾玉直呼招待不週,打了個電話,讓一家附近的私廚小炒,給送六個菜過來,平時也常這麼幹。
巴小玉的姿色,入不了張瀾玉的法眼,每次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一秒。
仔細觀察了張瀾玉的面相,眉心處有白氣,首尾相連,宛如一條頭咬尾巴的蛇,這是沉溺夢境的標誌。
白氣中並無雜質,不會造成性命危害。
但是,張瀾玉眼下淺淺的黑色,卻說明他與左右手的交流很頻繁,這也傷身啊!
真虛僞!
牛小田一陣腹誹,張瀾玉就沒打算找女朋友結婚,而是將單身進行到底。
之所以做出有求於人的姿態,無非一點,讓牛小田不用領上午幫忙的這份人情。
“兄弟,看我這個歲數了,還能找到媳婦嗎?”
張瀾玉的話,更像是一種調侃,有錢有勢的他,豈有沒女人的道理。
“嘿嘿,你有媳婦的,還不止一個吧!”牛小田壞笑。
“這個不準啊,我雖然喜歡養花種草,卻從不沾花惹草。”張瀾玉擺擺手,覺得牛小田在信口胡咧咧,開口就錯了。
“我是說,你在夢中有媳婦,至少三個以上,都非常漂亮,完美的人設。”牛小田強調。
嗯?
張瀾玉的眼睛頓時瞪圓了,愣了兩秒鐘,連忙用咳嗽緩解尷尬。
“小兄弟說笑了,誰在夢中還不有個情人,少年的情懷總是詩嘛!”
張瀾玉故作淡定,還在拽詞,可能花妖的文學水平,就是受他薰陶的。
“別人的夢中情人,都是一閃而過,記不清相貌,而你這些媳婦,都印在腦海裡,特別清晰,相處得也格外愉快!如果不把它當做夢,完全可以替代真實的生活。”牛小田再次強調。
“這……”
張瀾玉語噎了,如此絕密的隱私,居然逃不過牛小田的眼睛。
這纔是真正的大師。
“大哥,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絕非好事啊!”
牛小田彈彈菸灰,搖頭嘆氣,語重心長的口吻,讓張瀾玉不由一陣心驚。
“兄弟,我思維還算清晰,怎麼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已經這樣了,明知故問!
“要是這樣也沒啥,算是別樣的人生。”
“那,危害是什麼?”張瀾玉很是不安,牛小田的嚴肅表情太嚇人了,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問,自己還能活多久?
“就不跟大哥兜圈子了,你這種狀況,其實是中了花毒。說它不嚴重,是因爲不會影響壽命,說它嚴重,是因爲改變了你的人生軌跡。”
“別的不敢說,但這方面,我還是官方認可的專家,熟悉每一種花,怎麼會中毒?”
張瀾玉滿臉都是問號,他也經常去醫院查體,出現中毒跡象,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尿不盡,尿滴瀝,偶爾腰疼,睡着叫不醒等等,都是徵兆。中毒是潛移默化的,也是曠日持久的。”
跟張瀾玉聊天,牛小田都覺得自己的文采飆升,近朱者赤!
這些症狀張瀾玉都有,認爲是年紀大了的緣故,人過四十,各種毛病都會找上來,卻沒想到,居然是中毒了。
只是張瀾玉想破腦袋,也搞不清楚,到底中了哪種花的毒。
作爲業內人士,怎麼可能將毒花放在身邊!
只能求教對面沉着臉的牛大師!
“兄弟,能告訴我,有毒的是哪種花嗎?”張瀾玉問道。
“我去了你的臥室睡覺,感覺也不太好,可以確定,就是那盆香水花。”
“不可能吧,這種花有毒不假,但香氣是無毒的。”
“唉,你總是不信我,沒法子啊!”
牛小田嘆口氣,又問:“它本是溫帶植物,爲何能在這裡生長得很好?尤其是,你見過哪種花,可以常開不敗?換句話說,從沒有無花的時候。”
擊穿靈魂的拷問,讓張瀾玉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塌!
張瀾玉起身就上樓,牛小田連忙跟上,保持步伐一致,可不能讓他摔了那盆花。
本老大浪費了這麼多口水,還不是想帶走那隻難得一遇的花妖。
一進臥室,張瀾玉就直奔那盆香水花,原本氣勢洶洶的架勢,等到了跟前,手卻開始顫抖,眼中流露的都是柔情。
愛上一盆花,卻不愛女人,是牛小田這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至高精神境界!
“張大哥,不捨得吧?”
“它陪着我,十五年了,人生最好的時光。”張瀾玉悠然長嘆,居然落淚了。
“它也喜歡你,爲你一直綻放,也是花期太長,香氣中出現了毒素。”牛小田解釋道。
“把它移到別處,就不會中毒了吧?”張瀾玉還是不願親手毀掉花情人。
是個解決的辦法,距離遠了,花妖便無法干擾夢境。
從此,張瀾玉夢中的情人們,便會逐漸消失。
可是,要那樣的話,牛小田能幹嗎?
“張大哥,你相信氣息感應,精神聯繫這類的說法嗎?”牛小田反問。
“當然相信,我就覺得,好像能跟這盆花說話。”張瀾玉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