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蓁蓁是勇敢的,各個方面來說都很勇敢,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但是還是喜歡自己,在自己生死攸關的時候還在想着那個自己並不瞭解的男人。
他不會去問值不值得這樣的問題,在男人和女人的感情之間,沒有什麼值不值得。他知道葉蓁蓁可以,但是他怕自己不可以,他不敢,其實害怕孤獨的那個人,是自己。
看着葉蓁蓁期待的眼神,林下帆終於還是敗下陣來了,他第一次對一個人妥協。那個人有些任性,自我感覺還很好,自以爲成熟穩重,實際卻幼稚得不行,但是她很會照顧人,脾氣也很好,他喜歡那個人,卻不敢邁出那一步。
林下帆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葉蓁蓁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讓他感覺有一些……不自在,他感覺自己的耳朵在發熱,或者說臉紅,所以他低頭把燈關了。
“不要關燈。”葉蓁蓁小聲嘟噥了一句,但是並沒有要求林下帆開燈,這種迷濛的感覺很好,很有戀愛的感覺。
“過來啊!”葉蓁蓁今天似乎特別大膽,林下帆皺了皺眉頭,掀開被子,來不及猶豫就被葉蓁蓁拉下去了。
林下帆有些僵硬地躺在葉蓁蓁身邊,這是自己的牀,但是他感覺上面全部都是葉蓁蓁的氣息,枕頭上面是,被子上面也是,他來不及感受葉蓁蓁就翻身抱住他,然後沉沉地睡了過去,她是真的累了。
林下帆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腰間,以前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覺得這只是一個很正常的動作,換做別人的話也是會這樣做的,但是什麼時候變得不一樣了呢?哪一天開始的,什麼地點什麼時間讓他覺得葉蓁蓁對自己來說是不一樣的?他努力的回想,卻怎麼也找不着答案。
愛情和人生一樣,難找出正確的答案。
葉蓁蓁的呼吸很平緩,只是抱着林下帆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過,林下帆試着掰開她的手,沒有成功,最後只能放棄,然後輕輕幫她揉捏手臂,省的明天早上起牀的時候手麻。
“居然是這樣的形式。”林下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幫別人寫了很多劇本,自己的劇本卻不受自己控制。
他以爲此生就這樣了,不爲任何人停留,不爲任何人付出感情,但是葉蓁蓁卻成了意外,很美好的意外。
林下帆把被子往葉蓁蓁的方向拉了一下,然後在她的嘴角留下一個吻,滿足地睡了過去,這一夜,林下帆的房間裡粉色的小燈亮了一整晚,別墅外面的小蟲子叫得很歡快。
但是另一邊就像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一樣,倉庫外面的生物一隻兩隻逃離那裡,連旁邊的草都在一瞬間枯黃,想一夜秋天一樣。
警察來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地點是林下帆告訴他們的,但是他們明明和林下帆前後腳出門,卻怎麼也追不上他,周森不想聯繫楚霖,畢竟他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所以他只能自己猜測。但是不管他怎麼猜,就是找不到合理性,最後案件比較重要,所以也就暫時放棄了,但是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害怕找不到時間嗎?
“隊長,前面有個倉庫,應該就是那裡了。”小隊員報告。
周森打開車窗,拿起望遠鏡認真的都看了一遍,周圍靜悄悄的,一點也不像是關押人質的地方。但是他見識過林下帆半個小時讓犯人開口的事,所以他不該怠慢,帶着人打頭過去。
溫度已經回到正常了,但是越是接近那裡,人還是感覺得到冷意,倉庫的破門上還有幾滴水珠,來不及蒸發幹,沿着門的紋路慢慢往下流。
開門進去的時候,在場的警察都驚呆了,十六個人全部都倒在地上,甚至幾個人在一起報團,似乎是很冷的樣子,可是倉庫內的溫度是正常的啊?周森示意法醫現場做簡單的檢查,最後得出的結論沒有人願意相信:凍死的。
“怎麼可能,這個地方連風扇都沒有,到處都漏風,也沒有大型製冷設備,怎麼凍死他們的?”周森蹲下來,認真地翻看着地上的那些人,沒有人身上有明顯的外傷,或者說心傷,這裡是第一現場沒錯,到過這裡的車都還停在外面,沒有多餘的車輪印,也沒有多餘的鞋印,那麼,這個第一現場怎麼來的?人類在沒有設備,在這麼荒涼的地方,還是那些沒什麼知識的混混,在三十多度的夏天怎麼做到把人凍死的?
“林下帆。”周森輕聲唸叨着這個名字,他對林下帆有一種越來越強烈的感覺,但是總是找不到那個促發的點。
烏雲把月光擋住,倉庫外面跑過一隻奄奄一息的老鼠,警察在倉庫裡找到了一根長髮,還有些許凌亂的腳印,但是就是沒有林下帆來過的痕跡,門上只有綁匪的指紋,還有落在現場的黑布條,不像是被普通的匕首劃斷的,地上掉落了幾把砍刀,沒有打鬥的痕跡。
一切都可以一眼看透,但是又像是什麼也沒有一樣。林下帆這個人,他得找一個時間和他好好聊一下了。
周森坐在車裡看着倉庫裡往外搬的屍體,剛剛把這個情況報上去,有一堆報告要寫,還要封鎖消息,這種非自然死亡被傳來傳去得變成靈異事件。
楚霖在凌晨打電話過來:“怎麼樣了?”
周森猛地灌下一口咖啡,翻着法醫連夜做的報告:“沒找到葉蓁蓁,但是她應該是安全的。話說你爲什麼還沒有睡?不會真的喜歡葉蓁蓁吧?那你有些麻煩了!”
“誰說我喜歡葉蓁蓁了,我這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關心一下她而已。”楚霖的聲音充滿了嫌棄,本來想問周森要不要加班,轉念一想這不是廢話嗎,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加班就太不正常了吧。
周森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壓低聲音問楚霖:“你是怎麼認識林下帆的,你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嗎?”
楚霖擡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戴着的手環,他對周森一向是沒有隱瞞的,但是在林下帆的這件事情上他不得不慎重,就算林下帆沒有囑咐他,他也覺得不應該隨便告訴別人,雖然周森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