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願意?”白琉月見夜王一直沉默,先一步問道,堵住了夜王接下去所有拒絕的可能性。果然的,男子也沒有拒絕。
看着白琉月,夜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語氣平靜道:“愛妃想多了,地鋪而已,本王還是睡得了的。”話落,夜王順手從牀上拿走了被子,鋪在地上,就這麼躺下了。而目光,正巧的落在了牀底。牀下的空隙全部被擋住,夜王的眼底劃過一絲暗色。血腥味,正是從牀下傳來的。他的王妃,到底幹了什麼好事?
白琉月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心中確定了一件事。這個人從開始就知道了房中有人,不過並沒有拆穿她。
如此濃郁的血腥味,可不是尋常傷口會有的。如今他靠着牀下如此接近的地方,也沒有詢問,甚至都沒有去多看一眼,這就說明他是有意放她的。
想到這兒,白琉月也終於鬆了口氣,背對着夜王躺下,緩緩睡去。
清晨,太陽緩緩升起,在東方灑下了一片金黃,也爲這片土地上的人,帶來了新一天的生機。
小商販們早早便起來準備去集市上做生意,大戶人家的僕從們也紛紛開始爲主人家準備早飯。朝廷的大臣們也紛紛起牀,準備上朝。
而夜王府上,則因爲添了女主人,所以要起的更早,伺候主子們入宮請安。
剛剛成親的王爺在成親的第二日清晨去皇宮給皇上和皇后娘娘請安,這是西嶽王朝建朝以來的規矩。所以,府上的人不敢怠慢。
“老奴恭請王爺王妃起牀。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門外,老管家蒼老而恭敬的聲音在白琉月與夜王的門外響起。
吵醒了因爲前日剛剛落水而沒有休息好的白琉月,同樣的,也吵醒了打了一晚上地鋪的夜王。
兩人幾乎是同時坐起來,互相看了一眼後,夜王站起身對白琉月點了點頭,然後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元帕上滴上了一滴豔紅。
然後道:“既然是做戲,那就要做全。本王不喜歡半吊子。”話落,夜王轉身走向門口兒,打開門,語氣冰冷:“把東西拿來吧。”
“可,可是王爺。老奴還沒給王妃請安。”老管家有些擔心白琉月此刻是否還活着,於是壯着膽子說道。
夜王聞言皺眉道:“她累了一晚,過會兒才起。”話落,也不管老管家,還有他身後帶來的八個端着梳洗用具的丫鬟是否臉紅,便將管家手中的衣物搶過,重新關上了門。
“穿上吧,過會兒要去給父皇母后請安。”夜王的語氣很淡,在說道皇帝和皇后的時候,他的眉頭皺了皺,但是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白琉月默默地看着夜王丟給自己的這件衣服,拿着衣服去了在牀左邊大約十米左右的屏風後換衣服。
古代的衣服雖然沒有穿過,但是多少也能摸索出一些來。不過由於衣服有些繁瑣,所以穿着的速度慢了一點。
裡三層是絲質的裡衣,外三層則是華美的紗衣。淺粉與淡紅由淺到深的層次,在最外一層紗的裙襬處,繡着大朵的金色牡丹,華美中不失去輕靈,貴氣中,又少了幾分俗氣。再加上白琉月的膚色偏白,更是將這身衣服穿出了少有的韻味。
順着邊上的銅鏡,白琉月看了一眼自己之後,滿意的出來了,此時的夜王早已經迅速的換好了一身紫色華服。夜王的衣着是最常見也最簡單的樣式,除了料子好之外,並未有任何特點,但是就是這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給人一種華美之感。
美人不用擇衣而穿,大概是這種感覺吧。
“走吧。”白琉月走出來之後,夜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平靜道。
白琉月聞言,很配合的點頭道:“是,王爺。”
話落,兩人齊齊出了屋子。
門外,管家依舊還在候着,見到白琉月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奴才給王爺王妃請安。”
“給王爺王妃請安。”管家跪下之後,他身後隨着的八個侍女也紛紛跪在了地上。鶯聲燕語好不動聽。
“起來吧。”夜王聲音很淡。白琉月只是笑着。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請王爺入宮。”管家的語氣依舊恭敬。
“走吧。”夜王的話是對身邊的白琉月說的,說着,他面上露出了一絲溫柔之色,拉起白琉月的手,在衆人的驚訝中緩緩朝着外面走去。
各位王爺的府邸距離皇宮都不是很遠,沒用上一刻鐘,白琉月和夜王就已經到了皇宮的東門,司南門。
兩個人一起下了馬車,只見到宮門口兒竟圍了一羣人。而他們的目光也都是落在了她和夜王的身上。夜王如同之前一般拉着她的手,看到這一幕,那羣人更是驚訝了起來。
在衆人的注視下,白琉月與夜王一同入了皇宮。宮門口守門的侍衛在見到白琉月的時候,也是驚訝不已。
顯然,他們是沒想到夜王府也會有女主人。
入宮之後,夜王輕車熟路的帶着白琉月到了請安的地方,皇后的寢宮,未央宮!
未央宮位於皇宮正西方,距離皇帝的御書房不遠,這是歷代皇后的居所。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妃娘娘萬福。”未央宮的宮門口兒,一穿着粉色宮裝的俏麗少女恭敬的給白琉月和夜王行了個禮,然後道:“王爺,王妃娘娘,皇后娘娘說請您二位進去。”
顯然這姑娘已經在這裡等候多時。
走入未央宮,這裡不如白琉月想象中的那般華美,反倒是很嚴肅。讓人進來就不由得緊張。人家都說一個人的居所能體現這個人的性格,想來皇后應該也是個嚴肅的人吧。
心想着,白琉月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然而,當走入未央宮的正殿之後,白琉月還是徹底的驚呆了。饒是已經做好了十二萬分準備,在看到皇后的一瞬,白琉月的腦中卻空空。
這是個怎樣的人?高貴?大氣?不,任何詞語都不能來形容。她只是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着她和夜王,連話都沒說,卻讓人不由得想要臣服。這女子,太過霸氣了。
皇后的寢宮有些冷清,甚至連個宮女太監都沒有。只是皇后一個人坐在那,看到夜王與白琉月進來,她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笑容:“珏兒還是第一次帶來王妃給本宮看呢。”
夜王聞言,冷着臉:“兒臣給母后請安。”
“兒媳給母后請安。”白琉月的語氣乖巧,她對古代的規矩並不懂得,只能搜着記憶中那些,來試着請安。
“起來吧,難得來一次,用過膳再走?”皇后臉上笑容依舊和藹,看着夜王與白琉月。
“不了,兒臣還有事。”夜王語氣冰涼。
皇后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有事?我看你是還在爲那件事生氣,不願意與本宮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