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麗芝唸叨王子川的時候,他對許其安攬下九龍城寨的任務毫不知情,一心尋找《城市獵人》的男主角,試鏡了一上午,周閏發、樑佳輝、劉徳華等人都被淘汰,截止中午還是沒有選出一箇中意人選。\\
“阿川,你的要求太高了!”
連最後一個試鏡者鍾震濤都被淘汰,王金忍不住抱怨一句。
王子川道:“我只是想培養一個打開日本市場的演員,難道香港除了程龍就沒有別人?”
曾至偉笑道:“阿川,不得不承認,程龍在日本的影響力很大,目前香港沒有人超越他。”
王子川深吸口氣,解釋道:“可是程龍是嘉禾的人,我們騰飛娛樂不能老是借用嘉禾的人,這次說什麼也要培養自己的人才。”
“現在找不到人選啊!打開日本市場,首先要會功夫,最好還會唱歌。”說到這裡,王金看着王子川,挪揄道:“說真的,阿川你的條件倒是不錯,不過你是我們大老闆,總不能讓你親自上陣。”
王子川試探道:“你們覺得阿杰怎麼樣?”
李蓮傑很有潛力,王子川也想培養他,可是《精武英雄》也是李蓮傑主演,兩部影片同時開機,檔期肯定成問題,如果拍攝期間,李蓮傑有個意外,兩部影片都會陷入停頓,幾千萬資金等於打了水漂。
曾至偉道:“李蓮傑?就是大陸來的那個功夫小子?”
“就是這個李蓮傑!”
王金對李蓮傑的印象很深刻,讚道:“阿川,這個人選很不錯啊,你幹嘛不早說出來,白白浪費我們這麼長時間。”
王子川道:“你忘了,阿杰還主演《精武英雄》,兩部影片幾乎同時開機,檔期先不說。萬一出現意外,兩部影片該如何收尾。”
王金笑道:“阿川,我當導演,你還不放心嗎,拍攝《賭神》的時候,幾位主演哪個不是同時兼顧兩個劇組,影片照樣按時殺青,這次更沒問題了,拍攝場地大部分在遊輪上,我可以用一個月時間把戲份拍完。半個月補拍其他戲份,保守一點,兩個月可以殺青。”
“這可是你說的!”
王子川下定決心,宣佈道:“《城市獵人》男主角就選李蓮傑了!”
“你們……各位警官,不能進去!”
“這是私人場地,你們……”
“警察辦案,讓開!”
曾至偉臉色大變,驚呼道:“警察怎麼來了?最近我沒惹是非啊,阿金是不是來找你的?”
王金底氣不足。心虛道:“前兩天在賭桌上被盤查一回,雞毛蒜皮點小事,不會要立案了吧?”
“不是來找你們的!”
王子川表情意外,呵斥工作人員的聲音分明是許麗芝!心中七上八下。新義安和洪興社最近衝突的厲害,這小丫頭,不會來抓捕我的吧!
許麗芝帶着七八爲警官進入房間,笑吟吟看着王子川。轉了一圈,好似故意炫耀自己的警服,威風凜凜指着王金、曾至偉。嬌聲斥道:“沒你們兩個的事,出去!”
王金與曾至偉齊齊鬆了口氣,給王子川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低眉順眼,從許麗芝面前走過。
王子川見到許麗芝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她在惡作劇,虛驚一場,暗自擦了擦冷汗,沒好氣道:“大小姐,你要約會,一個電話我就到了,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吧!”
在場的幾位警官面色古怪,想笑又不敢笑,個個都憋得很辛苦,終究有一個笑出聲來。
許麗芝俏臉一紅,回頭呵斥都愛:“笑什麼笑,都出去!”
“yes!”
王子川看着幾位警官整齊劃一的動作,笑道:“果然是香港警察,走路都那麼有默契。”
許麗芝立即抱着王子川胳膊,嗔道:“阿川,你不覺得我今天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不一樣,你不是在廉政公署上班嗎?”王子川這次想起許麗芝穿着警察制服,驚訝道:“你又調回警局了……也是,有一個副處長的爸爸,到港督府上班也沒問題。”
許麗芝嗔道:“我可是憑自己的本事調動的,爸爸他纔不希望我回警局工作呢!”
王子川調笑道:“是不是擔心廉政公署查他?”
“你正經一點好不好!”許麗芝拉着王子川,想要朝外面去。
王子川驚訝道:“許警官,你不會真的來抓我的吧?”
許麗芝笑道:“不是這樣的,看把你嚇的,是我爸爸有事找你幫忙!”
“你爸爸!警局副處長!找我幫忙!”
王子川急忙擺手,拒絕道:“小芝,我喜歡你,出賣朋友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否則我一輩子也不會安心。”
“你……自己胡思亂想,誰讓你出賣朋友了!”
許麗芝竊喜,這還是第一次聽到王子川說喜歡她。
王子川疑惑道:“那你爸爸找我什麼事?”
許麗芝扭捏道:“阿川,這次你要好好表現,爭取改變我爸爸的看法,以後……以後,我們就能交往了!”
王子川打了個冷顫,要他公開和許麗芝交往,以後再去泡妞,豈不是被警務處處長給恨上了!以後自己就要常住赤柱監獄了。
《監獄風雲》還沒拍,難道先進去體驗一把?
許麗芝催促道:“還是快走吧,不要讓爸爸等急了。”
王子川抱着許麗芝,問道:“你先說說什麼事?”
“九龍城寨!”
許麗芝全身發軟,說完這四個字,就沒了力氣,不再掙扎。
王子川放開佳人,沉吟道:“九龍城寨?你們打算對九龍城寨動手?”
“恩,這是港督親自佈置的任務!”許麗芝也不隱瞞,把今天聽到的事情都講出來,特別是自己父親如何得到港督的賞識,被委以重任。
九龍城寨!王子川慢慢踱步。九龍城寨是一塊飛地,去年拿下黃大仙區,他進去過一次,打算趁勢收服城寨內頭目,最後不歡而散。
九龍城寨6英畝大,約2.7公頃,曾是英國割佔而中國行使領土主權的“界中之界”,“三不管”地方,寨內環境惡劣。裡面沒有政府、沒有法律,只有拳頭。王子川可不容許自己的地盤上有另外的勢力,在他的部署下,洪興社勢力已經滲透進去,本打算暗中掌控這裡,沒想到政府也開始打它的主意。
許麗芝介紹道:“香港島1842年成爲英國政府的……殖民地,清政府於1847年擴建九龍汛爲九龍寨,並將原駐守大鵬灣的大鵬營調動於此,以抗衡對岸的維多利亞城,後來兩國簽訂《展拓香港界址專條》。九龍半島與新界成爲殖民地,在清政府據理力爭下,九龍寨城仍然歸滿清派兵管轄,成爲位處英國殖民地的中國外飛地。城寨更是清朝官員辦公的地方,地位約等於現代的領事館。”
王子川心中考慮得失,嘴上附和道:“清政府越發無能,英國政府不會允許九龍城寨的存在吧?”
許麗芝笑道:“是啊。英國曾一度於1899年12月27日入侵寨城,趕走城內人士,不過他們放棄佔領、管理寨城和駐兵。現在的九龍城寨大約6英畝土地,可是裡面居住了4萬多人,按照國際標準,人口密度是每平方公里190萬人,堪稱世界之最。”
王子川試探道:“你們打算讓我出面解決九龍城寨的問題?”
每平方公里190萬人!王子川咂舌不已,這個數字可以直觀想象裡面居民的生存境遇,九龍城寨不僅是空間結構上的迷宮,而且是社會結構與生活形態上的迷宮。
許麗芝點了點頭,解釋道:“政府覺得它代表舊社會,代表了右派與傳統勢力,現在香港即將移交給大陸,英國人爲了面子,絕不會允許這個地方繼續存在。”
王子川猶豫道:“小芝不是我不想幫你,九龍城寨是貧民區,把裡面的人放出來,對整個九龍地區都是災難性的,你也知道,九龍是洪興社的地盤,我這麼做不是給自……他們添亂嗎!”
許麗芝氣道:“你還沒見過真正的貧民區——紐約哈林的貧民區,對比那裡,九龍城寨的治安比哈林區好很多,你不要瞧不起城寨裡的居民,覺得他們沒有素質,華人很注重教育的,城寨裡的人會將自己的孩子送到城外上學讀書,這意味着他們也想讓孩子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就憑這個,我就應該幫他們!”
王子川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爲裡面都是些可憐人?雖然裡面沒有政府,但是整個城寨被三大勢力控制,已經生出一種新的秩序,這三大勢力個個都有地下工廠,香港市面上流傳的毒,有三分之二是九龍城寨供應,你想想,這些錢他們能養多少打手!”
許麗芝胸口起伏不定,氣道:“那你不打算幫忙了?”
“小芝,我什麼時候拒絕過你的要求!”
王子川很無奈,就算他對許麗芝不是男女朋友,他也不能袖手旁觀,成就越大,越念舊情,當日許麗芝放了自己一馬,他纔有今天的地位,否則早被遣送回大陸了。
“這還差不多!”
許麗芝轉怒爲喜,笑吟吟道:“我爸爸還等着你呢!”
警務處副處長在等着自己?王子川怎麼聽怎麼彆扭,問道:“能不能不去?”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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