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芹高高興興離開,王子川也有地方安置陳虹,陳虹一直生活在內地人,對香港並不熟悉,特別是語言、生活習慣等問題,讓她獨自呆在豪宅,陳虹妙齡芳華,肯定不願當一隻金絲雀,王子川安排她當貼身秘書,既安置了陳虹,又能天天在一起,兩全其美的事情。
吳夢達見王子川從會議室走出來,怯聲道:“王先生!”
“阿達,你還沒走啊?”
“我一直在外面等着。”吳夢達訕訕解釋一句,方纔感覺自己如此行爲有些孟浪。
王子川頓了頓,溫和道:“是不是爲了阿星的事情?”
“是啊,王先生你不知道,阿星和我一起來公司的路上被綁架的,王先生要問當時情況,我最清楚,當時我記得阿星走在後面,我走在他前面,可是我一回頭,阿星就不見了,我喊了幾聲,又聽到一聲槍響,這才感到阿星出事……”好像說故事一樣,吳夢達越說越來勁,唾沫橫飛,一點也沒察覺到王子川眉頭越皺越深。
“咳咳!阿達,這些我都知道了。”王子川打斷吳夢達自說自話,雖然與這位綠葉接觸不多,但是吳夢達相關資訊他看了不少,在他穿越之前,向化強的太太忽然發難,公然曝出周星池五宗罪,要求對方10天內給自己答覆,之後,許多香港明星被捲入罵戰,紛紛表態站在向家一邊,只有寥寥幾人力挺周星池,其中就包括吳夢達,能冒出得罪向家的危險,爲周星池說話。這一點難能可貴,要知道當時吳夢達已經六十多歲,要撫養三個家庭,得罪向家對他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這次罵戰,王子川也參與了。那時的他人微言輕,只能在微博上發表看法,與很多人一樣,王子川並不買向家的賬,發表了一句名言:誰還不知道你們向家怎麼回事。
在王子川等網友的力挺下,向家敗走麥城。向化強無奈表示:這是我和周星馳的私人恩怨,請大家不要插手。
有道是屁股決定立場,現在的王子川與之前相比,立場截然相反,他不會像向家那樣壓榨周星池潛力,也不會允許周星池傷害騰飛娛樂利益。如何在兩者間尋找平衡,纔是他關係的問題。
吳夢達恭維道:“王先生明見萬里,一定能把阿星救出來。”
王子川笑了片刻,問道:“吳夢達,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
“王先生請問,不要說一個了,一百個我都照實回答。”吳夢達弓着腰。整個人表現的謙卑樣子,這讓王子川心中憐憫,對於這樣的人,王子川都是能幫則幫,不能幫也不會添麻煩。
“你爲什麼老是幫着周星池說話?”
吳夢達認真想了一會,擡頭道:“我和阿星是朋友,王先生,我知道你對阿星存在誤會,但是阿星不是你想的那樣,有時候他是爲自己着想。忘了別人感受。”
王子川冷淡道:“據我所知,公司裡沒有一個喜歡他,和他合作幾次的張勄,只是佩服他的表演能力。”
上次雨夜,王子川夜宿在張勄家裡。隨口問了句‘周星池怎麼樣’,張勄只是笑笑,最後逼問不過,只是答了句‘演技很好’,王子川又追問,張勄才說句‘和他不熟’。
吳夢達解釋道:“阿星從小生長在單親家庭,伯母整天忙着賺錢,阿星看在眼裡,就對金錢產生渴望,你別看他對別人吝嗇,其實阿星對自己也是這樣,可是他對家人很好,剛買了房子,就把家人接過來住,給他姐姐妹妹也找好了工作……”
王子川越聽越奇,他以前只是喜歡周星池影片,所以才喜歡這個人,後來親眼證實周星池人品不咋地,心中就多了些警惕,從沒想到周星池除了演技,還有其他可取之處。
吳夢達一口氣說了很多,最後總結道:“阿星對自己人很好。”
王子川失笑,挪揄道:“那周星池有沒有幫你的當做自己人!”
剛說完話,王子川就有了答案,周星池肯定是把吳夢達當成自己人看待的,前期開始與吳夢達合作是製片方意思,後期周星池獨立,影片中還有吳夢達身影,不得不承認,這是周星池自己的意思。
吳夢達笑道:“這些要問阿星了。”
王子川感嘆道:“你放心吧,周星池肯定會沒事的,這一點我保證。”
“謝謝王先生!”吳夢達擦了擦鼻尖汗珠,剛纔只顧着關心周星池,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與大老闆說話,心中變得緊緻。
王子川看了眼吳夢達,意味深長道:“阿達你經常跑到外面拍片,要注意安全。”
吳夢達乾笑道:“王總說笑了,那些人看重的是大明星,我這個小角色他們哪會放在眼裡,上個月嘉禾簽約藝員張曼鈺,就被新義安擄走,我在裡面飾演一個小角色,向先生給了片酬的。”
“向化強倒是乾脆。”王子川能想象得出香港演藝圈亂成什麼樣,嘉禾的人都敢動,其他電影公司更不用說了。
吳夢達道:“現在演藝圈人人自危,加上香港形勢不明,很多明星想要移民。”
“移民?去哪?”
“去加拿大最多!上次我還和阿星開玩笑,發達了一起移民加拿大享清福!”
在王子川的記憶裡,周星馳的確申請移民加拿大,然而因爲被懷疑和黑社會有染而屢屢遭拒,最後一次被加拿大駐香港專員公署駁回申請後,周星池就開始了漫長的上訴之路,最後甚至把官司打到了加拿大的最高司法機構——聯邦最高法院,可依然被無情駁回,加拿大法院去年甚至披露他們手頭有四份周星池和香港三合會有關的秘密情報文件,並認爲這些長達200頁的‘黑材料‘鐵證如山,由此可以認定周星池是一名犯罪組織的成員。
什麼樣的黑材料,王子川心裡隱約猜到一些,周星池在屏幕上搞笑,現實裡卻是個正常人,要他打打殺殺肯定不行的,唯一和社團有接觸的就是拍戲,恰巧替永盛電影公司拍戲,而這家公司又屬於新義安,雖然不能說每個在這家公司做事的員工都是黑道成員,但周星池卻是個特例,被懷疑黑.錢替永盛公司拍戲賺取鉅額暴利,似難逃爲黑道洗‘黑’錢的嫌疑,至王子川穿越之前,周星池還沒放棄上訴的頭——雖說周星池早已放棄了移民的念頭,但目的只是‘要爲自己討還清白’。
吳夢達見王子川露出怪異之色,緊張道:“這些都是白日做夢,我們這些明星移民加拿大,不會做生意賺錢,只能選擇當寓翁,這樣的生活誰受得了。”
王子川忽然驚駭起來,急忙問道:“阿達,你有聽說我們公司誰要移民嗎?”
如果哪個藝員像周星池這麼倒黴,被某國政府拒絕,那騰飛娛樂可就臭大街了,王子川越想越心驚,他現在正處於‘洗白’階段,傳出一點負面新聞,都他的影響都是‘致命’的。
吳夢達想了一會,沉吟道:“這倒是沒有聽說,我們公司情況還算好的,外面壞人很少騷擾,說起來還要多虧王先生,其實我們大家都知道,一定是您發話,外面那些人才不敢造次。”
“你們是我的人,照顧你們是應該的。”王子川微微鬆了口氣,他剛剛纔有所動作,現在暴露就太虧了,他當初的決定是對的,徹底斷絕騰飛娛樂與洪興的聯繫,向化強永盛的永盛公司就不同了,內部充斥着社團人員,現在向化強說永盛沒有社團背景,誰會相信這句話?
吳夢達賠笑一會,提議道:“王先生時候不早了,我還有事去藝員部……”
“你去吧!”王子川揮手答應,和吳夢達談了一會,收穫不少,以前忽視了公司名譽問題,以後應該極度重視這方面情況。
“明天要聯繫《蘋果日報》、《明報》、《星島日報》、《成報》等報紙,定期吹噓一番才行。”王子川很快想好對策,獲取名聲有兩個途徑,第一個是與人爲善,日積月累,自然就有名聲,第二條途徑就簡單許多,花花轎子人擡人,騰飛娛樂隨便做幾件善事,找幾大報紙輪流讚揚一番,立馬傳遍全香港,香港一些大財團都是這麼幹的。
回到辦公室,赫然發現王金、陳柏祥坐在一起,四隻眼睛緊緊盯着他,王子川驚訝道:“你們還沒走?”
王金笑道:“當然是等你了。”
陳柏祥可沒王金這麼有底氣,笑道:“院線那邊有些事情想要像你單獨彙報一下。”
王子川忍俊不禁道:“阿叻,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裝逼了,你和阿金的性格,我還能不瞭解,是不是想知道我和施小姐密談了什麼?”
陳柏祥尷尬道:“阿川,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王金叫道:“阿川,你也給我們的阿叻留塊遮羞布,這麼赤‘裸’裸說出來,你看他的臉都紅了,又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