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加油啊!我還想着我們能做親家呢!我們說好了啊,以後我們倆家有合適的孩子,你得先讓我挑!”兄弟的自信,讓身爲義兄的胡大哥更加興奮起來。
“行!哥哥說的話弟弟肯定聽!能與大哥大嫂做親家,可是我們夫妻的運氣!媳婦,你說是不是?”齊大郎歡喜的好象就成了親家公似的。
正當季心苗不知要如何接話時,胡承慶一句話,把季心苗給打暈了!
他爬了過來依在季心苗身邊一臉乖巧說:“漂亮姐姐,您先給我生個媳婦好不好?我弟弟很煩人,我想跟漂亮媳婦玩。”
話音一落,胡大哥頓時笑得屋子都震動了,他大姆指一挑:“好兒子,行啊!有你老爹的風範!不過,你要嬸嬸給你生媳婦兒,就不能叫她漂亮姐姐了!”
胡承慶摸摸頭問胡大嫂:“娘,那我得叫漂亮姐姐做什麼啊?”
胡大哥故意認真的想了一會才說:“要不,你以後叫你嬸嬸就叫:媳婦她娘吧!”
胡大嫂一聽“碎”了他一口:“你倒好,把你那無賴的破手段全教給兒子了!”
胡大哥得意的說:“兒子,當年你老爹就是盯死了你娘,早早的叫你阿婆媳婦阿孃,這不,你娘就成了你爹媳婦了!哈哈哈…大郎、弟妹,咱可說定了啊,要是你們第一胎生了女兒,就得在我家這兩小子中選一個當女婿。要是你們第一胎生的是兒子,媳婦兒,你爭口,這一胎再給我生個女兒,就讓她嫁給大郎的兒子!”
這父子倆的對話更讓季心苗一頭黑線:小子,你想老牛吃嫩草不是?你都六歲多了,等我生下女兒來,你幾歲了?
而且,她嫁人才五個月不到,女兒的影子還不知道在啊,這就結了親家了?
季心苗內心有點憤憤不平:胡大哥,你這可是包辦婚姻,雖然這個時代是正常的,可是你也太專制了好不好?你跟你媳婦可是自由戀愛呢!
不過,這人生變化可也太快了,她的這地位可提升得真快,僅僅幾個月就從小媳婦提升成丈母孃了?
季心苗捂嘴笑笑沒有說話。
齊大郎樂呵呵的說:“看來我們第一胎還是先生女兒的好,不要然慶兒定要生氣不理大郎叔叔了。”
可胡承慶並不在乎:“大郎叔叔,媳婦她娘要是不給我生媳婦的話,等慶兒長大了就娶大郎嬸嬸當媳婦好了!”
哈哈哈……齊大郎有情敵了!這童言童話,打破了季心苗第一次到胡家的拘束。
這孩子還真是可愛!季心苗伸手在胡承慶那紅嫩嫩的小正太臉上輕扭了一把,樂呵呵的說:“臭小子,等你長大了,嬸嬸我就成老太婆了!再說我可是有相公的,我是你大郎叔叔的媳婦了,不能給你當媳婦,你還是找個小美女去吧!”
等王嫂添上飯來,大家這才停止逗樂。
早飯是乾飯,六個菜,四蔬兩葷,看得出胡家的日子過得不錯。
因爲要趕路,大家也吃得極快的。不過季心苗吃飯習慣性比較慢,等她與胡大嫂吃好出來時,兩人都坐在馬車上等她們。
趕車的是王嫂的男人叫王大生,聽齊大郎介紹過,這是一對可憐的夫妻。幾年前因爲家鄉人鬧荒災,帶着一兒一女出門來討飯。哪知那幾年國內到處都收成不好,有的活不下去的人就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而季王氏一家,就成了被劫的對象,一雙兒女在這次空難中雙雙沒了命。聽說當時王嫂被這老王拖着倒在他們草棚裡時,已四五天沒進一粒米。
這年頭什麼事都能遇上,胡氏夫妻又是善良的人,聽說這老王當時非要賣身給胡家,只要飯吃不要銀子,無法只能留下他們兩人當長工。
幾年下來,倒真的成了一家人。
馬車開動後,大家一路談着今年好似冷得比往年早不說,而且不過臘八就要下雪的樣子更是不平常。就談到今年齊大郎給虎子與玲兒那十畝地的糧食,說是不準備賣了自己留下,到時直接給齊大郎銀子上帳。
胡大嫂見季心苗坐着無聊,就找她說話:“妹子,這城裡我來的次數不多,本來上個月就想來的,可是你大哥大驚小怪不讓我來。”
胡大哥扶着媳婦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說:“今天我都不想讓你來的,這麼重的肚子要坐這麼久的馬車,我真怕你累着。”
胡大嫂一臉幸福狀:“不就是一個多時辰的馬車麼?這一路都是大路呢,能累什麼累啊?這又不是第一胎。一會到了城裡,妹子,你可得陪我好好誑誑。我想這小傢伙出來前,你大哥是不會讓我再進城了!”
第二次聽到胡大嫂提到讓她陪她到城裡誑,因爲她在這城裡住了多年。
突然,季心苗呆了:她這城裡並不熟悉,原主的記憶她很模糊啊,這可怎麼辦?
見她有點心神不定的樣子,齊大郎以爲她有點累了,一會兒不想去城裡多逛呢。於是笑着說:“大嫂,你還要我媳婦帶?這城裡你比我都熟呢。今天你們有什麼打算?想去置辦些什麼?”
胡大嫂笑着說::“大郎兄弟,你就可勁的疼你媳婦吧!我這讓弟妹帶着,不就是眼紅她見識廣唄!你看看你身上這一身,哪一樣不比你大哥身上的新式?既好看又不怪異,現在的你啊,真的不錯,這才象個有家的男人啊。”
齊大郎看看自己暫新的一身“嘿嘿”直樂:“以前大嫂幫我做的衣服也很好的,我很感謝的。這一年多,要不是大嫂幫襯着,全靠我大姐幫我做幾件衣服,那可是沒得洗換的。”
胡大嫂聽這兄弟還記着她的情也心高興:“以前啊我可是看不下去啊,一個大男人,成天就兩件衣服換來換去,顏色都分不清是黑還是綠。你可是當家的好兄弟呢,我給你做兩件又怎麼了?現在好了,有了妹子這個巧手媳婦,嫂子我做的,你就扔了吧!”
胡大嫂二十七歲,雖然只比齊大郎大個兩歲多,可她一直把他當成親兄弟看待。此時見他真的有了疼他的人,而且這個女人還是這麼的大方又乖巧,說實在的,她由衷的高興。
季心苗從胡大嫂的臉上看得出她們夫妻的恩愛,也知道她們倆個對齊大郎既有感激之情,又有兄弟之義。於是笑着接話:“大嫂,您做的那些衣服還好好的,可不能扔了。再說,就是舊了也不能扔,那不是衣服,可是大嫂的親情。”
“噗!你這小嘴還真會說,不是衣服,那是親情?這話說得可真好。行,你不扔就不扔吧,反正只要大郎還能穿得下手不嫌棄我手藝不精,我這做大嫂的也沒意見。”胡大嫂心情很好。
齊大郎一聽胡大嫂的話立即正色的說:“大嫂,您可不能這麼說,我媳婦說得對,您給我做的不是衣服,是親情!這兩年來,我的情況你和大哥是知道的,除了我大姐能關照我一下外,對我真的如親人,除了我親爹外,那就只有你們了。不要說大嫂手藝本就很好,就是大嫂的手藝只能把衣服縫得能穿上,我就覺得宮裡出來的大師傅也比不過您!”
“哈哈哈,大郎,你這麼一說,大嫂我可就得意了!”
季心苗也嘻笑着說:“大嫂,你手藝要是叫不精的話,那我的手藝就叫獻醜了。”
胡大嫂假意瞪了她一眼:“妹子你可是承奉我呢。你可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二等丫頭呢,聽說這大戶人家的丫頭等級分得很嚴,一等丫頭可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養得還精細呢。你雖然不是一等,可二等的丫頭在蔣家怕也是當半個小姐養着的吧?”
季心苗難爲情的笑着說:“嫂子說得是沒錯,要從吃住上來說還真的要比村裡富裕人家的孩子養得還精細些。我雖然是跟在小姐身邊侍候的,但也是後來這兩年的事,而且我那主子,可不是個愛女紅的,所以我們這幾個陪她玩樂的,就成了五指不開的笨丫頭了。”
胡大嫂一聽驚訝極了:“原來是這樣啊?不是說大戶人家的小姐棋琴書畫女工女紅樣樣了得麼?妹子不說,我還真以爲是那樣的呢。不過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合理,大戶人家的小姐,哪裡用得着學什麼女工女紅?這家裡的下人都沒事做呢,哪用得着她動手!那妹子的手藝是回了季家後才學的了?”
季心苗微笑着點點頭:“是季家村一個嬸子教的,只學了幾個月,除了會一些基本的針法外,能縫得起兩件粗布衣裳,別的就真的不會了。你瞧大郎腳上的棉鞋,樣子還是李家嫂子能我弄的,這鞋底還是我小姑子幫着我納的,讓大嫂笑話了吧。”
胡大嫂讚許的說:“哪裡哪裡,妹子可是真的心靈手巧的人,這才學幾個月啊,就能做衣服納鞋子,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齊大郎聽着兩人的談話,心裡有點沉重了。自己的媳婦在別人家當半個小姐長大的,而她嫁給自己後,樣樣都要動手,就僅僅幾個月,她的那雙手就粗糙了許多。
他是不是委屈她了?齊大郎並不知道就因爲自己這一時的想法,後來讓自己鑽了牛角尖,造成兩人後來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