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磊覺得這女人根本就是在與他作對,報復曾經自己給他的恥辱。爲什麼今天自己會到這貧窮的鄉下來,他只能解釋爲,那天他還沒有出夠氣。看季心苗那一臉的得意,於是他故意再三的打量了一眼齊家微怒而問:“爲何不賣?難道你怕蔣家出不起銀子不成?”
發火了是吧?人越是發火就越會沒理智。季心苗從陳掌櫃的吃到饅頭連連叫好開始,她心裡就有了初步的打算。蔣家磊越是傲氣她倒越冷靜下來了:“對不起,妾身告訴過蔣公子,這是祖傳的秘法,怎可隨意賣掉?”
她沒說謊,季家奶奶做吃食有一手,而且爲了讓季家的孩子吃得好,就在這雜糧上下了功夫的。加上季心苗二姑父是個做生意的,每吃到一處好吃的雜糧食物,回來常會與這丈母孃談起,季奶奶做饅頭的手藝越來越好。
當然,現在這饅頭能這麼好吃,主要還是她的功牢。雜糧比較粗糙,吃起來有些塞喉嚨。就算是季奶奶發饅頭髮得好,可是與現代的美食相比,還是差得遠。原主這身體是蔣家長大的,雖然是當丫頭,可從小吃的東西比起農村來還是要精細許多。爲了讓自己的胃不遭罪,也爲了不委屈自己,季心苗硬是讓齊大郎把這些雜糧磨了三次,加上她特有的配方吃起來纔有如此的細嫩。
“五十兩如何?”不能隨意賣掉,有個好價你能不心動?蔣家磊隨口就說出了價錢。
“不賣!”五十兩銀子就想買個秘方?美死你呢!蔣家在省城裡有幾大酒樓呢,她這方子在她自己手裡並不一定值錢,可是給了他,就掙大了!季心苗心裡狠狠的罵着:今天你惹火我了,不敲你我就不姓季!讓你瞧不起我們鄉下人,哼!
“你留着方子一分銀子也不值,你賣了方子自己照樣能做着吃!小娘子,考慮一下我家大爺的提議如何?”聽到主子這毫無感情的談生意,陳掌櫃的頭大了。自己這主子,可從來不堵這氣的啊?今天怎麼跟一個自己家出來的丫頭鬥上了呢?
這也不能怪陳掌櫃的覺得莫明其妙,特別是那天在酒樓前的發生的事,他雖然心中不解,可也不敢多問。他是主母的外家陪嫁,對蔣家府內的事,他是不敢打聽的。只是含糊聽說這齊兄弟的媳婦曾是自家小姐的丫頭,就在那天大爺換了一個跟他近十年的長隨。
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頓時,陳掌櫃的竟然冒汗了。
誰說留着就不值一分銀子?世上除了蔣家開酒樓外,難道就沒有了別人?齊大郎不是有兄弟在衙門做事麼?到時請他們幫忙牽線,她的方子照樣變銀子。可是這些都不會讓他們知道,季心苗淡淡的笑笑:“陳掌櫃的,你年紀比小女大許多,妾身裝小叫您一聲陳叔吧。這做饅頭的方子現在雖然不值錢,可它馬上就會值錢了。”
“怎麼?小娘子準備開饅頭店?”陳掌櫃的驚訝的問。
季心苗搖搖頭:“我沒準備自己開饅頭店,因爲光這一些太單一了。我二姑在鎮上開店,我準備再按我奶奶教給我的法子,多研究出一些用這雜糧做的吃食來,等我弄得有把握瞭然後叫她改行。”
“這雜糧不就是做這饅頭的麼?還能做出什麼花樣來?”陳掌櫃的更奇怪了。
季心苗故意神秘的說:“陳叔,這雜糧也是糧啊,只要做得好吃,比白米飯還可口。”
陳掌櫃的有些不相信:“有這可能?”
季心苗回想着前世用雜糧做的吃食:“用不同的雜糧,就能做出不同的吃食。比如玉米雞蛋饅頭、紅棗牛奶饅頭、奶香南瓜饅頭…我覺得用不同的雜糧配在一塊,一定能做出不一樣的吃食來。目前,我想到的只是這麼多,家裡平時沒辦法弄到牛奶所以今天我只做這雜饅頭。上次我在我相公的義兄家拿來了一袋羊奶做成的雜糧饅頭,味道一樣的好。”
“二百兩!允許季家自己開店,但不可再把方子賣與別家,如何?”也不知道是被季心苗的描述打動了心,還是看不得她那驕傲的模樣,蔣家磊價格也不讓談,直接蹦出兩句話。
這男人,難道平時就是這麼談生意的麼?有幾兩銀子就牛叉不成?
季心苗一聲暗歎後故意:“蔣公子用二百兩買一個做雜糧的方子,你不覺得虧?”
“虧與不虧是我的事,與你何干?”明顯是得意還裝腔作勢,他最看不得這種女子,蔣家磊從進門起就沒有發現自己完全變了個人。
好吧,你裝酷是吧?你有錢是吧?
“二百五十兩!一口價,不還價!再附送兩個雜糧品種!”季心苗懶得跟這種人說,二百五十兩相當於現代的二十五萬唉,要她開個饅頭店掙這二十五萬…
“你心很大!”
這麼直接鄙視她?季心苗真罵想他個祖宗十八代!老孃又沒逼你,你在這是裝什麼逼?我就是敲詐你又如何?你生氣啊!
可是罵人又不痛不癢,銀子拿到手改變一家人的生活纔是正道理。
季心苗甜甜一笑:“蔣公子,書上有云: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這點心思,在你們這些八寸男兒面前來說,也只是女子的小心眼罷了。妾身知道蔣公子是大家出身,這點小銀子在你眼中不過一杯茶水錢。你覺得我心大,只是欺我人窮罷了。我雖然窮,可不會志短,我雖然是個女子,可也不是個敗家子。爲了幾兩銀子就把長輩們傳下的手藝就給賤賣了!
二百五十兩銀子你覺得貴麼?公子不必動氣,這裡沒人逼你買!這方子只有我與我祖母會,但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你如果覺得划得來,就一手交銀子一手交方子,你自己看着辦!”
當她看到蔣家磊那一張彷彿人家借了他的米還了他的糠似的冰臉終於動容時,季心苗特底愉快了!
蔣家磊氣得牙跟癢癢,他雖然在商場上也混了多年,可是從沒有碰到過一個這麼精的女人!而且還是從他家裡被送出來的女人!
說不清是什麼心情,更不清楚這個女子還是不是當初那個爬自己牀的女人。蔣家磊突然發現自己的不對勁了。不過,當爲一個自來冷靜的男人,竟然會被一個丫頭漲一肚子的氣,他自認這個季新苗絕對不是原來的那個丫頭,一定是被人換了!
“寫契書吧,註明一點,以後這方子,不管是季家人還是齊家人,都不得再賣與別的商家,除非季家與齊家人自己嫡親開店!”冷靜下來後,蔣家磊回想着季心苗提出的那些吃食,確實,他聞所未聞。
現在任何一家酒樓,除了酒菜就只有飯了。
如果酒菜後上一些點心,而且是獨此一家的點心,誰還會點米飯?這個創意怕也值得這個方子的銀子!
蔣家磊話一落,倒是讓季心苗愣了,真的賣了二百五十兩銀子了?她從來就沒想過這做雜糧饅頭的方法也能賣這麼多銀子,而且她也根本沒有想過去開店。之所以胡說八道,那完全是被蔣家磊那裝B的樣子給臨時整出來的。一聽這話,她頓時心裡偷笑着:知識就是金錢!雖然比不得人家外國佬,一條線就抵千金。最起碼,她這也是意外之財吧?
酒味饅頭配料比例、發孝方法、揉搓要求,季心苗借來了齊四郎筆墨放在桌上。她一一敘述,由陳掌櫃的執筆寫好後。季心苗再把這饅如何翻花樣又跟他仔細說了,這才簽字成交。
陳掌櫃的仔細看過每一個字,又仔細的問過每一個過程,特別是發孝的程度問了又問,才說:“季小娘子,老朽雖然做吃食多年,可是親自動手的機會還是少的。如果到時樓裡的廚子做得不對時,可得請小娘子親自指教一二。”
季心苗客氣的說:“陳掌櫃的客氣了,憑您老這行內話,妾身可不敢擔當指教二字。既然這吃食是我們季家弄出來的,主家又出了銀子賣去,我有義務來幫助。如果真的有需要,掌櫃的傳個話來,妾身當定親自出馬。”
陳掌櫃的把紙張摺好交給蔣家磊,然後從懷從抽出三張紙說:“這是契金,請小娘子清點。”
二百五十兩分成三張銀票,看着蔣家磊那一臉的屎死,也不是她仇富,只能說她想調戲一把這個富二代。季心苗拿着銀票看了又看故意氣蔣家磊:“不會是假的吧?這幾張紙我拿在手上挺心虛的,我們窮人見也沒見過這種東西。輕飄飄的幾張紙一點拿頭都沒有,我真心覺得還是真金白銀來得實在。陳叔,要不方子你下次來時再給你?到時你用銀子來換?”
這女人是真傻還是故意氣他?聞言蔣家磊的臉氣成豬肝色:“你這沒見識的女人,我蔣家的銀票什麼時候假過?這銀票要是假的,我給換二千五百兩的真銀!”
“啊?這是真的?老天,保佑這是假銀票啊!下次我就發財了!”季心苗不怕氣死蔣家磊。
陳掌櫃的站在一邊頓時“哈哈哈…齊兄弟,你這娘子可真有意思!”
齊大郎此時則是悶悶的站在一邊,想笑卻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