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柳氏這幾天見蔣家大車拉來了許多東西,又一樣也看不到,更是心癢難耐。季心苗那後院有吉祥如意看着,她自是不敢進去半步。
這天他見齊四郎挑着草木灰回來,於是齊柳氏特意裝出一臉的關心:“四弟,看你滿頭大汗,口渴了吧?要不要三嫂給你端碗涼茶來喝。”
齊四郎確實是渴極了,見齊柳氏難得的好心情,他也不下她的面子:“那謝謝三嫂了。我還正好渴得緊呢。”
齊柳氏見有門,立即進門端了一大碗水遞給正坐在樹下躲蔭的齊四郎,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問:“四弟,你大哥這後院做什麼呢?怎麼不是看到你挑那爛泥進去,就是挑草木灰進去?難道是種什麼神秘的東西不成?他們與那城裡的蔣家是不是在做什麼生意?那天我看蔣公子拖了一大車的東西進大嫂家,莫不是看在大嫂以前是他們家的丫頭份上,送她什麼好禮物不成?”
聞言齊四郎喝了一半的水停住了,果然大嫂猜對了,有人會好奇呢。而且,這個第一個起好奇心,猜疑心的人,竟然是自己家人,齊四郎覺得很是生氣。
好在大嫂是個聰明有防心的人,她以前是蔣家的丫頭,這裡也沒有人知道。特別是當時與那酒樓做生意也是大哥找的。否則,這樣被人的一編排,大嫂不難過,大哥不生氣那纔怪呢。
想到此,於是齊四郎冷冷的把水遞還給齊柳氏敷衍着說:“三嫂想太多了。蔣家是因爲種棉花的事要請大哥去幫忙,那天送來的是棉花種子。這種棉花的事,大哥也跟你們說過,而且三哥也想跟着大哥一塊種呢。這些天我挑進去的東西,都是用來發棉種的肥料,三嫂莫要亂猜疑。”
齊柳氏看着齊四郎冷冰冰的表情頓時有點不太高興了,可是她不敢惹這婆婆的寶貝疙瘩。只也看着他的背影暗暗輕罵着:才六百個大錢一個月就被那狐狸精收賣了?你們齊家人真是出沒志氣的人,一個個眼裡見到兩個小錢就成了別人的狗腿子!
“嘿嘿,四弟,三嫂也不就是好奇麼?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啊。”
齊四郎站起身來挑起了擔子撐了她一句:“沒有最好,我還要勸三嫂你好奇心少些。這世上都是好奇心害死貓,有的事還是莫好奇的好!”
一串話把齊柳氏說得一臉悻悻的,站在院子裡恨得不行。
正在這時,錢秋蘭走了進來,看齊柳氏這模樣,故意好心的問:“柳家姐姐,哪個惹你不高興了?來,別生氣了,這是我自己作的豆腐,特意送來你嚐嚐的,可別嫌不好吃哦。”
齊柳氏一見那碗白花花的豆腐頓時眉開眼笑:“那裡那裡,妹妹這手藝姐姐哪還能嫌?姐姐怕吃了都還尋尾巴呢。秋蘭妹妹,快進來坐會,我這一個人正無聊得緊呢。”
錢秋蘭立即跟着進了門:“我剛看柳家姐姐似乎有點不高興呢,你怎麼了?”
齊柳氏撇撇嘴:“還能怎麼了?想起一家人住在一個院子裡,有人養兩條惡狗防自家人,防賊似的,你能高興嗎?”
錢秋蘭立即會意:“我說這大郎哥家的嫂子也挺有能耐的,這事也能做得出來。柳家姐姐,你們一家都是多好的人啊,用得着那樣麼?一家人弄成這個樣,真的讓人心酸呢。按理說,這妯娌之間就應該如姐妹一般相處,相互關照,相互幫助纔對。怎麼能這樣防人呢,可真讓人傷心的。我這外人聽到這事也覺得不舒服,難怪姐姐不高興了。你算是大度的人了,要是碰上那直爽的人,弄兩個毒包子把她那兩條狗早毒死了!”
齊柳氏聽得心中一動,但她不動聲色的說:“唉,妹子,要是大家都有你這氣度,這一家人還能不和睦麼?我們這一家人啊本來好好的,也就是她進了門後這家裡才鬧騰的。當時要是你進了齊家門多好啊。”
錢秋蘭一臉的謙虛:“是姐姐說得好,妹妹可不敢當。現在這事也過去了,大郎哥也有了賢妻,怪只怪我沒這福氣,姐姐莫再提了這事,妹妹難爲情的。”
哼,別以爲她不知道這姐妹兩的心事?齊柳氏裝出一臉真心的問:“這有什麼難爲情的?當時也不是在考慮一下麼?哪知這季氏就這麼想嫁人,一有人提醒,拿驕也不知道拿驕一下,還不是想嫁人得要命?其實這季氏哪裡如你,就憑她這爬主子牀的名聲,十個季氏也不如妹妹你。只是姐姐今天真心問你一句:妹妹還想進這齊家不?”
好在柳二妹並不知道,這蔣家磊當年就是季新苗的爬牀對象,否則不出三天,季心苗的大名十里八村都會聽到。只是農村裡人沒見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把蔣家與季心苗原主的主家扯做一塊去,這就是古代沒有狗崽隊的好處。
齊柳氏赤裸裸的話讓錢秋蘭臉一紅,想起自己的目的,但她還是一臉被羞辱的樣子說:“姐姐怎麼能這樣問?齊家大哥已是有媳婦的人,妹子怎能打這種不要臉的主意?姐姐快別說了。”
齊柳氏見她這一番做作心裡又鄙視了半天,可嘴裡依然很是真誠:“妹妹,姐姐可不是胡說八道的人,要我說啊,你要是進了齊家門,這個家肯定比現在要和睦得多。而且我婆婆也喜歡你的,要不然也不會特意請你來教我小姑針線。”
錢秋蘭假意害羞:“姐姐這樣一說,妹妹更沒臉見人了。”
齊柳氏低低的問:“妹妹,姐姐跟你可是說真心話,要是讓你給我大伯子當妾,你願意不?”
聽了錢秋蘭心中一陣惱怒,這齊柳氏怎麼這麼問話?就算是自己願意當妾,她也不應該先這麼問吧?真是個蠢女人!就不能首先幫着她想想辦法,讓齊大郎休了季氏那女人麼?等實在休了不了,再說當妾的事也不遲啊!
不過錢秋蘭的心機要比齊柳氏深得多,就算此時心裡把齊柳氏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可此時她臉上卻只有羞澀,完全一副姑娘模樣,欲語還羞:“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