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走!”齊大郎一報名,林二公子二話不說,拖着一臉莫明其妙在發呆的陳三擠出了人羣。
“爲什麼?”陳三莫明其妙終於回過神來。
“快走笨蛋,你要想死,哥哥不攔你。”林二早聽說過齊大郎的大名,聽說他可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
都說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林二在這鎮上混大,可不是個真不要命的人。
齊大郎見林二如喪家犬一樣跑了,他沒有去追。他也不想讓衆人看別的男人爲自己未過門的媳婦打架,就算自己心裡這時很不得勁,但他還是忍住讓林二走了。
此時,除了發呆的陳三,還有發呆的季心苗。
齊大郎靜靜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心道:原來這就是他媳婦?還真好看。
他以前只見過季新苗一次,就是去相親的那一次。當時的季新苗根本不想嫁齊大郎,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眼皮也沒擡。而當時的他也以爲對方是個女孩子怕羞,不敢擡頭而沒當回事,只看了個大致的輪廓,沒敢仔細的去看她。
今天的情景讓他想起了那一交的見面時候,心中突然就有了想法,心道:那時她是不想嫁自己吧?
其實開始並沒想到那次在山上被林二糾纏的人就是季心苗。因爲他那時看到的季心苗是一身狼狽,衣杉不整、頭髮凌亂,又是一臉的泥土與汗水,齊大郎根本沒有把她認出來。
這會要是知道了上次在山上被林二糾纏的也是她,所此時的想法更多了。
其實今天如果不是齊大郎聽到她的名字,他也不敢確認,眼前這個怒目杏眼、嬌俏動人的女子,竟然是他那天相親的女子,只是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行人都解散了,齊大郎見季心苗這副樣子眼中充滿了探究:“怎麼了?是不是嚇壞了?”
“你,你真的是齊大郎?上坪村的齊大郎,季家未來的姑爺齊大郎?”季心苗此時內心的震動無法用語言形容,一連三個追問倒把齊大郎問住了。
在心裡無數次勾畫過齊大郎的樣子,可是季心苗從來沒有勾畫過這樣的一副樣子。偉岸的身材是好的,可這臉也大眼也大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半臉鬍子?
啊!受不了!你就不能刮乾淨點?
好吧好吧,這古代沒有理髮店,不等修胡師傅上門,男人都難得修個鬍子。不過,你也得自己修修啊。
其實季心苗是被齊大郎那半臉的鬍子給震昏了,如果她仔細一點看,眼前的男子身材高大,五官深刻,濃黑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直的鼻樑,是個大男人的樣子。
季心苗一想又覺得幸運的是,好在被前輩帶歪了的朝代沒有那種身體毛髮受之於父母,不可擅自剪髮的思想,否則以後天天跟只猩猩似的人睡在一塊,那還不嚇死她?
雖然知道自己並不萌正太型男子,但這副土匪的模樣,讓季心苗越想越覺得可怕。她想着以後嫁進去了,她一定去打一刀前世的修鬍子的刀,三天不修鬍子,讓他一個人自己住。
想着想着,她突然臉紅了:怎麼就想到了嫁他?難道自己不討厭他這副模樣?
行人見人家是一對兒也就不好奇了,反正那混混也走了,大家也就自行解散了。
“你爲什麼這樣問?上回去你家,你不是看這我了麼。”齊大郎的眼中有一絲受傷,難道那天她瞄都沒瞄自己一眼?
“那天在山上被他糾纏的莫非也是你?”看她這表情糾結的表情,齊大郎突然腦中一閃話語奪口而出。
季心苗被他突來的提問問住了,她轉臉深深的看了齊大郎好一會才說:“…是我。”
見她承認了,齊大郎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東西后才慢慢的交待她:“以後不要一個人獨自出門。”
季心苗沒有忽略掉他眼中的神色,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情緒涌了上來,他這是懷疑還是嫌棄?
“我沒有一個人出門,今天是我與娘一塊來的,她與二姑在王記,我去柳記找小妹…”爲什麼要解釋這麼多,她又沒做什麼壞事,再說他不也只是個二窩頭麼?說得越多不是說明她越心虛?季心苗說着突然就打住了。
聽到她解釋一大串,齊大郎心中舒服了些。自己未來的媳婦,跟一個男人兩次都被他碰到拉拉扯扯的。如果他會開心,那他也算不得是個男人了,更何況是個這麼好看的媳婦?
齊大郎並不在意自己娶的媳婦好看不好看,重要的是她人好。自己又是個二婚,只要她人好,他以後定會好好待她過日子。
然世上沒有一個男人不喜歡漂亮女人,看清了季心苗真正的樣子後,齊大郎心中還是愉悅起來。“我與你一塊過去柳記吧。”
季心苗的心情還在震動中,當她看到季新敏與季新豔遠遠的走來時,她立即拒絕他:“不用了,妹妹們過來了。”
齊大郎直直的看向她,可是她低垂着頭,看不清她的眼神和表情,猜不出她的想法,於是只得站在原地陪她等着。
“大姐,大姐,你看我與豔姐買的娟花好看不?”季新敏見大姐站在路邊,她立即舉着手中的絹花跑了過來。
是一朵石榴紅的絹花,顏色真的很不錯,花也做得很漂亮。季心苗訕笑着點點頭:“嗯,很好看。”
季新豔也舉起自己的手中的絹花問她:“大姐,我的是月季花樣,我與敏兒的哪個的花好看?”
因爲齊大郎站在身邊,她敷衍着說:“兩個人的都好看。”
“你喜歡?”齊大郎突然又問了一句……
“你是哪個?爲什麼問我大姐喜歡不喜歡絹花?”季新敏這才發現一個男子離自己大姐站得很近,而且一直看大姐。
“我,我是齊大郎。”不知怎麼,他本想說另外幾個字的,看到季心苗的神色就是說不出口。
“哦,你是我們大姐夫?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你知道我大姐今天置辦嫁妝特意過來的?”季新敏雙眼亮晶晶的一連串的發問。
還真是親姐妹,連問話的方式都一樣。
齊大郎溫和的笑笑:“我來鎮上賣東西剛好在這裡碰上你大姐了,這是小妹買的絹花?真好看。在哪買的?”
雖然齊大郎的模樣並不甜,要他問話的語氣很溫和,季新敏立即告訴他:“就在柳記布店裡買的,她們店裡的絹花最多了,不過就是有點貴,我這一朵要五個大錢呢。”
五個大錢一朵絹花,確實是不便宜,窮人家五個大錢能買七八兩肉吃呢。
不過,該買的花還是得買的。
“你喜歡這花不?”
季心苗心中跳了下才面無表情的說:“我又是小孩子。”
季心苗面無表情,齊大郎卻讀出了羞中帶嗔,他突然咧嘴笑了:“那我送你們到王記去。”
季心苗突然提高聲音:“不用不用,我娘在那。”
齊大郎想起當地的風俗於是說:“那你們先走,那我跟遠些,不讓她看到了。”
既然他要當護花使者,那她就當一回鮮花,隨他去了。
季心苗帶頭往王記走去並告誡:“敏兒、豔兒,你們一會見到娘不可多嘴。”
季新敏不解:“爲什麼?”
季心苗故意板着臉說:“叫你不要多嘴就不要多嘴,問這麼多爲什麼?”
季新敏一臉的委屈,季新豔大了一點就多懂事一點:“敏妹,苗兒姐不是快要嫁給姐夫了麼?我聽娘說,兩個快要成親了再見面的話,村子裡人會說閒話的。”
季新敏這才一臉紅:“大姐,我不知道是這樣的。”
見齊大郎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姐妹的後面,季新豔鬼了點拉着季新敏朝前跑去並嘴裡說着:“姐夫,我跟敏妹去前面那個鋪子裡看看,你幫我們陪苗兒姐一會啊。”
齊大郎心下大喜立即應承:“你們小心腳下,我會把你們姐姐照顧好的。”
季心苗見這兩個小妹竟然拋下自己心裡暗自惱了:“死丫頭,才這麼幾歲呢,就知道這麼多。”
見自己未來的媳婦臉紅了,齊大郎竟然一時看傻了:“你真好看。”
這傻乎乎的直白,季心苗假裝惱怒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兩個妹妹小不懂事,你這麼大了也不懂?別跟着我了,我自己能走去鋪子裡的,一會要是讓娘看到了,小心捱罵。”
那似真似怒的嬌顏看得齊大郎一時心花怒放:“等你快到鋪子裡時,我一定跟遠點,不讓娘看到我的。”
季心苗又臉一紅:“那是我娘。”
齊大郎傻乎乎的說:“馬上也就是我娘了。”
看這傻樣兒,季心苗心裡說不出的有一種喜歡又有一種驕傲:“別再看了,看你這花癡樣,是不是沒看過女人啊。”
齊大郎繼續輕笑:“看過,看過很多。可是我沒看過你這麼好看的女孩兒,而且還是我未來的媳婦兒。”
“什麼?你看過很多女孩子?都是這麼盯着看的?”不知爲什麼季心苗竟然起了調戲齊大郎的心思。
“不,不不不…我只是這麼盯着你看,別人我可不會這麼盯着看的,因爲你就要是我媳婦了,所以我纔想這麼看來着。”齊大郎被她一聲嬌喝給喝醒了,紅着大黑臉連忙澄清事實,並急得開始有點結巴了。
“哼,就你這花癡的樣子,說是隻盯着我看,鬼才相信呢。男人靠得住,豬母會爬樹!”見他一大個紅臉,季心苗心中越來越得意,剛纔竟然敢用那樣的眼光看她。於是她故意歪曲事實,想看齊大郎急,連自己也沒去想這是什麼心態。
果然她如意以償,齊大郎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