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齊大郎一臉剎白急道:“我媳婦好好的,我爲什麼要納妾?娘您可別說了,這農村裡有哪個納妾的?這話說出來讓人笑話!我是不會納妾的。再說,我媳婦打眼這十里八村也找不出一個比她更好的來,我還納什麼妾?”
聽到這句話,季心苗的雙拳輕輕鬆開。原來,她真的想多了。有這個男人在,她擔心什麼?只可嘆這齊李氏,又要當一回跳樑小醜了。她心中暗笑:別以爲齊家是皇親國戚、朝中大員、家財萬貫的地主呢,動不動就納妾!她陰惻惻的瞟了齊老爹一眼,看那半老頭精神煥發的樣子,心中一個想法跳閃而過…
這個繼子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媳婦好,聽到齊李氏的耳中更不舒服了。
齊李氏更加打定主意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讓他們鬧騰起來。於是她掃了季心苗一眼才淡淡的說:“你媳婦好是好,不僅賢淑而且能幹,在我們村子裡可是頭一個。可這進門都要小一年了,只是這肚子怎麼還沒動靜呢?那柳水生家的媳婦進門比季氏還遲兩個月了,這肚子都顯懷了。你們都讀過書的,這爲人子女的不是說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麼?大郎可二十五了。”
齊李氏話音一落,衆人頓時沉默不語。齊洪氏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她想爲季心苗說句話,可是她歷來怕齊李氏,也只能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低頭不語了。
只有季心苗毫無表情,彷彿齊李氏說的季氏並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可齊大郎急了。
雖然他很想季心苗有孕,可是她還沒懷上,他也沒有什麼想法。
他知道自己的媳婦這陣子是太忙太累纔沒懷上的,等過陣子閒了下來,他相信他們會很快有一個孩子到來的。
聽到齊李氏拿家庭的責任來壓他們夫婦,他知道這人是故意想給他們家找不快呢。於是他不痛快的說:“娘,我們這村子裡,進門一年以上的媳婦不懷身子的,不止我媳婦一個吧?還有進門三年才懷上孩子的也有呢。再說,我媳婦這不是進門以來一直都忙麼?等我們忙完這陣子,大姐好好給她補補,她定能很快就懷上的。”
“大郎,你是個心疼媳婦的人,我們都知道。可書上說的這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又不是我這個當孃的造出來的。進門三年才懷上孩子的是有,可是後來一直沒懷孩子的也不少。這女人命中註定有沒有子,這可得天註定。季氏,你是從大戶人家門裡出來的,你說說看娘說得是不是在理?”齊李氏開始轉目標了。
要陰她是吧?這老太婆抓住機會不讓她爲難一把,她是不死心的。季心苗心中輕哼可臉上卻揚起了恭敬的笑臉:“娘說的話當然在理,您老吃過的鹽比我們吃過的米多,您老走過的橋比我們走過的路還多,怎麼會說得不在理呢?確實,爲人妻者,爲夫家開枝散葉是我的本份。我進門快一年了,一直沒懷上孩子,當然我有責任。唉,作爲齊家費心費力娶進門的大兒媳婦,我哪能讓他無後呢?”
“那你這是同意了?”沒等季心苗把話說完,齊李氏適時打斷她的話便步步逼進。
季心苗故意嘆息一聲:“作爲齊家的嫡子長媳,賢惠大度是首選,給夫君納妾開枝散葉,我當然也想同意啊。”
齊大郎面色一變…媳婦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要給自己納妾?難道她真的不喜歡自己了?越想,齊大郎的面色越蒼白…
“既然同意就同意,你有什麼嘆息的?大郎,我看把虎子與玲兒移到你們前間去住,把他們住的那間屋子騰出來給香兒住。反正是親上加親,也都不是什麼黃花閨女,明天叫上屯長和幾個叔輩弄桌飯就算成事。”齊李氏覺得季心苗不可能這麼輕易就範,她故意想看她的笑話,所以自作主張的說了這麼一大串,目的就是想逼得季心苗發火。只要她出爾反爾,她就可以以嫉妒之名,讓齊大郎休妻!
季心苗沒急,反而齊大郎逼急了:“娘,這納妾是當家主母作主的事,您雖然是長輩,可也作不得主。”
齊李氏頭一扭眼一翻:“這可不是我給你作的主,是你媳婦自己說了,她同意的。”
“呵呵,婆婆您真是誤解了,兒媳是說想同意,但是沒辦法同意。”季心苗不怒反笑。
齊李氏臉一沉:“季氏,你以爲這裡是說笑話的地方?”
季心苗掃了衆人一眼才慢慢的說:“婆婆你也知道我從小就跟在小姐身邊長大的,這書啊讀得太多也不是個好事,所以你一提到這,我就想起了書上所說的。我們天朝有律法規定,庶民不得納妾。
大郎至今並無一官半職,這想要納妾可是要受很律法處置的。當然,律法也是講人情的,一般的庶民,如果正妻入門十年無後,經大夫確診不能生育者方可納妾。只可惜我進門才幾個月,就算是有心也無膽啊。我想,娘肯定不捨得夫君受律法處置吧?我這當媳婦當然就更不想了。”
季心苗那半是可惜半是無奈的樣子,把李氏氣得牙跟癢癢,這律法上真的有這麼一條?齊李氏她是死活不信了:“四郎,你大嫂說的可是實話?”
齊四郎自年後他不願意上學後,就一直纏着齊大郎。後來,季心苗竟然讓他參與任何人都不能打聽的種番瓜之事,他心裡對他們的感激,那就不是用話可以表達的了。他與自己這大嫂的關係,已不是可同日而語的。
眼見自己的親孃總是給大哥大嫂找麻煩,對大嫂總是指桑罵槐,齊四郎心裡煩得要命。可作爲小輩,他要是表現出來這種表情,自己的親孃就會呼天搶地的說他不孝。
見李氏問他話,於是齊四郎終於逮着機會了,他裝出一副是照實說的老實樣子:“娘,律法書上可是寫得明明確確的。”
原本江氏是滿懷希望的,要是女兒能嫁時齊家,那麼她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可齊四郎的話一出口,不蹄於一盆冷水從頭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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