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於是想法也準備多多的提:“能爲曾經戰鬥在一起的手下想得這麼周全,陳大人的行爲實在是可歌可泣。那些人都是我男人兄弟,陳大人都說到這個份上,我要再不應承,我的男人也會沒面子。
不過,我想問問,大人你把人安置到我上坪村來,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安置法?他們都是軍戶,那他們的戶籍如何處置?還有這山這地如何管理?”
陳烈聽了季心苗的話,知道她這是答應了!於是心喜的說:“首先本官代表這幫下屬感謝齊夫人的情義。至於這山這地這銀子怎麼管,本官有個建議,他們都是無家無口之人,以後怕也是要相互照顧才行。要不這些山地銀就由大郎兄弟暫管如何?”
知道這事是無法拒絕了,冷靜了許久之後,季心苗長長的呼了口氣,直到把胸中的悶氣悄悄的呼了出來,才說她的決定:“落戶之事、訂契之事我也沒有多大想法。只是想提個建議,大人給的田給的地,總要有出產才能養得活人,可有了出產也就要有分配。大人說他們現在是無家無口之人,我看他們之中有的也不過三十出頭,以後會不會成家,我也不能說得這麼死。有個想法我說出來請大人鑑定…”
“經濟股份合作社?這叫什麼東西?”陳烈聽完後還是雲裡霧裡的。
看來還真是個只知道打仗的!
季心苗讓齊大郎拿來了紙筆畫了一個圖:“把山與地以後的出產放在一塊,然後分成多少份,一人又多少份。其中出產多少留於公用,多少分給股東,又有多少根據按勞分配給本人。公用的用於以後的醫療保障,房屋維修,土地的成本回報。
對於由誰協從管理,則從他們中間找出幾個人來當董事。每年通地董事會決定種什麼、出產如何處置。然後再由識字的懂帳的來管理帳務,每年一進行覈算,公佈結果讓大家知道,您看如何?不過人心難測,我醜話說在前頭,這董事長得讓我相公來當,不同意的人就各自分兩畝地十畝荒山十兩銀子給他,讓他獨立。”
這個法人得是齊大郎,她季心苗可不想給別人當嫁衣!
而她這種提法果然是新奇的,陳大人與季心苗理解得完全不一樣,他認爲頭頭當然得齊大郎來當了,要不然這幫人哪個管?真給兩畝地十畝山十兩銀子能把他們給打發了,他也不會這麼操心!
陳烈心中雖然訝異得不行,可是季心苗的要求他一點都不覺得過份。要不是看着這幫人以前是那麼的聽從命令,跟着他南征北戰,他陳烈也不會這麼擔心他們。
於是他點點頭:“承虎,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直到讓一切事都安置好,你再回碌州。”
跟在一邊的柳承虎趕緊點頭:“大人放心,我會把一切都辦好的。”
“還有,從我私人帳上拿出五百兩銀子,交給齊夫人給大夥兒建房子。至於怎麼建,我看就交由齊夫人好了!”
這下,季心苗再無推脫的理由了!不管人家是真的從家裡拿銀子還是假公濟私,這事兒就如一隻螞蟥樣緊緊的纏上來了!不過,她就當作一個國有企業交給她來管理好了,也許她會更充實更有勁頭。
凡事兩面想,也許就快樂了!
當晚上齊大郎看到季心苗睡臥不安的樣子難過極了:“媳婦,是不是我拖累你了?對不起…”
自己男人這個樣子季心苗心裡爽極了,他越是不安越是對自己內疚,以後他就會越把自己放在心上。她這輩子求的是什麼?家人的安康、男人的疼愛,別無他求。
特別是自己的男人她哪裡不瞭解?同情兄弟是有的,可是真正的想把這麼大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是不可能的。人之初性本善,他就算是善良的,但也不會死善吧?真是這樣,就不叫善而叫蠢了。
扭頭看看頭頂那張內疚的大臉,季心苗反手摟着他在自己臉上貼了又貼蹭了又蹭,像只小狗似的撓撥着齊大郎那顆柔軟的心:“相公,你別擔心,也不要說對不起。這事兒一看就是陳大人早就設計好的,恐怕他上次來就是來探底細的。今天這事兒,你就是死不接下今後你也會寢食不安的。
我只是在想,這個季節荒山正好開出來移栽果樹,不過間距隔大點。明天春天我再育一批苗子,填補進去,等過個三五年,這荒山就會有出息了。其實這荒山要出息沒那麼快,不知道這幫人之中有沒有懂草藥的,要是有的話,多挖些草藥先種下也未嘗不可。人一老得病的也多,這幫人也不是住一兩天就能扔了的,還得從多方面想周全纔好。
還有那兩百畝地,既然都是良田,我得好好想想,要如何才能讓它們高產。否則要養活這些人,就難了。”
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背個包袱累死了,再不爲自己家爭取最大利益,除非她嫌銀子太多了!
聽得她想得這麼仔細,而且想得這麼周全,於是齊大郎更加內疚的問:“媳婦難道還有辦法讓糧食高產不成?要是有這樣的法子,那最好不過了。”
沒有辦法,她會提?
前世的雜交水稻,產量多高?有的種田大戶能種出每畝兩千斤來!就算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先進的肥料,可是隻要大夥齊心精耕細作,就算不可以達到畝產兩千斤,那八百斤總有吧?
這個時代的水稻畝產兩季加起來也只有五六百斤,要最好的戶良田才能達到七百斤!那是兩季,浪費的人力財力物力,都是雙倍。
想到此季心苗點點頭:“只是我沒試過,得試種出稻種出來後纔有把握。明年我想把那地用五十畝來試種新稻種,把原來的種子再優化一次,你看如何?還有那荒山平坦的地方,開出來種番瓜與棉花吧,這兩種東西比較值銀子。”
“好,你說我來安排。等確定多少人留下來後,我們再瞭解一下他們之中哪些人有哪些手藝。這樣也好作些安排,儘量的讓他們發揮自己的長處。”
齊大郎此時覺得自己的媳婦完全就是天上下凡來的神仙,可後來季心苗許多啼笑皆非的行爲,讓他覺得他媳婦是個食人間煙火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