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苗打趣她,可錢籃籃想笑卻笑不出來,她幽幽的說:“季姐,我把我弟弟託給你一段時間好不好?我想出去轉轉。”
“出去轉轉?去哪轉?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柳大人真的欺負了你又不負責?你快說!”季心苗一急,說話就急切起來。
季心苗突然想起這古代的男人,對丫環是有特權的。
她真的忘記了!
要是真是這樣?那她不是害了錢籃籃麼?
錢籃籃見她這表情,知道她關心她,於是笑笑說:“季姐你別急,他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想去散散心。至於去哪裡我還沒打算,到時走一步看一步吧。”
走一步看一步?你真以爲這裡是和平世界啊?孩子你真成年了麼?
見這不成熟的模樣,季心苗認真的說:“籃籃,不是我依老賣老。而且是我來這個世界的時間要比你長很多,所以我覺得作爲朋友想把我所想的告訴你。
你以爲這裡是那個和平的世界?只要有錢有身份證,就可以滿天亂飛滿世界亂跑?出門有的士、住宿有賓館?我不說別的,你看看通往鎮上的那條最大的路,這裡去鎮上不到十里地,坐上牛馬都得一個大半個小時,遇到上彼還得下來幫着推車。你確定你想出去遊行?
還有,這個世界,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基本上不是要翻越大山就是得穿過大江。如果你真的不在意當個土匪婆或出海當個海盜妻,我也不勸你了。”
季心苗到了這個世界幾年,對它的落後只能表示無奈。她沒有逆天的本事,更不想做一個逆天的人,也許有一天,等她富裕起來後,她會把自己村子裡的大路修得再好一點。那也不是爲了揚名,只是爲自己家送貨出山方便。
知道季心苗說的是實心話,許久錢籃籃才失落的說:“可我不甘心就這樣在這山野間,找一個老男人,無鹽無味的過一輩子。我連一場真正的戀愛都沒有談過,這個身子纔剛剛十七歲零兩個月,要嫁給一個比自己年長這麼多的男人,我真的不甘心。
季姐,你跟我說真心話,你讀了那麼多書,你真的就甘心這樣做一個農婦?”
甘心麼?自然是不甘心的。可剛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有一個彪悍的孃親避頭蓋臉的一陣打罵,身無分文的她,能不嫁麼?
只是後來真的成親時,她還是有點甘心的吧?齊大郎那憨憨的樣子,她似乎後來沒有排斥過。
季心苗笑笑:“籃籃,也許你覺得我說的不是真心話,也許你覺得我沒志向。雖然當時我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嫁齊大郎,可是我也從沒有想過離家出走。我跟你的經歷不一樣,我們想要的也就不一樣。從小我就生活在農村,我也就喜愛農村。雖然外出讀這麼多年的書,可我還是喜歡農村,做夢都想着做個地主婆。”
“嘿嘿嘿…季姐,地主婆?你的志向好偉大!確實是人各有志,不過我是不甘心於這樣就嫁人過日子的,沒有出去看看,我一生都會遺憾更不會死心。”錢籃籃被季心苗的話惹笑了,可是她並沒有改變主意。
看着臉色堅定的錢籃籃,季心苗心想,她一定要去走走,也許這真的是她的心願。可會不會是柳承虎逼迫了她?讓她一時無法接受?這纔想逃避的?
對於錢籃籃的感受,季心苗是能理解一些的。她畢竟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孩子,思想單純、想法天真,對世界抱着無數的幻想。與自己這種農村苦日子中泡大的孩子不一樣,現實與理想之間,更注重現實。而且,自己來時年紀比她要大幾歲,經歷的也比她多,社會的現實也比她瞭解得多。正因爲這樣,自己能安於接受現實,而她則而想逃離。
季心苗知道,人一旦有了想法,那就如心底有一條蛇一樣糾纏着那顆心,而讓它變得越來越不甘心。人各有志,這句話沒說錯,這個時候,強求,勸說一切都成了廢話。
雖然季心苗對柳承虎這個人還是欣賞的,可是她更理解來自同一個地方有着共同思想觀念的錢籃籃。於是她真心的說:“籃籃,如果你真的心裡是這麼打算的,我也不勸你了。心裡實在是悶了,出去走走吧。不過,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什麼也沒有理解來得感人。
聞言錢籃籃感激的笑了:“還沒想好,也許有一天,我無聲的就走了。對你,我沒有任何保留,因爲這個世界只有你瞭解我的想法。其實我知道我很幸運,能在這個世界遇到個真心對我好的姐姐,我不會說假話,也不會說奉承話,我是真心的感到幸運。如果哪一天你起來發現我不見了,我會留下一封信的,你不要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也請姐姐不要把我的這個想法,透露給任何一個人,這裡我只信你!”
“好,我明白了。”
還說什麼呢?畢竟她是她,各人有自己的想法,誰也不能左右。就是說服她留下,接受柳承虎,以後她也不一定會珍惜吧?而這柳承虎,似乎也是有過心靈的創傷人。這一次他似乎敞開了心菲,如果再給他一擊,會完全擊垮他吧?
好吧,誰都不是誰的命運主宰神,自己的命運各自掌握。季心苗決定不再說什麼,而他們兩人有緣沒緣,就看天意了。
錢籃籃把心中的打算與季心苗吐露了,就開始悄悄的作好出走的準備。而季心苗知道她手上也只有二十兩銀子,她還得給她那名義上的弟弟留下一些。於是悄悄的給了她五十兩銀票:“這隻能算我借你的哦。”
頓時,錢籃籃盯她動也不動,弄得季心苗鼻子都酸了:“別這樣看着我,我是個月婆,可不能流眼淚的。再說,我又不是你的小鮮肉,這樣看着我,我害怕!”
錢籃籃伸手抱着她,久久沒有說話。
突然齊大姑走了進來:“咦,蘭子你這是怎麼了?嘿嘿嘿,是不是在爲昨天晚上的事害羞了?”
錢籃籃臉一黑:大姐,你別再提昨天晚上的糗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