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齊大姑立即問起了錢籃籃的事,季心苗簡單的跟她說了一下,惹得齊大姑直瞪她:“你怎麼也跟着糊塗?這女子是能單身亂跑的麼?要是碰上了壞人,賣到那髒地方去了,看她怎麼辦!”
季心苗一頭黑線:錢籃籃沒有這麼差勁吧?突然想到她好似連花拳繡腿也不會一招半式,她越來越覺得這事要弄大了!於是她心底一邊爲錢籃籃祈禱,一邊希望柳承虎儘快找到她。否則,她會心不安。
這邊知情的人都在擔心着錢籃籃,而此時她正坐在一輛牛車上吐得個天翻地覆。昨天一到鎮上,她就立即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換上了她早就準備好的男裝,順帶用帶出來的碳筆,把臉皮抹黑了些。以一副時下少年的打扮,到了另外一個村子裡,搭了一輛送柴火的牛車,往縣城方向而去。
本來她是真的打算去京城瞧瞧的,可季心苗說了,一路上要翻山越嶺不說,而且確實有土匪。
想着自己前生是江南人,於是她轉道南下,往越府而去。這樣,就逃過了柳承虎的追蹤。
三天後柳承虎回來了,從他憔悴的臉上,季心苗肯定了錢籃籃前世的第二職業絕對是學潛伏的。要不然她怎麼可能瞞得過柳承虎的雙眼?要知道,他手下曾經管個一個斥候營!
不過,隨着柳承虎搖頭後,季心苗倒真的關心起錢籃籃的安全來了,她有點爲自己那所謂的友誼而後悔。
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都是孤獨的。是一種無法說心底秘密的狐獨,特別是齊大郎離開的這幾年,季心苗的心一直是空蕩蕩的。
錢籃籃的到來她警惕過,但以她的看人的眼力,加上這個小妮子的純真,她覺得有了可以說悄悄話的人。所以當錢籃籃提出不甘心就此這樣在這個世界嫁人生子時,她雖然很想阻止她,可是心底支持她。也許爲彌補自己當年的遺憾吧?
如今錢籃籃下落不明,季心苗不知她是不是安好,所以在柳承虎簡單的說了他尋找的情況後,她的心有點沉甸甸的。她希望錢籃籃能早日平安歸來。
隨着季節的來臨,季心苗也沒有空閒的時間去多想錢籃籃了,畢竟人各有命。她不是沒提醒過她,也不是沒勸過她,既然她一定要走,那碰到任何事,都是她的命。因此,季心苗也只能放下一切擔心,開始了爲春播作準備。
大棚裡育出的各色果苗都已經可以出棚了,季心苗讓張虎帶着懂苗木的兄弟開始了種植果苗。爲了春播,造敬老院的事暫且放下了,全力以赴搞種植。
魚塘裡的睡蓮已經開始打芽了,綠陰陰的小草也圍滿了塘埂。安清聽大舅母說了,這塘裡最好要養些魚蝦進來,每天一下課就帶着虎子、狗子幾個孩子去河裡撈小魚小蝦。
這天傍晚季心苗抱着有點撒脾氣的俊俊出來轉轉,魚塘修了兩座百折橋,這個季節走在橋上,夕陽印在身上讓人感到溫暖如春。她越來越覺得,當初花點銀子修這兩座木橋是多麼的值得。當她轉到魚塘邊時,頓時更被魚塘裡那來回流動成羣結對的魚蝦震驚了,看到在魚塘邊忙碌的孩子們她驚訝的問:“清兒,這是你們撈進來的?”
安清只笑笑,而虎子驕傲的說:“乾孃,我與清哥和狗子三個人撈來的!”
面對這幾個懂事的孩子,季心苗感動極了:“太好了!這麼多的魚蝦,等它們都長大了,以後我給你做油爆蝦吃!”
虎子又指指不遠處一個浮泥廢塘說:“乾孃我們還撈了好多的小龍蝦在那塘裡,你不是說龍蝦最喜歡髒地方麼?那個塘可髒了,而且我們可以把髒水都倒到那裡去,清哥說那裡肯定能養大龍蝦!”
這個季心苗更驚訝了:“好好好,下回一定做一大盆香辣龍蝦讓你們過足隱!”
這兩年村裡人都學會了吃龍蝦,後山塘的龍蝦越來越少了,季心苗倒沒有想到這兩個孩子竟然想起來養龍蝦!
走過魚塘是那片沙地,今年季心苗打算種這個世界有的瓜果甜瓜。不過,這種子經她改良後,她準備用種西瓜的方法,埋土肥入根莖,要種出前世那黃金脆來。
看着懷裡才兩個月大的小兒子雙眼四處亂轉,季心苗在俊俊臉上“叭嗒”親了一口:“小傢伙,這麼小就知道要來外面晃,孃親真想咬你小臉一口!”
突然,小俊俊小嘴一癟就要哭的模樣,嚇得她趕緊又親一口:“寶貝不哭,孃親哪時捨得咬你?孃親這是喜歡你啊。不哭啊不哭啊!我們看哥哥們放魚蝦的啊。”
“噗!新苗,俊俊才兩個月,能聽得懂不?”李金氏提着一藍子菜走了過來。
“嫂子,你又提什麼來我家了啊?是不是準備把家都搬空給我?”
李金氏笑眯眯的說:“這還不是年前春蘭那丫頭幫我的淹的泡菜,我這一罈新開的,顏色可好了。想着天也熱起來了,不盡快吃了要壞掉。又想你這人多,就給你分了一半來。”
自己家去年錢籃籃幫着淹了三千多斤韓式泡菜不說,還淹了不少的包芯菜、蘿蔔條等冬天能有的蔬菜。都說口吃火化,神鬼都怕。這話可沒說錯,那麼多的泡菜眼見都快吃光了。
雖然李金氏這一籃子的泡菜對於齊家來說最多吃個兩餐,可是這是她的情意。於是季心苗開心的說:“那感情太好了,我還在想着,這蘿蔔菜、芥菜再不種起來,早餐就成問題了呢。”
“哦?蘿蔔菜、芥菜還能淹成泡菜不成?”李金氏眼光果然亮了。
農村裡,除了應季蔬菜是桌上常菜外,就只有一碗鹹菜下飯了。這鹹菜不是泡菜,可以起壇就吃的,那是必須炒過加上油纔可以下筷子的。而農村裡人,大多數人家,有幾家能餐餐吃得起油的?這鹹菜就更不如泡菜了。
而此時季心苗不會想到,她與錢籃籃開啓這個時代的泡菜風了。看着李金氏籃子裡的泡菜,她又在擔心,這女人到底現在如何?還活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