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非她不娶?這可不能說實話。
齊三郎故意一臉迷惘的說:“大嫂,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她就是入了我的眼,我就是想娶她!不娶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娶別人。”
面對大嫂的追問,齊三郎只得裝傻充楞的敷衍她了。難道他敢說,幾年前他就喜歡上了惠靈麼?這種事要說出去,也許別人會覺得自己是個風流男人,可那會給自己的心上人帶來滅頂之災,她會被人認定爲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其實齊三郎心底更明白,他真要讓別人知道他早就喜歡上惠靈的事,用不了別人,就他這想吃人的娘,要知道自己多年就心儀了她,她會殺了她。
不管在誰面前,他齊三郎也不會說實話的,除非是在那個入了他心的女人面前他纔會承認。
可齊三郎的話卻讓季心苗頓時覺得頭頂一羣烏鴉飛過:難道齊家就是出癡情郎的人家?齊四郎願爲心上人離家出走,齊三郎願意爲心上人一生不娶,齊二郎當初爲了娶齊洪氏一直不得親孃的喜歡,只有她家的男人…好似…
突然發現自己媳婦陰惻惻的眼光,齊大郎心裡一跳冷汗起出來了:我這哪裡得罪我媳婦了?
“你要娶她,可得問問我願不願意!我不同意,你這輩子就休想!”見最老實最聽話的兒子也不把她的話當話聽,齊李氏恨不得上去就兩巴掌。
“娘…”
“別喊我當娘,我沒有你這種不孝不悌的兒子!”
自己第一次的親事是由親孃作主的,可是她卻給自己娶了柳二妹那麼一個又蠢又毒的女人。自己沒享受過一天幸福不說,唯一的兒子還讓她帶沒了。
現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真心想娶的人,可是親孃只顧她自己的感覺,完全不爲兒子着想,開口就罵自己不孝不悌。此時齊三郎心中對齊李氏的怨恨更多了,本想立即鬧起來。可是轉念又一想,這畢竟是自己的親孃,娶來的媳婦如果她天天找茬,那日子還要怎麼過?
爲了以後自己的心上人不會過得太苦,他只得忍了。於是齊三郎又轉向齊李氏認真的問:“娘,你認與不認我,我都是從你肚子裡爬出來的。雖然我很想孝敬你,可是我也想讓自己的後半生有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陪着過。今天兒子來徵詢你的意見,就是因爲你是我的親孃,你要怎麼樣才能同意惠靈進門?”
“你休想!”齊李氏沒得商量。
沒得商量?
她真的是自己的親孃?
難道兒子的幸福在她的眼中,竟然比不上她心中的那點自私?
既然娶不了心上人,這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頓時齊三郎一臉悲哀,同時怒火從膽邊升起,他從撿起地上的木棒遞給了齊李氏:“那麼,請娘收回我這條命吧!”
“三郎!”
“三郎,別胡說!”
看着哥哥姐姐的心急,齊三郎苦笑了一下看向齊李氏:“娘,世人都說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可是我活了二十六年,我從不知道這心頭肉是什麼滋味。不說大哥,他畢竟不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可我們幾個總是吧?
娘,我們是你的兒女,不是你的奴才。你永遠把銀子和你自己的想法看得最重,從來沒有顧慮過兒女們是不是過得幸福與不幸福。”
齊李氏一聽齊三郎的話立即擡起一腳踢了過去:“我打死你這個死東西,我哪裡對不起你們幾兄妹了?啊!你說,你說!你說!”
衆人要去拉齊李氏,齊三郎搖頭制止了:“我是娘生的,娘要把命收回去,我願意!從小老大娘就說我們是她生的,長大了不孝敬她就是天誅地滅,因此我一直記着她的話。那年二哥娶二嫂,讓娘傷了心,我心裡還怨了他很長時間。
後來娘要我娶柳二妹,我不願意,可娘以命相挾,我只得娶了。那是她給我找的好媳婦,人惡嘴賤好吃懶做不說,還愛挑是生非。最可恨的是,她連個孩子都管不好,我幾次提出要休,娘都是以死要挾,我也忍了。
可是我從沒活得開心過,娘知道麼?
哪一次我看着大哥大嫂、二哥二嫂的家裡,和和氣氣、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我不眼紅的?可是我家裡這樣,我能怨誰?怨娘給我娶的媳婦?我是當兒子的不能埋怨,只得忍了。這種日子好不容易熬到頭了,如今我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自己想與她過日子的人,可娘又來反對,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住口!齊三郎,你口口聲聲要娶那個賤人,不讓你娶那個賤人,你就要死要活是吧?你還把不把我這個當親孃的看在眼裡?我說你不能娶就是不能娶!你要娶親,我可以立即請媒人進門。你要娶她,除輩我死了!”齊李氏見親兒子在這個自己看不中的大兒媳婦面前,一點面子也不給,於是腦子又熱了!
衆人這一下呆了,齊李氏發個這誓,這不是真要斷了齊三郎的心思麼?
哪知齊三郎“咚咚咚”的連磕三個響頭:“兒子不孝,請爹孃原諒!這一生我非娶惠靈不可!我聽了娘二十幾年的話,可是卻沒享到過一天的幸福。我這個兒子從來沒有進孃的心中,那麼我也不會一輩子爲娘而活了。如果娘不答應我娶惠靈,那麼我給她家當上門女婿!”
你不讓我娶,那麼我‘嫁’總可以!
好!季心苗內心爲齊三郎的強悍而喝彩!
齊李氏除了齊四郎能拿得住她,其他的幾個兒子一直被她踩在腳下,特別是齊三郎。
今天的齊三郎,果然像個男人!如果不是氛圍不對,季心苗直想給齊三郎鼓掌!
“三郎,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面對這傻兄弟,齊大郎不知怎麼說他。
齊三郎難過的看向自己的大哥問:“大哥,我自認不是個忤逆長輩的不孝子,我也沒有欺瞞父母任何事,更沒有不管不顧的就要把人娶進門。而是先稟報父母,說盡好話,可是娘就是不允許,你說我怎麼辦?難道我想幸福過日子,這也錯了麼?”
頓時一屋子的人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