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心苗對自己這幾個兄弟挑大姆指,這纔是當兄長的,能爲姐妹們撐腰,那才叫親人呢。
季家的幾個男孩子大部繼承了季家父輩們的熱血,季家的父輩那一代也是有名的村霸,否則當年沒有林二那嚇得不敢招惹季心苗的本事。特別是這些年來在季心苗的父母的影響下,兄弟姐妹之間大都團結友愛。如今小妹妹受到了傷害,他們當兄弟長的會輕易讓這事了結,那就不是季家男人了。
不過季心苗也知道,自己這小堂妹長大了,她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打了這林張氏一陣又如何?她這種好了傷痕就忘記痛的蠢女人。既然不能一把打死,那不不如不打,給這林家一個面子呢。
季新豔知道兄弟們是爲自己鳴不平,可她也知道,這林張氏是婆婆娘家的侄女。要是這回真把她打個半死,婆婆以後如何回孃家啊?
“大哥、三哥,我知道你們疼小妹,也知道你們爲小妹鳴不平。你們疼小妹的心我記在心裡。就這樣吧,放過她,不爲別的,只爲她是蓮兒與栓子的親孃。”
季家人聽到季新豔堅決不同意他們打林張氏一陣,也只得讓開了一條路。
妹妹說得雖然是對的,可是季坤樂心中很是不服,於是他放出了狠說:“今天看在我小妹的份上饒了你的狗命,別以爲我季家人怕你張家,以後再敢欺負我妹妹,我讓你張家人都沒好日子過!滾!你給我記住了,我妹妹心軟,我們當哥哥的心不會軟!”
林張氏被休了當然就是張家人了,林坤旺可不會拿林家人來威脅她。說完話後,他又故意在林張氏一雙兒女的身上轉來轉去,讓林張氏嚇得老臉煞白。就算她再蠢,兒女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不敢拿自己的孩子來打賭。
前來接林張氏的是她的兩個兄弟與叔伯,本來就覺得沒面子,如今被人教訓一陣後更是氣惱了張氏的行爲。如今季家人有已經是舉人老爺了,他們張家哪裡惹得起?見季家放人,他們便像拖條狗似的拖着張氏快速的走了。
張家人走了,林誠來讓自己的兩個孩子又跟季家人道了謝後,讓他們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後他再三跟季家人道歉。
不罷休又能如何?林誠來畢竟還是林家的長子。
聽明白了事情起源的前因後果,季劉氏搖搖頭:“也不能怪大伯,這女人起了嫉妒心,不是哪個能攔得住的。今天的事就到此算了,還請大伯好好教育兩個孩子,莫讓他們記恨我的女兒就是。如今他們成了沒孃的孩子,要是不好好教養,以後定會成爲禍害!”
這親家母是說林家沒教養了。
林嬸羞愧的說:“親家母請放心,今天的事是林家對不起季家,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豔兒是個好兒媳婦,是我老婆子有福氣纔有這麼一個好兒媳婦。你只管放心把孩子放在林家,以後林家絕對不會虧待了她的。”
季劉氏可是個聰明的人,女兒嫁了林家,就是林家的人。撐腰是可以的,但她當親孃的也不能做得太過說得太多,否則以後自己的女兒在林家是沒法過日子的。
於是她也表了態:“既然親家母這麼說,那我就替孩子謝謝你了。我女兒年紀還小不太懂事,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也請親家母多多教訓。她還有點孩子心性,要是讓親家母不高興的地方,也請多多的原諒。”
說了客氣話,大家又在林家吃過了午飯這纔回家。季劉氏要留下來陪女兒,可是季新豔卻不同意:“娘,你回去吧,家裡還一大攤子的事呢。我婆婆是個好人,她對我也很好,你不用擔心我。而且這裡有我們四姐妹在,你真的什麼也不用擔心。”
如果娘留下的話婆婆也難接待,自己的相公也會更內疚,其實這些事真的不能怪他們的。而且這會家裡又是秋收的時候,自己三嫂肚子又大了,娘留在林家可不舒適。
想起家裡確實走不開,小女兒說的話也理。季齊氏走之前交待季心苗:“苗兒,你有空多來幫我看看豔兒,要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趕緊寄信回來。”
自己這小堂妹身子骨不錯,養上個半年也許就能懷上了。既然林張氏滾蛋了,季心苗心裡的氣也平了。她不是古人,一個肚子還沒成型的孩子引不起她多大的仇恨。
聽了季劉氏的話再三保證會照顧好季新豔,這才把季家一大家子人送走。
回到家裡天已經有點遲了,季心苗見兩個兒子還在午睡,她走進去準備叫他們起牀,哪知先回來的齊大郎已經在給兩個孩子穿衣服了。
“累了吧?你也歇會吧。”
季心苗朝他笑笑:“今年這日子也不知是不是太不順當,奶奶走了,豔兒的孩子也沒了,這朝中也亂糟糟的,看來今年真不是個好年歲啊。”
琦姐進來把兩個孩子帶走了,齊大郎抱起季心苗放在炕上,擡起她的又腳揉了起來:“哪裡不是個好年歲?今年雜交水稻的種植大大的增產,陳大人喜歡得個什麼在哪。要不是突然來這麼一糟,大人他還是把這功勞都上報到朝中去了。本來大人今年任期滿了的,這樣一來可能還得再繼一任了。
盡人事聽天命,你也別操心太多了。家裡的事你要操、弟妹的事你也要操,這朝中的事就別去管了,它要亂就管它去亂,反正我們家裡不亂就行。”
“噗!天下可不能亂,天下一亂,這世道就不可能太平。世道一不太平,那這日子就難過了。如果今年聖上不出事,水稻的大豐收,陳大人的政績那可是槓槓的。希望這新皇上有迫力,能儘快的把爛攤子收拾好,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要是今年不出事,這功績報上去了,那張虎那一幫人的軍籍就可以脫了。齊大姑給張虎生了個兒子,季心苗可不想讓這孩子以後去當兵。人算不如天算,算得好好的事,卻突然出了這種事。
齊大郎也笑了笑:“希望吧,希望這新皇有手段,能儘快的把朝中的事處理好。太平盛世還太遠,我覺得能讓老百姓過一個安穩的年就夠了。”
那皇權的更退,哪一朝哪一代能不亂的?是啊,太平盛世太遙遠,今年能過一個安穩年就好了。
本想着能過上一個安穩年,終究是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