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季坤安的孩子洗三季心苗也去了,那天的酒席辦得不大,因爲季家的族人大多數都在村子裡。可季坤安的孩子雙滿月酒卻是回季家村做的。那天季王氏又激動得直掉眼淚季心苗自己當時也很開心,畢竟這個弟媳婦是自己幫着選的。
正在指揮着換上新的草蓆,晗晗與俊俊蹦着進來了直嚷:“娘,娘,外婆來了,小舅舅來了,小舅母和弟弟都來了!”
看着滿頭大汗野得皮猴子似的兩個兒子,季心苗頭疼的說:“來了就來了,你們不在外在接外婆和弟弟,跑這來做什麼?去,讓你大姐準備好涼茶和溫水,外婆和舅母弟弟坐了這以久的馬車,肯定渴了。”
兩個孩子很喜歡這個小舅舅,雖然他是他們的夫子,可是小舅舅當夫子,會講很多故事。不像瞿夫子,他就只會教他們認字兒。
因着季坤安以後要去考進士,兩個孩子的認字寫寫還是交給瞿老夫子來管。而季坤安主要是給兩個孩子講一些常識性的東西。他能夠以故事代替教育,那也是得益自己那時候季心苗的啓發性的教育方式。如今他見識多了經歷多了,自然有了創新。
帶着兩個兒子出得門來,馬車已進了大院。歡歡喜喜已準備好了水與茶,正在接她們的外婆與舅舅一家人。
看到季心苗,蔣明雪難爲情的叫了聲:“大姐…”
季心苗笑着打趣:“怎麼了?是不是還想跟大姐客氣一番?夫妻能夠相親相愛,那是好事,有什麼難爲情的?娘可是個通透的人,二弟妹你不用覺得不妥。”
蔣明雪也是個明理的女子,自己雖然冠以蔣姓,可是自己的親孃只是個奴婢。自己的婆婆雖然是個農婦,可是她的出身卻沒有比自己的親孃低。而自己一個庶女能嫁給一個有出息的舉人,在蔣家那麼寵大的家族裡,當那些姐妹看到自己的相公是那麼的丰神俊郎,又待她如珠如寶時,眼中的羨慕就不用別人說了。
如今她知道,自己享受的不僅僅是別人眼中的羨慕,而是真正的一種幸福。
世上之女子,有幾個有她這麼幸運?有疼她的相公、待她親生女兒的婆婆,甚至還有三個與她相處得爲親姐妹一般的大小姑子?
被自己大姑姐打趣,蔣明雪還是臉紅了。
看媳婦臉皮薄,季王氏瞪了季心苗一眼:“就你話多!喜歡他們來就喜歡他們來好了,偏生說這麼多。沒看到你家兩個大姑娘都在這麼?”
七歲就算大姑娘了?
季心苗樂得不行:“娘,我家的大姑娘在廚房裡給你們煮點心呢!這兩個只能算小姑娘!”
洗漱過吃過點心又喝過茶,幾人小睡了一會。
季王氏年紀一大睡眠就淺,在牀上靠了一會就起來了。如今她與幾個外甥女住一個廂房,與自己的兒子媳婦隔着一個天井。
一出廂門剛好看到大女兒出來:“苗兒,你這去哪?”
季心苗笑呵呵的說:“我正想去看娘醒了沒,這會後山的遲枇杷還有些,想帶娘去摘些下來給你們嚐嚐。”
這時節枇杷過季了,季心苗弄的這幾棵晚熟品種,目前還正熟透。
母女兩提着籃子出了門往後山上走去,一路上季心苗問:“娘,那天聽說三叔家坤富要訂親了?”
季王氏點點頭:“我也是聽你大伯姆說的,具體的情況不太瞭解。聽說女主是方家那村的,看來是你三嬸的什麼族親吧。”
“哦,那天蘭子跟我說,本來她想把她那小姑子說給坤富,可她說她才一提起,三叔就打叉,她也就沒提了。蘭子跟我說,三嬸是嫌羅家女子從小沒娘呢。其實三嬸不知道,羅家那小姑娘,與蘭子處得久了,性子跟蘭子可有得一比。懂事勤快就不用說了,而且性子不軟弱也不撥尖,當個長媳可不錯。”
季王氏嘆息一聲:“別跟你那個渾不清的三嬸弄一塊兒,她那眼光還能有什麼遠見?這幾年家裡日子好過了,她覺得她在季家村就是頭一份了。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自己的兒媳婦當然得在方家找了。
苗兒,你對蘭子那小姑娘瞭解?要她真是個好的,你三姑那小子不也是個好人選麼?家裡雖然沒你三叔家好,可也有幾十畝地的人家,況且你三姑的性子,比你那三嬸好得不是一點半點。你有空去問個話,要是羅家同意,我與你三姑提提。你說那孩子好,我就相信,你的眼光真沒話說,以後我們季家的孩子選媳婦也好,選郎裝也罷,你都得給看着。”
嫁了三個貼心的女兒,換來一個貼心的兒媳婦,季王氏對大女兒的眼光,這一下是百分百相信。
季心苗聞言笑了:娘,你想得太遠了!這孩子才兩個月,等他娶媳婦最少十幾年後了!可她沒說出口,她不想打擊她親孃的興奮。
畢竟植物還是應季節的,季心苗試種的幾棵晚熟枇杷雖然果大味道也不差,可是結的果子確實不多。
兩棵樹才挑選出一籃子好的枇杷來,洗好後季王氏吃了幾棵直叫:“省點吃省點吃,幾棵樹上也就那麼一點,得省着點吃。”
“噗!娘,這可是季節性的東西,你要省着吃,就爛在樹上了。吃吧,這季節沒什麼水果吃,這幾果枇杷我一個也沒賣,就是送了點給籃籃,其餘的都全在樹上呢,您要喜歡吃,可着勁的吃啊。”
季王氏瞪了女兒一眼:“你這敗家女,現在這果子要是送到城裡去,這一籃子可少不得五兩銀子呢!我看那樹上還摘得幾籃子,讓女婿送去城裡賣了。”
季心苗一撫額不得不佩服親孃的算計:這時候這東西在城裡可能還真值得這個價。只是人家花銀子買得吃,而她卻用它來賺銀子?她差了這點銀子麼?
正不知如何迴應這個節省慣了的親孃,阿昌匆忙進來稟報:“夫人,張夫人請人過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朱家姨老太太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