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之上,慕含煙毫無形象的趴俯着,雙手支着下巴,+空搖搖晃晃,一派悠閒的模樣。
凝霜自外推門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藥汁來到牀前,瞧慕含煙慵懶的模樣,她抱怨道:“小姐,你今天早上幹嘛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出去看大夫,以前不都是將大夫請入府中嗎?”
慕含煙直起身子來,瞧她神色不爽,忙打哈哈道:“還不是不想麻煩你們,再說清早出去走走有宜身心健康,瞧你這模樣好像被我拋棄了似的。”
凝霜古怪的瞧着她,將藥遞給她,也不再言。
慕含煙低頭瞧着碗裡黑沉沉的藥汁,忍不住膽寒,想着這藥的味道,她眼一閉,心一橫,咕嚕咕嚕灌了下去,一口氣喝完,苦得她小臉皺成一團。
“好苦好苦。”慕含煙邊呼着苦,邊幼稚的朝着嘴邊閃風,好似這樣就能將苦味驅散。
凝霜見她孩子氣的動作,拿出一包果脯放進她手裡,輕笑道:“小姐吃藥還跟兒時一樣怕苦。”
慕含煙沒理她,忙拆開紙包,將果脯放進嘴裡,直到將嘴裡的苦味全部驅離,只剩酸酸甜甜的味道才罷休。
“凝霜,那個……他回去了嗎?”過了半晌,慕含煙才問道。
“他?哪個他啊?”凝霜一時摸不着頭腦,半晌才反應過來慕含煙所指的他是誰,但她仍裝做不知道,想看看慕含煙想彆扭到什麼時候,今天小姐跟姑爺在涼亭外的小徑上乾的好事她可全看見了,兩人都親密成那樣了,偏偏小姐嘴上還要故做疏離。
慕含煙瞪了她一眼。瞧她眼中閃過惑。她不甘地嗔道:“除了他還有誰值得我問。你這丫頭故意裝傻是不?”
凝霜眼中地凝惑更甚。同時閃過一抹笑意。“這府裡那麼多他。我哪裡知道小姐指地是誰。莫非是送藥過來地門房小廝。他將藥交給我就回去了啊。小姐。你什麼時候關心起下人地動靜來了?”凝霜爲表自己確實不知。還半帶調侃。
慕含煙呼吸一窒。急道:“我說地不是門房小廝。我說地是雲|:桀。”慕含煙說完就瞧見凝霜眼中地閃過地取笑。臉上大臊。作勢要打。“好你個凝霜。洗涮你家小姐我是不?”
凝霜慌忙向後避去。邊閃邊笑道:“小姐。我哪敢啊。只是人那麼多。我一時想不起來你指地是誰。姑爺在前院與老爺廝殺呢。”
慕含煙一聽廝殺。立即緊張起來。“廝殺?怎麼回事?”
凝霜瞧慕含煙緊張地樣子。忍不住抿着脣笑起來。“對啊。老爺棋藝精湛難逢敵手。可今日偏偏教他碰上了。你說會不會廝殺起來呢?”凝霜說完還向慕含煙促狹地眨眨眼。看小姐地樣子真不知道她是緊張誰?
慕含煙聞言放下心來,她還以爲雲桀跟她老爹打起來了,雲桀的身手她知之甚少,不過她老爹的身手她倒是很清楚,她大哥二哥那一身武藝盡得慕老爺之傳,但卻只習得十分之一,可見慕老爺的身手何其精深,雲|:桀跟爹對打,吃虧地定是雲|:桀。
“小姐,你不去看看麼?”凝霜瞧慕含煙的模樣忍不住鼓動她,難得回了慕家,沒有礙眼的人的情況下,說不定小姐與姑爺的感情會經過相處突飛猛進,彼此相親相愛,小姐就會慢慢幸福,從而忘了二少地存在,然後二少跟劉小姐也幸福的生活,能得這樣的結局,大家都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爲呢?
只是她太小看他們心中對愛情的執着,有可能一時情動,卻不會永相忘懷。
慕含煙搖了搖頭,她不敢去,也不能去,雲|:桀的話仍迴盪在她腦海裡,燙灼着她的心,此時見他,無是讓自己的立場更加不堅定起來,她不想做負情之人,所以她必須將心中那點悸動之火掐滅,她絕不能讓自己走到左右爲難地境地中去。
凝霜還想再勸,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得由着她。
此時門外傳來輕而緩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有人自大敝的房門處進來,慕含煙擡頭瞧見來人,臉上綻放出一抹甜笑,“娘,你怎麼來了?”
慕袁氏走過來握着她的手溫柔的道:“他們爺倆在前院對奕,我看着沒意思,就來找你說會兒話。”慕袁氏順勢坐在牀邊,瞧凝霜手上還端着藥碗,濃郁地苦味自鼻腔竄入舌尖,讓她感覺舌尖都起了微苦之味。
“煙兒,你身體哪裡不適?”
慕含煙搖搖頭,向凝霜使了眼色,凝霜意會過來,連忙去桌邊斟了杯茶過來,“夫人,請喝茶。”
慕袁氏接過茶杯,還是不依不饒的望着慕含煙,“到底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喝起藥來了?”慕袁氏知道慕含煙的身體一直都很好,從小就很少病過,吃藥地次數屈指可數,所以現在見她吃藥,她不免有些驚詫。
慕袁氏本來就心慕含煙此次回來肯定有事,但卻沒想到這事與身體有關。
慕含煙瞧慕袁氏一臉緊張,連忙安撫道
,你莫急,沒什麼大事,只是最近覺得胸悶氣短,所了大夫,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吃幾副藥就好了。”慕含煙將一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她去醫館地真實目的絕不能讓娘知道,要不然她又得擔心了。
慕袁氏瞧她略有保留的樣子,也不強求,只是拉着她的手問起前幾天雲桀接回府的女子是何身份,還有劉纖柔受傷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慕含煙一一回過了,不過都是避重就輕,免得讓慕袁氏擔心。
慕袁氏知道她是爲自己着想,也不多問,聊了半天后,慕袁氏突然道:“煙兒,你大哥二哥前些日子來了信。”
慕含煙眼睫輕顫,心跳不由加速起來,她擡眸瞧了慕袁氏一眼,有些心虛的問道:“大哥二哥說什麼呢?”
慕袁氏長嘆一聲,“他們說最近很好,前段日子之所以沒往家裡寫信,是因爲他們到了韃靼,韃靼正在鬧內亂,將外族人士都囚起來,不得與外國通信,否則以叛亂罪名論處,所以他們一出了韃靼國就馬上寫了家書回來,讓我們別替他們擔心,還說你成親時沒來得及參加,到時候回來補你大禮呢。”
慕含煙更加心虛,上次明明是在萬花縣看到大哥二哥,結果他們竟然可以撒下彌天大謊,此時她心亂不已,突然冒出一句,“哥哥們不是去了南方的來茵國嗎?何時去了北方的韃靼國?”一說完,她就狠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偏偏哪壺不開提哪壺。
慕袁氏渾身一振,“對啊,我說怎麼看着他們寫的信那麼奇怪,原來出在這裡。”慕袁氏說完看着慕含煙道:“煙兒,你大哥他們是不是瞞着我們什麼事?你們兄妹三人最近是越來越古怪了,個個都神神秘秘的。”
慕含菸頭埋得更低,她囁嚅道:“娘,你別多想,大哥二哥不是遊學麼?說不定正是去了韃靼恰逢內亂……”
“煙兒,你莫騙我,去韃靼之路只有一條官道,而且必須經過金臨,你大哥二哥過門而不入,一定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不行,我得叫你爹派探子去查查你大哥二哥的行蹤。”慕袁氏越想越不對勁,自那日收到慕景颯寫來地書信,她心中就隱隱不安,今日若不是聽煙兒提醒,她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娘,你別多想,官道是隻有一條,可是其他的山路彎道可是數不勝數,說不定哥哥們就是爲了瞭解更多的人文風情,纔去了韃靼,你這樣去說給了爹,止不定讓爹多擔心呢,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吧。”慕含煙急急起身拉住慕袁氏,她清楚只要爹有心派探子去查,就一定會查出哥哥們就在京城附近的事,她雖然不知道哥哥們在忙什麼,可是一定是很隱秘的事,否則他們幹嘛都走到家門口也不回來瞧瞧爹孃,所以她絕不能讓娘去通知爹。
慕袁氏回過身來瞧慕含煙滿臉焦急以及心虛地模樣,她腦筋飛轉,慕含煙被她銳利的目光盯得實在受不住,不由撇開視線望向別處。
慕袁氏瞧她閃躲的樣子,輕聲問道:“煙兒,你見過你大哥他們?”
“沒有。”慕含煙聞言條件反射的答道,但又想到自己反應那麼大會惹娘懷疑,她又立馬平靜下來,“娘,我天天都待在雲府裡,怎麼可能會見到他們,呵呵,你別想了,大哥二哥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慕含煙邊閃避着慕袁氏如針的目光,邊打着哈哈,都怪自己剛纔多什麼嘴啊,不多說那麼一句話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麼,偏偏說出來惹娘懷。
慕袁氏點點頭,“是啊,你日日深居雲府,不可能見到他們,不過……”
“不過什麼?”慕含煙見慕袁氏語氣一頓,連忙追問,或許是因爲心虛,所以她不能聽到慕袁氏有半點地遲。
“不過你去過萬花縣,我想了又想,你一定在萬花縣見過你大哥二哥,否則你大哥二哥信上的字句不會那麼隱晦。”慕袁氏一猜就中,嚇得慕含煙臉刷得白了。
慕含煙全身微抖了一下,知道自己可能瞞不住,連忙打眼色給凝霜,凝霜雖然沒正面碰到家裡的兩位少爺,但還是聽慕含煙提起過,此時見她向自己打眼色,她連忙上前一步道:“夫人,在萬花縣時我時時跟在小姐身邊,確實沒見到大少爺二少爺的影子。”
慕袁氏瞧了凝霜一眼,眼底的神色是壓根不信,她回頭盯着慕含煙,然後重重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孩子大了,是該讓他們去闖蕩闖蕩了。”
慕含煙聽着慕袁氏無奈地話語,只覺鼻子一酸,差點就控制不住要說實話了,但一想到大哥鄭重其事的模樣,她就忍下來,無論如何,這事還是得讓大哥他們回來親自對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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