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你快點放開我!”
被柏凌昱扛在肩膀上是孫曉夕一路上都大喊大叫的衝他發瘋,路上的人都紛紛好奇的看向他們,然而柏凌昱黑沉着臉,腳步急促的走着,無論她怎麼樣打鬧都不肯放手。
終於是回到了柏府,柏凌昱將孫曉夕放在地上,孫曉夕雙腳一碰到地就一把將他推開。
“你爲什麼將我帶離那裡?!我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跟孫曉曦說!”
“你鬧夠沒有?!”曾經冷漠不語的柏凌昱自從跟孫曉夕在一起之後就沒有不被她逼瘋的時候,“你知道你自己剛纔在做些什麼嗎?!”
皇妃還身懷龍裔,剛纔被她扇的那一掌,被說是皇上看了會憤怒,就是他這個外人看到都覺得她做得有點過分了,若是皇妃因此而有什麼閃失,她多少條命都不夠陪!
“我做了什麼?!我只不過是想讓她清醒一點!”孫曉夕衝着柏凌昱大吼,整個人彷彿失去了理智一般,“那個孩子是狗皇帝的!她根本就不應該爲自己的殺母仇人生孩子!”
“孫曉夕!”柏凌昱伸手扣住她的肩膀不讓她胡亂掙扎,“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到底還要記掛到什麼時候?活着的人就應該向前看,而不是一直惦記着曾經的仇恨!”
“可是你要我怎麼樣向前看?”孫曉夕傷心的哭了出來,“你去看看我爹,你看看他終日是怎麼樣度過的?爲了不想念我娘,他每天每天都把自己灌醉,爲了我姐姐的幸福,他心裡有怨也不能說出口,有仇也不能報,我們孫家一家子都被廉靖弄得天翻地覆,家破人亡,難道我們就活該遭這罪嗎?!”
見到孫曉夕哭得這麼傷心,柏凌昱的心也是大痛,他說不出此時是什麼感受,他只希望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不讓她活得這麼辛苦。
“夕夕……”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抱着她,如果可以,他願意給予她自己全部的溫暖,“你答應過我的,如果我這一次平安無事,你就會嫁給我,不要再管以前那些揪心的事情了,我們一起過,好好的,不行嗎?”
孫曉夕胡亂的搖頭,聲音哭得沙啞,兩手揪住他寶藍色的衣袖,她一直嘟囔着,“回不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過得好的。”
“夕夕,你不要這個樣子,你知道我現在的心有多痛嗎?”
“凌昱……”佈滿了淚痕,孫曉夕擡眸看向他,“你不要管我了,我不想連累你。”
看着他夾在自己和狗皇帝的中間爲難,她心裡更是不舒服。
“我不怕連累。”柏凌昱低頭,貼着她的額頭,挺俊的鼻尖蹭着她那張白皙的臉,“你傷心,我們走便是,什麼忠君報國,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希望你能能好好的。”
或許,只有帶她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她才能夠慢慢的快樂起來。
孫曉夕心裡一怔,擡眸看向他,“你捨不得的……”
“爲了你,我什麼都捨得,帶上孫伯父,我們到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從此以後不問世事。”
孫曉夕抽抽噎噎的努力止住哭聲,擡起水眸看他,她閉上眼睛,緩緩地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孫曉曦變得越來越抑鬱,無論廉靖怎麼樣哄她開心,她都不想再笑了,她的這些變化看在廉靖的眼裡實在是讓他心中隱隱。
柏凌昱計劃着要帶孫曉夕和孫繞威離開,所以在這一個月裡,他盡所能的將手上的公務交託給信得過的屬下,旁敲側擊的跟廉靖提及了一下,廉靖現在的心思全都在孫曉曦的身上,一時倒沒有注意柏凌昱的變化。
黑從意利國回來,告訴廉靖佩斯公主其實是國王跟一個廉龍國的民女所生,那個民女性格極其倔強,就算爲國王誕下公主依然不願意歸順他,於是國王一怒之下就將那民女囚禁在了冷宮之中。
“你沒有見到那個女人?”
“不知道爲何,就算是冷宮,國王也極其重視地派重兵去守候,彷彿害怕有人窺伺那女人一般。”
聞言,廉靖沉默了一會兒,良久,他心裡懷疑着什麼,目光如炬的看向黑,“朕再命令你去做一件事情,找人把孫夫人的墓給開了,朕要確定屍體在不在裡面。”
黑蹙起眉頭,“皇上是懷疑,孫夫人並沒有死?”
“這個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存在,唯一的解釋就只有孫夫人。”
“可是,那個女人不是被皇上您賜死了嗎?”
“朕只是賜死,並沒有看着她死。”
當初自己動殺念時就沒有敢看着那些人用刑,一心只想着如何可以瞞騙過孫曉曦,現在想想,以孫夫人那個女人精明的程度,她又怎麼可能會輕易被自己殺死,這麼說來,宮裡面誰是她的內應,他都還沒有找出來呢。
“好,屬下這就去辦。”
“不要驚動其他人,特別是皇妃。”心裡有點害怕孫曉曦知道真相會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廉靖又以防萬一的吩咐道。
“屬下明白。”
黑退下去後,廉靖又把小馬子叫了進來,“隨便找個罪名將佩斯遣返回意利國,朕不想再見到她。”
“現在嗎?”小馬子臉上佈滿了狐疑。
“不是現在,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
聽到廉靖那倨傲的反問,小馬子立馬彎腰哈背的回答。
“是是,奴才這就去辦!”
廉靖低眸看向書桌上的那些奏摺,佩斯是不能在留在宮裡了,萬一讓曉曦看到她那張臉,她只會胡思亂想,倒是她和孩子出了什麼意外,他一輩子都得懊悔死自己沒有及早處理掉那個該死的禍患。
最後小馬子是以佩斯平時爲人殘暴不仁爲藉口要將她遣返回意利國,佩斯肯定是不願意的,廉靖明明答應過要保住她的性命,突然就要將她趕回去是什麼意思?!
“本公主一向都是如此,如果皇上要責怪,他也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馬公公,恐怕你是假傳口諭吧。”
“這的的確確是皇上所下的口諭,如果佩斯不相信,大可以在回到您的國家以後再向意利國國王抱怨。”相比起佩斯的氣憤,小馬子倒是怡然自得得多了。
“本公主要見皇上!”
“對不起,皇上是不會見公主的。”佩斯說完就想要走出去,小馬子的手一伸就將她攔住了。
“哼。”佩斯不屑的冷哼,“廉靖做得這麼絕是嗎?好,那我就不去找他了,直接去找曉皇妃商量此事,如何?”
聞言,小馬子的臉上閃過一抹猶豫,皇上說話這件事情交給他全權負責不能煩他的,那這公主,他自然是不能帶到皇上的跟前去,至於曉皇妃……
小馬子擡眸看向佩斯,“公主找曉皇妃所謂何事?”
“曉皇妃可是皇上的寵妃,本公主去找皇妃求情,讓皇妃在皇上的面前美言幾句,說不定就不用走了。”佩斯面紗遮臉,眉目動人的看着小馬子。
小馬子思索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咱家勸公主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皇上決定了的事情,無論是誰也改變不了,還請公主配合配合,收拾一下東西就離開吧。”
說完,小馬子看似恭敬的衝她一笑,轉身就離開了佩斯的宮殿。
佩斯氣得直跺腳,雙手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的自語道:“好你個廉靖,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本公主不義!”
那一晚上,佩斯瞞着正在收拾行禮的衆人,憑着自己身上那鮮爲人知的輕功翻過宮殿的牆往孫曉曦的寢宮躍去。
孫曉曦那時候正想關上窗子睡覺,誰知道窗外一陣猛力往裡面退,她連忙護着肚子後退,嘭的一聲巨響,她的後腰撞上了茶桌,痛得眉目間都褶皺。
“你是誰?”迅速的回過神看向來人,只見佩斯一身紫衣,臉上掛着一抹若隱若現的面紗,孫曉曦的眉間擰得更緊,“佩斯?”
她怎麼會來這裡?心裡正疑惑着,孫曉曦的腳步便不斷的往後面退。
“孫曉曦,好久不見了,我以爲,我們這一輩子都可以友好的相處下去,可惜啊,這一份友好被廉靖無情的打破了。”一邊說着,佩斯便一邊向孫曉曦逼近。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心裡一陣恐懼,她不是怕自己被她怎麼樣,而是怕腹中的孩子會被她嚇到。
“什麼意思?”佩斯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真的被廉靖保護得太好了,什麼事情你都不知道,身爲女人,也不知道你現在是幸福呢,還是無知?”
“你有什麼話就直接的說明白,含糊不清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現在到底想要做什麼!”孫曉曦有點不耐煩了,只希望可以有事說事,沒事快走。
“我想要的很簡單!”佩斯突然快步的走到她的跟前,細長的手指如白骨精一般向她伸出,她一手扣住了她的喉嚨,一手扯開自己的面紗。
漆黑的夜,孫曉曦藉着月光看清楚了佩斯的面容,那是她?
一個魔化掉的,眼眸泛着藍光的自己,天啊,她到底是誰?
“你……你到底是誰?”
“很驚異我們兩個人居然長得如此相似吧?”佩斯把手放在孫曉曦的臉上,尖銳的指甲生生的劃破了她的臉蛋,孫曉曦痛得嘶的吸了一聲。
“我們明明長得這麼像,爲什麼受苦的卻是我,你卻被那些男人保護得這麼好?!”
孫曉曦嚇了一跳一把將她的手甩開,“我不明白你在所什麼,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你騙人!”佩斯突然厲聲大吼,“明明是那個女人帶走了你留下了我!”
“什麼女人?”孫曉曦的頭一陣扯痛,擡起手扶着自己的額頭,“你……”
啪的一聲,寢宮的門突然被門踹開,廉靖面色黧黑的看着孫曉曦,大步走到佩斯的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就掐住她的脖子將她舉在半空中。
佩斯一下子喘不過氣來,藍黑的眼眸泛起了紅,眼珠子都快要因爲窒息而凸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