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與慕心疼極了，抓她的手又緊了幾分。嗔道，“小傻瓜，下次不能多出汗了，危險……”
孫與慕說起公事倒沒有隱瞞，他們懷疑空鏡和往心最大可能藏在潘家，或者跟潘家有關的人家。爲了怕打草驚蛇，沒有強行搜捕。
“我家在潘家周圍布了眼線，邱望之也派了最信得過的金吾衛在那裡。這件事除了他和我知道，連皇上都沒說。邱望之雖然沒明說，我覺得他也懷疑皇上身邊還有老蘇氏留下的人。
“老蘇氏在皇宮經營幾十年，皇上未得勢時她就得勢，有沒挖出的釘子也有可能……”
荀香道，“你覺得我皇外祖父身邊哪個最像奸細？”
皇上有三個貼身大太監。第一太監秦公公，第二太監善公公，第三太監郭公公。
孫與慕又道，“今天晚上我和我爹會去衛國公府看望邱望之。呃，目前我和他雖然有一點誤會，但政治利益是一體，都希望快點把那個人抓出來。”
荀香知道，皇上最最信任的人有三個，一個是葉皇后，一個是明遠大師，另一個就是秦公公。
老太太對邱望之的期望太高，容不得他犯一點點錯。
夫妻兩個一直掛心那個小外甥，之前會偶爾讓米紅棉去寺裡看看。之後弘一跟荀香相交甚好，米家對荀香非常禮遇。
九月二十四，董家給董義闔夫婦服喪滿一年，董平繼續在家丁憂，米紅綿和小佑承可以出門做客了。
米德妃是米侯爺的妹妹。她生下八皇子高光幾天後就死了，八皇子也病重，單獨把他養去了行宮。
殿門開着，躍過層層幃幔，孫與慕看得見裡面的人，但具體說什麼聽不清。
邱望之受傷，老太太幾天前親自進宮幫他請了假，又提出讓邱望之承爵的事。
一個是老實兒子，一個是頗爲信任的身邊紅人，這種事只能由皇上最信任的葉皇后跟他說。
荀香也覺得秦公公絕對排除，很可能是善公公和郭公公中的一個。
“郭公公今年五十六了還沒榮養，八歲起就在皇上身邊服侍，皇上的許多貼身之事都由他親自打理。皇上最喜歡他梳頭，說梳得又好又舒適……
這是荀香第三次來米府做客。
皇上對這對祖孫總是格外開恩，讓邱望之娶完媳婦再去上衙，提前承爵之事也鬆了口。
荀香很遺憾，她還想通過夢到往心找空鏡。
他們第一個去的是米家。
只有皇后說皇上纔會相信，也不致於引起皇上反感。
這天，米紅嵐專門給荀香寫了貼子，請她去米府玩。
往心是被人砍死的，晉城仵作已經驗明正身。孫家和邱望之留在那裡的人也證實，的確是往心。
幾天後，往心死在晉城荒郊的文碟送來京城。
還只能在大年初一晚上說。
“若在善公公和郭公公中選一個，善公公的可能性更大。不過，有時候越不可能的卻越有可能，說不準……
康王和蔡淑妃跟東陽一樣“彪”，最適合當靶子。
孫與慕點頭，他也是這個意思。
若奸細是太監，皇宮裡更容易撕開缺口。
二人商議，還是應該把這件事跟皇上透透。不止提醒皇上注意，有了他的支持許多事更好辦。
小佑承坐在米夫人的懷裡說笑着。
今天服侍皇上的是善公公。他手拿拂塵躬身垂目站在皇上身後，看得清他的五官，但看不到眼神。
米紅棉和小佑承已經去了，除了上衙上學的男人們，米家所有主子都在正院。
任何時候任何人跟皇上相處，都會有至少一個太監在一旁服侍。只有皇上歇息的時候，太監纔在門外服侍，門還不能關着。
今天不早朝，皇上在太極殿同兩個重臣商議機密要務。
而皇上和皇后唯一同牀共枕的時候，就是大年初一晚上。平時哪怕皇上歇在坤寧宮，都不會睡一張牀……
明遠大師說，八皇子兩歲後只有出家才能活下來。若能得到神藥治好他的病，十二歲以後方能還俗……
“聽我祖父說，當初荀老太傅和我祖父稟報樑塗和蘇氏、高奉謀逆時，幾次皇上都是隻留下最信任的秦公公。
“若秦公公是老蘇氏的人，樑塗和高奉不會那麼容易被拿下。善公公是執筆太監，於朝事上他是所有內侍裡最精通的，爲人也最爲活絡。
一旬後孫與慕進宮當值。皇上對他這次出去歷練非常滿意，賞了他一把兵杖局用鋼打製的好劍。 “不錯，年輕人就該多出去歷練歷練。”
“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們都不是，是金吾衛的謝統領，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也不能排除。我們不能幹等，最好能撕開一道口子引蛇出洞……”
荀香道，“康王一黨利用我娘挑唆荀鳳，我皇外祖母氣得緊。正好讓她老人家借這個由頭再給高玉靜和蔡淑妃找點事，讓他們看我們鬥得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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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侯爺和米大夫人只知道八皇子出家當了明遠大師的弟子，知道他的毒已經解了。但不知道他十二歲能還俗，甚至是皇上心儀的儲君。
自己也得皇上姥爺信任，但要排在這三人之後。
邱望之受傷對外的託辭是，他騎馬不慎摔下來，扭傷了腰和腿。
皇上秘密請來明遠大師給他看病。
這是被滅口囉？
他沒說的是，還要去送謝禮。自家總不好承邱家那麼一個情。
孫與慕道，“有臣子稟報絕密時，我們這些侍衛都不能在場，但必須留下一個貼身太監服侍。掌印的秦公公絕對排除。
但許多人都認爲是因爲周興的事被邱老太太揍的，包括皇上。
這個捷徑是走不通了。
兩人在這裡吃了晌飯，又說到夕陽西下，在玉環的催促下才先後離開。
這個時候，殿內只有一個太監服侍，孫與慕及另幾名侍衛站去殿外守護。
不過，能夠掩藏這麼多年的人，輕易不會出手，想把他引出來可不易。
荀香一去，米夫人就把她拉去身邊笑道，“香香一來，把你們都比下去了。”
她指了指幾個年輕小媳婦和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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