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瑞過去一看,發現在村口第一家,也就是自家的大侄子家院子門口,一個被反捆着胳膊的約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蹲在了地上。
至於挨沒有捱揍那就不用說了,打到了偷狗的不捱揍那怎麼可能,現在能看出個人樣來就已經算是對他夠意思了。
邊瑞看了一會兒突然間覺得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呢?
“各位,我真的不是偷狗的,我是來買參的,你們誤會我了,大家都聽我說……”這位小聲的替自己的辯解說道。
邊瑞一見便知這人已經被揍怕了,一般人正常的反應這時候應該大聲分辯,但是這位解釋的時候都帶着小心,很明顯是怕了。
“再狡辯?!”
邊瑞的一個侄子伸手指了一下這漢子,然後上去就是一腳,直接把漢子給踹坐到了地上。
“哥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見路邊有個包,我自己還覺得奇怪呢,裡面裝的居然是一包包子,我這邊正準備找失主呢,你們這邊就過來了,我說兄弟,真的不是我!我沒事幹藥你們的狗幹什麼。我說了我是過來收參的,準備賺錢的不是和別人結樑子……哎,別打,別打……”。
邊瑞望着漢子腦子嘩的一下子終於明白了這人爲什麼自己覺得眼熟了,這位不就是上次顏嵐生孩子,他和租房公司的那位在廁所裡問邊瑞要方子的傢伙麼。
“你是哪裡的?”邊瑞問道。
“我是臨福人,現在在明珠工作。兄弟,我真的不是藥狗的,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我藥你們的狗幹什麼?……”。
這位現在還沒有認出邊瑞來,看樣子也沒有覺得邊瑞有什麼眼熟的。
“爲什麼來這裡?”邊瑞又問道。
邊瑞心想好好的不在家照顧媳婦,你往我們這裡跑做什麼?
蹲在地上的這位張口說道:“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做這裡參的生意現在發了,我就想着我也往這邊跑一跑收一些參往明珠那邊賣一賣,賺點差價什麼的,誰知道來到了這裡根本就收不到參,所以我想着跑到村子這邊來問一下……”。
邊瑞聽明白了,敢情是這位看到了那位租房車的朋友靠着潭參賺了一筆,然後有點眼紅,準備過來同樣進一些潭參回去賺點錢,沒有想到來了快四五天,就收到了一斤多的參,不是他沒錢,而是根本就沒有人賣他。
一個行業一但賺錢,很快就會自發性的形成一條產業鏈,雖然說不定緊密,但是這些老從業人員就是靠的這一條壓制了新入行的人,從而保證了自己的利潤。像是他這樣一聽說這東西賺錢,立刻帶了一筆錢扎進來,那不就跟去大同買煤一樣的嘛。大同的煤是便宜,但是你想運回自家地盤那其中的彎彎繞繞就不是你個愣頭青可以解決的了。
“來地頭收?你就這麼亂闖能收到東西?”
一個小子好奇的望着這人,很明顯小子有點相信這位說的話了。
“不來地頭收怎麼辦?我這邊揣着六十萬過來的,現在參才收到了一斤,已經花了三十萬了,如果收不到參我回去就得還人家三十萬,我只有硬着頭皮來了。收到參還有翻身的可能,如果收不到參,那麼我只能……哎!”漢子這下不又人踹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開始抹起了眼淚。
“大伯,這人……”。
邊瑞一擡頭髮現自己這輩最大的,也就是邊瑞的大堂哥過來了,於是衝着堂哥笑了笑。
“偷狗的?我怎麼看着不像啊”。
聽到這話,漢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後突然間就說道:“我不是藥狗的……”。
“行了,就他這模樣還藥狗呢,你們找錯了人了”邊瑞的大堂哥說道。
“不會吧,大伯,我們見到他的時候可是在他的包裡面發現了幾個包子”。
邊瑞的大堂哥說道:”你們這些小子,你把包往這人身上背一下看看!“
衆人不理解,不過當大家照着去做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問題,因爲坐在地上的這位一身的正裝,現在這麼熱的天氣都沒有穿着涼鞋,而那個包明顯的就是這邊普通的包,一般是村裡五六十歲老人帶的帆布的包,還帶着兩提手的,這玩意兒擱明珠的年青人揹着說不定就是時尚了,但是這裡就是正常普通人隨手用的小包,五塊錢就能買一個的。
”還真是的,和這身衣服不配啊”。
一衆半大的孩子這才愰然大悟。
“對不起啊,這些小子衝動了一些”邊瑞的大堂哥笑眯眯的把漢子從地上拉了起來,安慰了兩句。
一邊說的時候邊瑞的大堂哥還一邊觀察着漢子,見漢子這邊反應都如他所料,這才臉上有了笑容。
邊瑞是知道大堂哥心思的,別瞅着大堂哥這邊一本正經的,而且長的白白淨淨的一副斯文模樣,其實骨子裡就是個‘斯文敗類’。
當然這是開玩笑的,說的是堂哥這邊別看長的一副任你欺負的模樣,但是心裡的鬼主意正着呢,最會扮豬吃老虎了,上學的時候靠這身本事不知道在打架中騙了多少會老師,讓老師覺得他纔是受害者。
如果蹲在地上的漢子要是表現出一點憤憤不平的,邊瑞的堂哥說不準就能把藥狗這事給他坐實了。
邊瑞這邊望着站起來了漢子,突然間心中有了個主意,覺得眼前這個人不就是最好的代理人麼,自己空間裡還放着好些筐的參,怎麼說也得給村裡換回一條柏油路來啊。
現在村子門口到三岔口的路的確不錯,但是有點窄了,換成雙向四道不是更好?要不然把村裡的路修一修也好啊,現在有些地方的青條石都斷了,換上新的再往自己那邊鋪一鋪,把小石橋給加固一下,這樣自己的車子就可以停到門口了,這也是好事啊。
“十九叔,十九叔,您想什麼呢?”
邊瑞聽到有人叫自己,一轉頭髮現自己的身邊就剩下一個小閨女了,其他的人都跟着漢子一起走了,估計是看熱鬧去了。
邊瑞這邊伸手輕擰了一下小丫頭的腮幫子,然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子蓍片遞給了小丫頭。
小丫頭這還奇怪呢,十九叔身上哪裡能藏這麼大的薯片盒子,不過一聞到了薯片的味道,小丫頭就把疑問這事給忘了。
邊瑞是撒開了腳丫子往大爺爺家裡去,準備讓大爺爺這邊出面來搞這些事。
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出面都不如讓村子出面和漢子做生意好,
帶着小跑來到了大爺爺家院子門口,站在門口發現老爺子老太太這邊正準備吃飯呢。
大爺爺這邊光着個膀子,灰布的褲衩,與其他的老農沒什麼區別就這麼穩坐在小方桌的旁邊,對面的大奶奶也是一個破背心,穿着大花褲衩子。
老兩口子晚上的飯很簡單,就是稀粥配上小鹹菜,連饅頭都沒有,這粥邊瑞老家叫做米茶,熬的都能看到人影。
“小十九,什麼事情?又發現了什麼?”
大爺爺這邊一看邊瑞站到了門口便問道。
邊瑞道:”沒有,我是有件事情和您商量一下”。
邊瑞直接進了院子。
大爺爺這邊聽了,從桌子旁邊站了起來伸手指了一下堂屋:“走,跟我去裡面說,裡面涼快一些,看你落的滿頭大汗的”。
邊瑞於是便跟着大爺爺進了堂屋裡。
老實說大爺爺家的堂屋也不怎麼涼快,唯一涼快的物件就是一臺電風扇,還是那種老式的,現在孩子肯定沒多少人見過的,葉片都是鐵片的,用幾根絲固定在一起,後腦就是一臺電機,這玩意兒要是擺在大城市家中那主人就是有情調了,放在這裡它就是個電風扇。
老爺子拿着插頭把電源一插上,電風扇就這麼轉了起來,而且還不是安靜的,而是嗡嗡的轉,那傢伙跟腦袋旁邊飛了一羣蜂子似的,太上頭了!
邊瑞小聲的把自己這邊有參的事情說了一下。
“什麼?”大爺爺一下子驚住了。
老爺子雖然是哪裡都沒有去過,但是周圍發生的事情還是逃不過他的耳的,對於現在參價自然是知道的,沒有到精準但是也八九不離十。
“這麼多的參?”
邊瑞道:“嗯,是我師父留下來了,他臨走的時候跟我說這東西要是值錢呢就給村裡把路修上一修,把破損的石板換上一換……”。
邊瑞這邊自然是把自己的想法託着自家老祖的口給說了出來。
大爺爺聽了感嘆了一句:“咱們村欠老道祖的東西真是太多了,這臨走了都想着咱們村子的事情,也不知道這老人家仙逝在什麼地方,也讓咱們這些做晚輩的供些血食……”。
邊瑞聽着大爺爺這邊絮絮叨叨的懷念了幾分鐘的老祖然後才問道:“你覺得這參現在能賣出錢麼?”
“現在這參價,如果參的質量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可不僅是值錢了,那是相當值錢了!最少得是這個數字!”老爺子手掌翻了兩下。
邊瑞道:“我有個想法,咱們不能明着賣,因爲周政這邊不是和一幫朋友搞這些嘛,咱們村這麼搞……”。
邊瑞話的意思就是村裡的參偷偷的賣出去,別鬧出太大的動靜來。
這想法太對老爺子的胃口了,他們都多大年紀了,哪裡還有什麼出風頭的心啊,聽到邊瑞這邊一說,立刻就大致的同意了邊瑞的意見,不過最終這事還得老人們商量,邊瑞畢竟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