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羣峰之上,一道青光劈空而現,福控制上,一一張青色的石椅憑空而現。
石椅懸停在空中,其上的青色光芒頓時大盛,一時之間,躲藏在羣山峻嶺之間的黑影魂體,紛紛涌現出來。
“見過虛空真君,見過虛空真君……”此起彼伏的恭敬聲音響起,一道道黑影魂體恭敬的出當下石椅前方數丈之外的地方。
原本是萬里無雲萬里天,此刻卻是變得陰氣森森起來。
“爾等進入七尋秘境,都是爲了湊齊七件信物,最終得到仙帝遺留下來的造化。當下太山已死,吾欲剿滅太魂宗的叛徒,你們可願助我成大事?”石椅上冒出一個青衫少年,面露笑意的看向四周的黑影魂體。
“吾等願意效忠虛空真君。”衆黑影魂體齊聲應道。
“很好,諸位的相助之力,吾自是會銘記於心。”石椅上冒出的青衫少年說罷,淡然一揮手,一股澎湃洶涌的魂力瞬間衝向四周的黑影魂體。
嘭!
距離石椅最近的一個黑影魂體突然爆炸。
“虛空真君,你要幹什麼?”距離石椅遠一點的黑影魂體,見到石椅上冒出的青衫少年突然出手,臉上頓時露出驚恐之色。
“不,你不能這麼做……”有些黑影魂體想要轉身逃走,然而,澎湃入海潮的魂力瞬間擊潰它的魂體。
“虛空真君,衆人都是鬼修,吾等已經願意相助你,你爲何要奪取吾等魂力,剝奪吾等記憶,你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一名恢復生前記憶的強大黑影魂體走出來,魂體內涌出一股陰寒的氣息,凝固住周圍衝向他的魂力浪潮。
“哼,吾的想法,豈是你們這些螻蟻可以理解的。”石椅上冒出的青衫少年,冷哼說道。
“虛空真君,吾等敬你,纔會如此稱呼你,你既然不領情,那就別怪吾等不客氣。”那名恢復生前記憶的強大黑影魂體,猛然化作一隻八丈高的巨人,揮起巨大的雙手拍向四周洶涌而來的魂力浪潮。
“螳臂當車!”石椅上冒出的青衫少年臉上露出不屑之色,舉起青色的衝着八丈高的巨人輕輕一甩,一道碧青色的光芒驟然射向八丈高的巨人。
“魂煉天地!”八丈高的巨人看到碧青色的光芒衝過來,漆黑似墨的魂口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音。
咔嚓!
八丈高的巨人漆黑似墨的魂體體表出現一道道裂紋,無數道黑色裂紋轟然蹦碎,下一刻,八丈高的巨人魂體突變得更高、更大,單是頭顱就好像一座移動的山峰,一雙閣樓大小的眼睛俯瞰着下方的石椅。
“倒有點手段,只可惜魂力不足,只是虛有其表罷了。”石椅上冒出的青年盯着上空的魂體巨人,微笑着露出一口青色的牙齒,他的目光就像在審視自己的獵物和藝術品,一點也不着急。
“虛空受死!”山峰一樣高的魂體,一隻手勢大力沉的拍向石椅。
遮天蔽日的巨手,猶如一座移動的烏雲,遮擋住方圓數裡的天空,陰暗的手中落下之處,無數黑影魂體承受不住巨大的魂壓,魂體破碎,魂力逸散,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些黑影魂體的魂力逸散向天空上的巨手,全都被落下的巨手吸收掉。
隨着魂力不斷得到補充,遮天蔽日的巨手散發出的魂力愈發濃厚,衝向虛空真君的魂壓變得更強,更狂暴,落下的速度變得更快。
石椅上冒出的青年凝視着頭頂落下的巨手,臉上閃過滿意的笑容。
“你不是想要魂力嗎,吾就給你魂力,看看是你吸收的多,還是吾的魂力充沛。”石椅上冒出的青年輕輕對着下方的石椅輕輕一招,石椅中立刻射出一道完全由青光組成的石椅,青年隨手拋向上空的巨手。
“魂破天驚!”
石椅上冒出的青年手中掐出一道法決,那隻完全由青光組成的石椅陡然爆發出璀璨的光芒,無數魂力衝向天空,衝向那隻落下的巨手。
方圓百里的天空,徹底被濃郁的魂力染成墨色的海洋。
無數魂力好似水流,涌向天空中的巨手,散發出來的陰森氣息,即便隔有千里也能感應到。
修者感到駭然,普通人感到心悸。
而在墨色百里的魂力之中,一個巨大的魂體頭顱臉上露出痛苦之色,瘋狂的拍打雙手,就像一隻溺水的小鳥,還在做着死亡先前不甘心的掙扎。
咔嚓!
山峰一樣高的魂體,逐漸出現一道道裂紋,無數道裂紋之間,一股股濃郁的魂力不斷的想歪逸散。
“啊……虛空,你爲了得到七件信物,如此殘害鬼修,你會遭到天譴的。”山峰一樣高的魂體口中發出不不甘的怒喝,然後徹底破碎,化作一片魂力混入百里內的魂力海洋之中。
“收!”石椅上冒出的青年緩緩打出一道法決,覆蓋百里的魂力海洋頃刻間收入石椅之中。
天空恢復平靜,四周的山峰徹底變得靜悄悄的。
先前出現的黑影魂體,此刻全部沒有了蹤跡,恐怕他們的下場都和反抗的黑影魂體一樣,變成了石椅的一部分。
石椅上冒出的青年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一甩手潛入石椅之中,青光一閃而過,石椅附近的空間突然坍塌破碎,下一刻,石椅已經不見蹤跡,留下一片寂靜的山林,就好像它從來沒有來過。
數千裡之外的一處森林中,一張石椅憑空出現。
方圓百里之內的黑影魂體,全都被石椅吸走魂力,留下一個寂靜無聲的森林。
靈魂地圖上面的光點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青袍道人的臉上頓時露出擔憂之色,他凝視着太魂宗的方向,看着方纔的外來修者趕去太魂宗,一咬取出點魂筆。
“魂天法地,三魂分離,棘!”青袍道人面露凝重之色,抓着點魂筆在自己的眉心處輕輕一點。
嗡!
一道淡黑色的氣息涌進青袍道人的眉心之中,青袍道人面露痛苦之色,他雙手抱着頭,咬着牙忍受着魂魄分離帶來的痛苦。
下一刻,趕向太魂宗的葉天忽然停下腳步。
“怎麼回事,太魂宗宗主的光點消失了,他是怎麼做到的?”葉天見到識海地圖的光點消失一個,眉頭緊皺起來。
仙帝留下來的七件信物,各有不同,每一個的具備的能力都非常強大,魂仙石可以吸納各種能量爲己用,而且‘魂’字可以鎮壓神識,啓靈玉可以形成一個領域,在領域中,擁有者可以動用靈力。
而今看來,點魂筆可以遮掩靈魂地圖上面的氣息。
魂仙石,啓靈玉和點魂筆三者各有不同,也都有出其不意的斬殺能力,另外四件信物的能力,恐怕也不簡單。
遠在北方的天空下,一條赤磷蛟龍迅速向南趕路。
“咦,太魂宗的老東西竟然動用了點魂筆,是誰逼得他,莫非是海兒口中說的外來修者?”站在赤磷火龍頭頂的荒原,見到靈魂地圖上消失不見的光點,陷入沉思。
杜啓明死了,荒原即覺得不可能,又不覺得太意外。
不記得年代有多久,他和杜啓明有過一段時間交集,那時候的杜啓明還是一個美男子,還沒有得到啓靈玉,心思縝密,在七尋秘境躲躲藏藏一些日子,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或許時間過得太久,安逸的日子讓他變了思維,也可能小覷了外來者,所以纔會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啓靈玉變成無主之物,荒原通過靈魂地圖感應到,本來覺得它會落在青袍道人手中,當下看來,啓靈玉還是落在了外來修者的手裡。否則,青袍道人何必動用點魂筆遮掩自己在靈魂地圖上面的蹤跡。
“局勢,真的要亂了!”荒原苦嘆,用手摸了摸赤磷蛟龍的龍角。
吼!
赤磷蛟龍咆哮起來,赤紅的鱗片上面閃過一道亮光,一道道符文亮起來,速度再次提升。
太魂宗,大長老敲響魂鍾。
“鐺、鐺、鐺…”
魂鐘的聲音傳遍四海,太魂宗外出歷練的弟子聽到魂鐘的聲音,紛紛趕回宗門。
葉天混在一羣雜役弟子裡面,進入太魂宗,選了一處山崖峭壁,在垂直的絕壁上面開鑿一處洞府,躲進去一邊恢復受損的識海,一邊煉化剛得到的啓靈玉。
烏青色的玉佩,一面呈現複雜的文字,一面是一個‘神’字。
葉天將靈力注入其中,烏青色的玉佩立刻亮起淡淡的光澤,上面的‘神’字忽然一閃,一股清氣迅速鑽入葉天的識海中。
感應到這股清氣,葉天臉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
清氣進入葉天的識海,片刻間已經將葉天識海里面的傷勢修復大半。
“有了這股清氣,我的識海不用一個時辰就能恢復,當下荒古部落的硯石臺正在被胡文刀追着,虛空真君趕路的速度不快,留下自己的時間還很充盈,唯有遮掩靈魂氣息的太魂宗宗主,需要自己小心防備。”葉天見到靈魂地圖上面的四個光點,尋思着太魂宗宗主應該已經回到宗門。
這時,啓靈玉散發着淡淡的烏光懸浮在葉天的面前,一道信息涌入他的記憶和識海中。
信息中的記憶和魂仙石相似,都是關於七件信物的消息,還有一張靈魂地圖,徹底的和先前的一張融合在一起。識海里靈魂地圖上代表葉天的光點立刻變得更明亮,完全和追趕荒原的胡文刀一樣。
北方,寒冷的荒原上空。
正在追趕荒原的胡文刀忽然停下來,露出一個不到五尺身高,肚肥臉圓,留着八字鬍鬚,戴着一頂氈帽的胖小子。
他的一雙眼睛閃着狡黠的光芒,滴溜溜亂轉,肥胖的圓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杜啓明這隻老狐狸,誤我大事。平時狡猾的比狐狸還謹慎,仗着啓靈玉的領域,無往不利,怎麼會在一個外來修者的手中,陰溝裡翻了船呢?”胡文刀皺着眉頭,見到靈魂地圖上面的光點都在朝着太魂宗彙集,快速推算起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時也命也!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太魂宗,胡爺就要靠你發跡了!”胡文刀咬着牙,直接奔向太魂宗的方向。
正在瘋狂逃命的荒原見到靈魂地圖上面代表胡文刀的光點移動路線變了,急忙抓住赤磷蛟龍的龍角。
急速飛奔的赤磷蛟龍,猛然一個盤旋,百丈長的軀體撥弄得雲層翻滾、聚集,形成一片烏雲,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走,我們回去!此次太魂宗大劫,不管是誰得到更多的信物,要想保住荒古部落,我都得把硯石臺賣出一個好價錢。”荒原握緊拳頭,一拍赤磷蛟龍離去。
太魂宗內,青袍道人悄無聲息的出當下大長老身邊。
“宗主,你終於想通了。虛空就算再強大,虛靈椅也不是萬能的,何況宗主手中的點魂筆,未嘗不能對他的魂體造成傷害,真要撕破臉皮,大不了拉着他和太魂宗一起滅亡。”大長老見到青袍道人回來,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不妥,不妥啊!”青袍道人搖頭嘆息道。
“宗主?您這是怎麼了?”大長老看着略顯憔悴的青袍道人,面帶擔憂之色。
“大長老,我已經見過那個外來修者,他修習的鍛體功法,世所罕見,杜啓明的天雷正法都傷不到他。”青袍道人說道。
“杜啓明死了?”大長老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杜啓明的名頭在七尋秘境僅次於胡文刀和虛空真君,因爲他和胡文刀、虛空真君都交過手,而且還能不死。
“宗主,那啓靈玉當下何處?”杜啓明死了,啓靈玉就成了無主之物,如果宗主搶奪到了啓靈玉,太魂宗何懼虛空真君?
青袍道人伸出手掌心,擺在空中,獨自凝視許久。
“我曾親手拿到啓靈玉,奈何那位外來的修者斬殺杜啓明只受了點輕傷,無奈之下,只能將到手的啓靈玉拱手送人。”青袍道人想到自己和啓靈玉失之交臂,不禁面上生出懊悔之色。
“那人當下何處?”大長老忽然想到太魂宗迴歸的弟子和客卿長老,若是全部動用,未嘗不能奪取魂仙石和啓靈玉。
“他就躲在太魂宗的某個地方,若不是他來到太魂宗,我也不會回來。大長老,想要得到七件信物,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事,太魂宗不能爲了一件沒有可能的事,徹底毀掉。算起來,當初我真不該暗算虛空,否則太魂宗也不會落到當下的境地。”青袍道人面色複雜,有悔恨,有懊惱。
“宗主無需自責,虛空都是咎由自取。當初,是你顧念同門情誼把虛靈椅讓給了他,可他怎麼做的,趁着你和太山苦戰的時候,暗中竟想奪取點魂筆,若不是你出手及時,他就在太山掌下徹底魂死道消了。”大長老提到過往的種種,無奈苦嘆。
“這些事都是過往雲煙,虛空也想變強,他能將虛靈椅掌控到當下地步,足以說明他的天資在我之上。”青袍道人苦笑道。
“虛空勢必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有所準備。”大長老拍了拍青袍道人的肩膀,暗歎了一口氣就轉身離去。
“大長老,怕是用不了多久虛空就會趕過來。我已經用點魂筆遮掩自己的靈魂氣息,當下之計,就是你帶着宗內弟子離開宗門,躲得越遠越好,若是我能夠僥倖活命,再圖後事。若是我不幸身死,這宗門日後就要靠你了”青袍道人凝視着天空,淡淡說道。
“宗主,你這樣做值得嗎?”大長老回過頭問道。
“如今這番局面還有什麼猶豫的,你知曉我們沒有其它選擇,只要虛空來到太魂宗,除了我和那個外來修者之外能夠抵禦,其他人都只會成爲他的採補。”青袍道人沉聲說道。
“宗主所託,我必然安排妥當。”大長老紅着眼睛離開了。
“虛空,你我恩怨今日終於可以有個了結。。”青袍道人擡頭望着天空,渾濁的眼睛裡彷彿有淚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