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江燕也是個愛美的女人,可是即便心裡再想消除那個疤痕,她也是沒有勇氣去找許向晴幫忙的。她覺得自己曾經多次置許向晴於危險之中,那個女人也不可能偉大到以德報怨。
許向晴剛回國,本想過幾天悠閒的日子再說,可是有人就是不允許。冷泉得到許向晴回國的消息,帶着張娜到北京四合院親自拜訪。
對於這兩人突然間的拜訪,許向晴是有些意外的。“冷先生身體健康,張女士如今看着身體恢復的不錯,不知道今天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情就不能來看看許小姐嗎?你畢竟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聽說你回國,過來看望是應該的。”冷泉笑着如此回答。
許向晴也笑了,“我以爲兩位和我一樣都很忙,沒時間這樣閒串門。不過兩位既然是來看望我的,那咱們就好好喝茶聊天吧。”對方既然不誠實,許向晴也不會上趕着幫忙。
冷泉擔心許向晴真的什麼都不管接下來就喝茶聊天,心裡着急了。“許小姐,剛纔我只是開個玩笑,我們今天來確實是有事求你幫忙的。我·······”
冷泉已經準備說重點了,不過正巧這個時候他的話被打斷了。“許向晴,我帶了新鮮的金槍魚過來,你今天中午要負責料理大餐。”朱景鴻抱着個大大的泡沫箱子走進屋裡,裡面裝的應該就是金槍魚。
朱景鴻進門的瞬間往屋子裡瞄了兩眼,然後直接把冷泉夫妻忽略了,對着許向晴很是開心的打開箱子炫耀他的戰利品。“這是我昨天出海剛釣上來的,很是新鮮,看上去不錯吧。”
“魚是不錯,你送到廚房去吧,我一會會過去烹飪的。我這還有客人,沒空招待你。”許向晴和朱景鴻已經很熟了,所以完全沒有把他當客人的自覺。
若是以前,朱景鴻會笑着說是然後把魚送到廚房,可是這會他見到了冷泉,心情很是不爽。“魚一會再送或者讓別人送都可以,我也先坐在喝杯茶吃點點心再說。”說着話,朱景鴻在冷泉的對面坐下來,一副等着上茶的架勢。
“沒想到今天還能見到四海幫的少主,真是榮幸。不知道貴幫上次受傷的兄弟養好傷沒有,我們有時間可以再切磋一下。”不僅是朱景鴻看冷泉不順眼,冷泉看到朱景鴻也滿是敵意。
冷泉這話已經是挑釁了,朱景鴻怎麼可能忍着。“不勞煩冷堂主費心,你有時間不妨關心一下青幫名下的產業,聽說有幾個不景氣的,準備宣佈破產。”
“朱景鴻,你雖然是少幫主,但是畢竟還是毛頭小子,對待前輩要恭敬一點纔是,不要太自以爲是了。”朱景鴻的囂張做派,冷泉真想給他兩腳,可是在許向晴家裡他不得不收斂。
朱景鴻聽到對方這話呵呵笑了兩聲,“別一副長輩的樣子,你還沒那個資格當我的長輩。你要是想嚐嚐我的拳頭,我倒是很樂意賞你。”朱景鴻已經有想要打架的衝動了。
許向晴看着兩人脣槍舌劍明朝暗諷的,很是頭疼。這兩個人一個是四海幫的少主,一個是青幫的堂主,而兩個幫派又時有衝突,兩人見面那是分外眼紅。“我知道你們兩個都很人物,不過在我的地盤上請給我保持安靜,別等着我親自趕人。”
許向晴這句話是微笑着說的,冷泉和朱景鴻卻沒人覺得是在說笑,兩人立馬安靜了,都不希望被許向晴灰溜溜的趕出去。
“朱大哥把魚送去廚房吧,我和冷先生談點事情一會就結束。”許向晴再次如此要求,朱景鴻很是配合的照做。
朱景鴻離開了,許向晴重新轉頭正視冷泉。“冷先生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冷泉也算是稍微瞭解一點許向晴了,知道廢話一句都不要說纔是正確的。“我們今天來是想請你給我妻子張娜檢查一下身體,另外我們想要一個孩子,不知道我妻子的身體能不能承受的住。”
“幾年以前冷先生給了我太多的酬勞,但是我說過還會再幫你們一次的,我說的話就會遵守諾言。”許向晴沒想過食言,伸手招呼張娜到近前坐下,因爲要診脈。
許向晴很是認真的診脈,不一會功夫笑着鬆手了。“我對我做的藥丸一向信心十足,藥效已經完全發揮,冷夫人的身體只要平日裡注重保養就好。不過想懷孕,還是差一些。”
許向晴很是乾脆的停下車然後掏出一個藥瓶遞給冷泉,“把瓶子裡面的藥丸一天一粒,吃完之後就差不多了。另外好好保養身體,加強營養。”
許向晴把冷泉和張娜兩人送走之後來到廚房,最終那條金槍魚變成了午餐飯桌上的全魚宴。在許向晴家裡吃午飯的朱景鴻見沒有冷泉的影子很是得意,果然還是他和許向晴的關係更近。
周倩一直在讀老年大學,這天許向晴沒事就親自開車去接姥姥回家。回家的路上,周倩突然間晚上想做鯽魚湯,兩人就繞道去水產市場買魚。
在經常去的那家商販的手裡買好了鯽魚準備離開,周倩在那附近的街道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周倩突然間興奮的喊許向晴停車,“前面的那個女的長得真像你姨姥,說不定真的有什麼關係呢。”
緊緊因爲長得像,周倩就準備上前去認親,不過她的行爲被許向晴制止了。“姥姥,我從來都不知道還有姨姥呢,你有她的聯繫方式嗎?要不打電話問問情況,是一直在北京定居還是到北京遊玩辦事。現在這樣因爲長相就上前認親,有些冒失了。”
聽了許向晴的話,周倩臉上的興奮一下子消失了,轉而代替的是幾分落寞。“你沒聽說過你姨姥很正常,我和她也很多年不聯繫。很多年以前還通信,可是現在那個地址都已經作廢了。我一直記着她是我姐姐,可是她卻不願認我這窮親戚。”
想到曾經的往事,周倩覺得心寒。當初自己的丈夫突然間去世,家裡一下子變得很是困難。周倩想着外地的姐姐家境很好,就寫信想借錢應急。可是姐姐的回信裡各種訴苦,結果一分錢也沒借。再後來漸漸地沒了聯繫,現在好好想想,已經幾十年沒有聯繫了。
“姥姥,現在咱們家的日子那可是沒的說,誰還能說咱們家窮的。您要是想見見姨姥的話,我去安排。您告訴我名字,我找人調查,絕對不會出錯的。”許向晴想着姥姥還能記得姨姥的長相,那就說明心裡是想見一面的。不管是因爲姐妹親情還是因爲曾經姐姐的冷血想要一個說法。
許向晴和姥姥回到家之後,許向晴就把調查姨姥周穎的事情交給了丁大寶去處理。接下來的兩天,周倩經常發呆,說實話若是見到了幾十年沒見的親姐姐,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思念,也有埋怨。
丁大寶在收集情報方面確實迅速,關於周穎的資料第三天早上就送到了許向晴的面前。原來姥姥周倩那天看到的那個中年婦女還真的是姨姥周穎的女兒,姥姥這看人的眼力真的是沒的說了。
姥當年嫁的不錯,家境良好。如今雖然丈夫也是不在了,不過周穎本身是退休教師,她的幾個子女也都是公務人員。上次之所以會遇到周穎的女兒,那是因爲周穎的幾個子女都湊到北京長子這裡給他們的母親周穎過生日。
不管曾經如何,如今許忠輝夫妻和許向晴把決定權都交給了周倩自己。周倩拿着孫女給的電話號碼,猶豫了許久,周倩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在自動掛斷之前有人接起了電話。“喂,請問哪位?”
雖然聲音不再年輕,但是周倩就是能聽的出來是姐姐的聲音。曾經對姐姐有很多的埋怨,如今似乎也不再那麼介意了。“姐,是我,周倩,我們見個面吧。”
周倩和她的姐姐,兩個老人約在兩天後在一家酒店見面。因爲還不確定對方是個什麼態度,周倩也只是讓許向晴陪着自己過去見面就好。
到了見面的這一天,周倩穿上新衣服,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打扮的比過年還精神。許向晴陪着姥姥走近那家約定見面的酒店,因爲就在身邊,許向晴能感受到姥姥那份激動的心情。
酒店餐廳的角落,一個穿着紅色上衣的老人安靜的坐在那裡,別說周倩,就是許向晴也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就是周穎。基因的力量就是強大,兩位老人身爲姐妹,有很多容貌相似的地方。
周倩疾步走上前去,“姐姐,我來啦。”
周倩很是激動,畢竟是幾十年沒見的親人。可是在許向晴看來,周穎似乎太過鎮定,絲毫沒有見到妹妹的那份興奮和喜悅。許向晴轉頭看了一眼姥姥,真的很擔心這個善良的老人受傷。至親親人的傷害會重於旁人十倍不止。
周穎擡頭和周倩對視,雖然都已經年老,但是周穎確認站在自己對面的是親妹妹,不是騙子。“趕緊坐下歇着,年紀大了趕路身體吃不消。這小姑娘是你孫女嗎,長得真漂亮。”
周穎的意識裡,周倩一輩子也就是生活在安市的農村。雖然這一次不知道她怎麼弄到了自己的聯繫方式,但是爲了見面,妹妹周倩很有可能是從農村趕過來的。再看看周倩身上衣服明顯是剛買的,周穎就下意識認爲這是周倩擔心之前自己的衣服都拿不出手,又擔心被人笑話,所以硬着頭皮去買了新的。不過看到許向晴,周穎倒是眼前一亮,沒想到妹妹家裡還能養出這樣水靈的姑娘。
見姐姐誇外孫女許向晴,周倩心裡也覺得高興。“這個是外孫女,向晴,這是姨姥。”周倩這般給做了介紹,許向晴自然是乖巧的給周穎問好。之後許向晴也不多話,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茶。
周倩沒把自己的親姐姐往壞處想,兩人聊起了小時候的事情。後來不知怎的就提到了周倩借錢的事情,周穎解釋說那段時間家裡遇到了變故,實在是拿不出錢幫助別人。不管周穎的話是真是假,周倩都打算不在追究那件事了,所以也就選擇了原諒。
本以爲兩個親姐妹很是聊得來,以後就可以一直保持聯繫,彼此多了一家走動的親戚。可是事情總是那麼有戲劇性,兩姐妹正聊着天,一個富態的老太太笑着走過來,“周妹子,你在這喝茶呢。好久沒見你了,有空咱們也聚聚。你對面的這妹妹是誰,看着面生。”
許向晴不認識這剛走過來的老太太,瞧着姥姥也是不認識的樣子,那麼就是周穎的熟人了。果然下一秒,周穎接話了。“是張姐姐啊,我們是好久沒聚一聚了,回頭有時間我來組織。”
周穎笑着如此回答,絲毫沒有提周倩一個字。對於姨姥這樣的做法,許向晴心裡皺了眉頭。她這是什麼意思,擔心自己和姥姥給她丟人似的。
那姓張的老太太也是好奇心重的,見周穎不肯說周倩是誰,她就偏要知道。“周妹子,你還沒給我介紹和你一塊喝茶的妹子是誰呢,你們兩個瞧着長得有些相像,不會是姐妹吧。”
“怎麼會是姐妹,不過是兒時的鄰居。偶然遇到了,覺得是緣分,所以我們就一起坐下喝茶聊聊天。”那位張老太太最是喜歡說人閒話,所以周穎不希望別人都知道她有個妹妹在農村一輩子是農村婦女,那樣會連累她也被人笑話的。
周穎覺得自己一個小小的謊言沒什麼,等張太太走了好好哄哄妹妹周倩也就好了。自家妹妹就是好騙,心又軟,周穎是知道的。可是這一次,她沒有看到周倩震驚而又氣憤的神情,她真的錯的太離譜了。
“既然你說我只是鄰居,那我也是無話可說,咱們以後也沒有聯繫的必要了。”周倩也是個硬氣的人,起身拉着許向晴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