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走在安靜的晨間小道上,不知道爲什麼封塵在心底的記憶又涌上心頭。
“我本來就不是個好人...我們不是一路人...自作多情..."
那人帶着不屑和諷刺嘲笑的模樣就像是利刃一樣狠狠地捅在凌晨的心上,明明清爽的空氣,凌晨卻一點也呼吸不到,反而感受到一種窒息感挾持着自己。
窒息感過後是是蔓延到眼睛的恨意。凌晨昨晚本來就沒有休息,現在更是被恨意衝的滿眼猩紅。
這幾天她並沒有回警局上班,她請了假,也告訴鬱城自己要好好休息。鬱城當然不會打擾她。
兩天後凌晨的賬戶上收到了一筆款項,並有人留言到:來找我。於是她來到陳英昨晚到的酒吧,擡頭看了看see的名字,彷彿堅定了些什麼,邁步走進了這間酒吧。
按理說酒吧不到晚間不會開門,但是這間酒吧不到六點就開始接待客人。
凌晨按照自己的計劃從容的進入了酒吧,剛進去她觀察了一圈果然在櫃檯側角看到了正在喝酒的陳英。陳英見到來人是誰後露出了略顯挑釁的笑容。
“凌警官還真是聰明,知道來這裡找我。”
“這間酒吧不簡單,不是單純的‘酒吧’吧”凌晨並沒有廢話一語點破,順帶也算是回答了陳英話語下的問題。
“凌晨,父母雙亡,自18歲進入C市第一警察大學後成績優異,在校期間C市警校聯合大比武中以優異成績排名第一記三等功一次,工作四年期間又榮立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一次。才26歲就已經是C市刑警大隊的準支隊副隊長了,如果發展順利的話再過幾年就是準支隊隊長。這樣一個有着大好前程的優秀警察爲什麼會..."
陳英沒有像先前被凌晨發現秘密驚慌失措,反而像是掌握了什麼一樣用審視的眼神盯着凌晨。
“看了陳女士已經將我查的差不多的...我想你應該查到的不止這些吧,不然爲什麼要將錢打到我的賬戶上還約我見面?”
凌晨顯然早就知道陳英會查她,但她並不擔心陳英的調查,相反她希望陳英可以多查一點,最好查到那些她一定不會說出口的事。
“哈哈哈哈,凌警官還真是從容,你果然是聰明人。我知道你恨什麼,不然也不會...但我現在想知道的不是這些...我想知道的是你接下來的打算。和我能得到的好處。”
凌晨見對方不再拐彎抹角的試探,慢慢來到陳英身邊,將脣側到陳英耳邊緩緩地輕聲說了些什麼。隨後便轉身離開陳英。留下一句話“你不會後悔的,我們各取所需。”
留下還在座位上反應的陳英。
反應過來的陳英大笑了片刻。
“四姐,爲什麼不做掉這個條子,留着她絕對是個禍害。”一旁一直在觀察的小弟面帶兇色說到。
“做掉她?哼,起碼在你們之間沒有人有這個能力,這樣的人只有大哥和老三可以處理。這個人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她野心還真不小,留着她有用,她威脅不到我們,當然她的話也不能全信,看情況。如果她有別的心思,我自會找人處理她,”
陳英腦海裡還在想凌晨剛纔的話“我能幫你擠掉老三,而我想要的是坐上那個位置。”
“坐上那個位置,凌晨你到底要坐到多高呢?”
陳英從那個人的眼睛裡看到了捕食中狼一樣的眼神,不同於之前她突然找上自己時那樣慵懶的狀態。
在凌晨剛進來冰冷的掃視過她時,她就能看出來這個人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她雖然不知道凌晨還知道多少關於他們的信息,但是她肯定這個人可以幫她上位,至於她有多大的威脅現在還不確定,她只能暫時和凌晨合作。
三個月後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凌晨在一次抓捕毒販的任務活動中因爲失職導致一名毒販逃脫,鬱城手臂受傷。這一消息直接震驚了警局的人。
“凌晨,爲什麼不開槍打毒販的腿,你明明就有機會抓捕他!不然鬱城就不會受傷!”一直安安靜靜的同期同學,凌晨與鬱城的共同好友安豫忍不住質問凌晨。
“安豫,我的槍出了問題。”
顯然這個理由不能讓安豫接受,因爲她知道凌晨從來不會犯這種錯誤,按照從前她的行事風格她絕不會讓同隊成員受傷,更不用說鬱城了。
“你...到底怎麼了。”安豫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沒有回答她就被叫走了。
凌晨收到了警告處理後,默不作聲地離開了警局。
好在鬱城受傷不重只是擦傷,她包紮好從醫院回來就詢問凌晨的去處,得知凌晨處理結果後心裡並沒有埋怨反而更加擔心凌晨的狀態,她很想找凌晨聊一聊。但是她並沒有如願。
更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再與凌晨見面竟然是凌晨坐在兩人平日審訊的審訊屋裡。
冰冷的手銬銬在凌晨的手腕上,她面色平靜的坐在審訊椅上一言不發。看到這模樣的凌晨,鬱城更加惱火。
“凌晨!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看着交易記錄鬱城憤怒質問道。
“很久以前吧,鬱大警官是不是覺得你一直都很瞭解我?哼,你根本什麼都不瞭解!”凌晨面帶譏諷講到。
凌晨在與陳英手下交換貨物時被抓獲。警局的人告訴鬱城這個消息時,鬱城差點昏過去,她不相信凌晨竟然吸毒!這不可能!她急迫的想要找到凌晨當面問問清楚,可是證據確鑿,現在眼前的凌晨也絲毫沒有要反駁的意思。她就不得接受這個對她和所有人來說這個殘酷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
因爲不只是她,凌晨從在學校起就是許多人的偶像,工作後更是大家所信賴的好同事好戰友。現在凌晨因買賣毒品被抓大家實在難以接受。
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凌晨又絲毫不加辯駁。那一刻鬱城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瞭解凌晨。這兩年凌晨的狀態一直不好會不會是因爲這個,或者更早開始她就...鬱城不敢想,她真的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件事情。
在痛苦的掙扎中鬱城離開了審訊室。最後她只是得知到凌晨的處理結果。
與凌晨交易的小毒販在被抓後不久就因爲吸食過多毒品導致神經衰竭死掉了,讓人不禁懷疑怎麼會這麼巧。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因此證據只能證明凌晨吸毒卻沒有證據證明她販毒,但是儘管如此她也是犯了絕對的錯誤。
警察絕對是做不成了,取消警籍撤職開除處分並且按照法律規定進行拘留。
所有的一切處理完已經是一個月以後,凌晨收拾完東西就離開了警局,她沒有留下一句話。
當她走出警局是鬱城叫住了她,但是。鬱城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疑問與不解,她還是不相信凌晨會變成這樣。
“從今天起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做好你的事吧,鬱警官。”
凌晨語氣裡的生疏與厭惡讓鬱城的心生疼。她眼睜睜的看着凌晨離開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甚至此時此刻都還在有私心的想,凌晨是不是太累了。讓她忘記那些痛苦對她來說可能一直都是壓覆在她身上的巨石。
可是這都不是她違法的理由,或許今後她們就是會像凌晨說的那樣橋歸橋路歸路了。鬱城強忍下心中的難過轉身走回警局。陽光照射在她的背上顯得她格外的光亮。
而同樣往相反方向走的凌晨回過頭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她笑了一下,隨後恢復了帶着寒意卻無比堅定的眼神走進了沒有陽光照射的小巷之中。
一個月後在see酒吧的二樓包間裡
“陳老闆,你收留我嗎?”
“凌警官,不,凌晨,真沒想到你會有今天啊。你不會怨我不小心讓你染上這玩意吧。”
“少廢話,我想做的是還沒完成。不做警察,我一樣可以幫你做成那件事,留不留下我決定權在你,當然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凌晨一點也不像是剛剛丟了工作的頹廢樣,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和陳英談判着,這幾個月凌晨幫她們完成了不少單子。陳英對於凌晨的能力一點也不懷疑,但是讓她相信一個曾經威脅她的警察,她還是很難做到。
聽到凌晨還有別的選擇時,她的腦海裡突然出現了老三的臉,警覺感一下子就來了,她怎麼忘了!凌晨這危險的傢伙之前就已經明裡暗裡表示自己知道的不少。如果她不幫自己,很有可能會去投靠老三,以她的能力,找到能聯繫老三的人只是時間問題。換成別人可能不會輕易留下一個曾經是警察的人,但是老三不一樣,偏偏...
陳英咬緊了後槽牙,忍了忍被凌晨拿捏的不爽,還是決定留下凌晨。
“凌晨,你最好說到做到,不然...你知道,我殺不了你,但是總有人會替我處理你。如果你背叛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陳英絲毫不掩飾臉上猙獰的表情。而對此凌晨只是輕笑一下。
“陳老闆,我想要的不過是那個人的命,不是你的命,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你幫我處理資金和身份的問題,我幫你升到你想要的位置。我何來背叛你這一說。放寬心,明天我來上班。哈哈哈哈。”
凌晨依舊從容不迫的和陳英進行着這場只有她們明白的交易。
她知道好戲就要開場了。
夜晚A市大廈頂樓,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坐在窗邊用纖細有力且指骨分明的手指輕輕撫摸着酒杯邊沿,隨後拿起酒杯紅脣微起含入一口高度威士忌。
她天生有一副好看的皮囊,高挑的眉梢更顯襯出她危險的眼睛。一席紅裙在身讓她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妖嬈。
“顧總,宴會開始了。”
“知道了,C市,陳英那裡派人去查看一下。”
與其美麗的外表相符的是她的舉止穿着,與其不符的是她危險的氣場和冷漠無情的手段。
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