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手翹着鬍子,拉着我的胳膊就衝進了草廬坐下。
“悟鬆茶。”陳一手取出茶具,慢慢得泡着茶,同時問道:“丫頭,凌長風那傢伙,找你說什麼了?”
我嘀咕道:“讓我取了紫陽劍。拜他爲師。”
“什麼?”陳一手剛拿起的茶壺,頓時放下了,直接翹着鬍子滿臉怒氣得衝出了門,仰天嘶吼道:“凌長風。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子好不容易找了個寶貝疙瘩,你敢跟老子搶徒弟,信不信老子毀了紫陽峰,讓蜀山丹藥傳承從此斷絕。”
媽蛋。記麗雜才。
這蜀山規矩還真少。
峰主罵掌門老不死的。
我縮了縮脖子,一個有幾分厚黑的凌長風,一個火爆脾氣的陳一手。兩個果斷都有點惹不起。
“算你紫陽峰的人。我只傳她劍道。”凌長風虛無縹緲的聲音傳過來。
陳一手氣呼呼得回了屋子,嘀咕道:“這還差不多。反正丫頭怎麼算都必須是我紫陽峰的人。”
草廬中,擺設簡單,正中間乃是一個巨大的銅爐,上面雕刻着奇異的花紋,我看着銅爐下的火光不斷,整個草廬裡也都暖烘烘的,不禁有幾分好奇。
陳一手進了屋子。將小心翼翼得從懷裡取出一片葉子。放入壺中,浸泡茶水,隨後給我倒了一杯。
“那是老頭子的丹爐,也是紫陽峰祖師留下的紫陽融火爐。”陳一手看着丹爐,感嘆道:“紫陽有三寶,其一便是紫陽融火爐,第二便是紫陽丹。其三便是紫陽劍。可是如今,紫陽融火爐還在,可是紫陽丹也並非當年紫陽丹,難出仙丹,紫陽劍更是歸於劍冢之中數千年未曾出世。”
雖然記憶封印,但是我對陳一手的感覺很好,似乎是由記憶影響產生的。
我輕捧着茶水,嗅其香氣,飲入口中。而當茶水入口的那一刻,我腦袋卻是嗡一下炸響。這種感覺極爲熟悉,似乎什麼時候見過。
一幅幅奇異的畫面,不斷出現在我眼前,兩儀雷霆陣,風雷勢,兩儀劍陣,梅拳,養生拳,兩儀風影陣,雷霆淬體術,天雷印,各種法門不斷出現在我眼前,我感覺自己一直沉浸在各種秘術法門之中,不斷修煉。本來雖然已經被封印的記憶,對於這些功法已經有些生疏了,可是這一刻,原本生疏的東西,卻一下子熟悉了起來,甚至我有一種感覺,似乎比以前記憶沒封印之前,更加熟悉了。
“丫頭?”當我詫異得睜開眼睛那一刻,陳一手卻是眼睛瞪得更大,疑惑問道我:“你感悟功法了?”
我微微點頭,開口道:“剛纔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我的思維裡出現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好像自己一直在修煉很多法門,而這些法門原本我已經有些生疏了,可是經過剛纔那一陣子奇妙的感覺之後,卻一下子又熟悉了,而且非常熟悉,就好像我與生俱來的。”
“怎麼可能?”陳一手目瞪口呆,不斷嘀咕道:“悟鬆茶明明只是第一次飲用纔有感悟,怎麼可能第二次飲用還有感悟?難道和記憶封印有關係?這?這……”
陳一手不斷嘀咕着,又看向桌上的小玉瓶,頓時小心翼翼得收了起來,同時對我道:“丫頭,我讓人送你先去住處,有些事情我需要研究一下,順便也研究你下你身上的封印和蠱毒,等有時間我再找你。”
“哦。”這茶才喝一口,陳一手便叫了一名身穿白色布衣的年輕男子將我帶出了草廬。
一路上,我和白色布衣年輕男子走在山道上,對方是不是得打量我幾眼,時而滿面笑容,時而尷尬一笑。年輕修士看年紀比我大幾分,不過對我卻是極爲恭敬,過道,走路不斷提醒着。
我跟着白衣修士走過一片竹林,終於忍不住對白衣修士問道:“這位師兄,你有話想說?”
“師兄?”白衣修士愣了一下,連忙道:“使不得,你不能叫我師兄。日後姑娘是峰主的弟子,我見到姑娘應該叫師叔纔對。”
師叔?
這輩分,一轉身就當人師叔了?
我頓時愣了一下。
白衣修士笑着解釋道:“其實,師叔的事情,我們紫陽峰的人都知道了。本來峰主都不是愛笑之人,自從一年前從紫陽峰迴來之後,就更是沒有效果,而且每天脾氣也很大,我們這些徒子徒孫看在眼裡,也只是乾着急,卻也沒半分辦法。這一年裡,紫陽峰到處拜託人把姑娘找回來,這一下總算是找到了,峰主也有了笑臉。”
我微微點頭,看陳一手先前在臨山城遇見我的樣子,我也可以想象這一年裡陳一手是多麼想要找到我。能夠讓一個老人家如此記掛,我心裡不禁有些感覺對不起別人。
不過,記憶被封印了,我也實在又分不清自己對陳一手的真實感覺,不禁感嘆了幾分。
“這位,我還是叫大哥吧。峰裡是鋒裡的輩分,我也初來乍到,還不算峰主的徒弟,各交各的,我叫着也感覺舒服點。”我開口說着,白衣修士也點了點頭,沒再多說。我直接問道:“紫陽峰上一共有多少人啊?這一路走過來,卻是沒見到有人。”
白衣修士道:“我叫陳啓南,師叔叫我名字也好。其實紫陽峰作爲蜀山副峰之一,而且還是藥修爲主。真正進蜀山的修士,卻也沒幾個人願意進入紫陽峰的。所以,整個紫陽峰其實都算起來,再加上師叔到來,也不過二十個人而已。峰主以前的徒弟有兩位,一個是我師傅,一個是大師伯曹晨曹師伯,都在各自的草廬之中。我其實也不算我師傅的正式弟子,只能算是記名弟子,只有我能夠練出古品丹藥之後,纔可以算是師傅的正式弟子,那時候我纔可以叫峰主爲師祖。這時候大師伯和師傅也不在峰裡,沒辦法,這一年來峰主脾氣太大,師伯和師傅也只能躲着了,還有其他同門師兄幾乎也都出山尋藥去了,如若不是這個月我在峰內當值,恐怕師叔連我也見不到。”
一座山峰,才二十來個人。
這蜀山一座山峰上的人數還真夠少的,再加上被陳一手嚇的,怪不得這一路見不到人影。晚了,這要是到了晚上,一座山峰居然加起來就三個人,還不得嚇死人?
雖然我可以感覺到自己有一身修爲,卻依舊感覺幾分害怕。我知道,我本來是應該不會害怕的,只是基因被封印了,那些出生入死的感覺也已經消失了。
“這一兩年的記憶對我太重要了,還是必須找回來。不僅僅爲了林南天和孩子,還有我自己。如若找不回來,恐怕以後面對敵人,也會出現諸多變數。”我心裡警惕了幾分。
我心裡明白,修士世界和人間界必然不同。如若心境不過關,面對生死仇敵,我必然會吃大虧。
陳啓南在前面走着,帶着我來到了半山腰上一片竹林深處。
竹林之內,一座竹屋清雅無比,面前還有一處石桌,只是上面已經積滿了灰塵,看樣子多年沒有人來此住過了。
“師叔,這裡是以前紫陽峰的師祖門留下的一處竹屋,雖然有千年無人居住,不過周圍的環境還不錯。今日我聽聞師叔已經回來了,便將其略微打掃了一下。”陳啓南介紹着,又對我道:“峰裡的人不多,所以也沒有飯堂什麼,都是各自打理各自的,平日裡都在修習煉丹,煉丹講求清靜,所以走動得也不多。不過峰裡每月初一,峰主都會在他的草廬講課,算起來最近的也只有七日,靠近的同門師兄們都會回來。不過,太遠了,也可以不敢回來,這一點,峰主也沒什麼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