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利用方言擋住我身體的死角,根據趙三炮前面教過的幾道手印,瞬間凝結成一道法印。法印激發出了房間裡兩枚符咒的作用,化作兩串火苗向曹三爺身上燒了過去。
“火行符!”曹三爺臉色驚變,瞬間拉着腰後的一個布包擋在面前。
火苗竄上布包,激起一片火焰,曹三爺嚇得慌忙鬆手,可是看他一臉肉疼的樣子,也不知道布包裡都裝了什麼好東西。
跟在後面的慧清老尼姑,本能要走進房間的,看到這一幕卻是止住了。而就在慧清老尼姑猶豫的那一刻,房間的門卻受到符咒的引動,砰然一聲關上了。
曹三爺見門關上,臉色更加難看,反手就去抓門把手,卻是一下子又縮了回來。
“是誰!出來!”曹三爺一轉身,從腰間抽出一把鐵尺,警惕得看着四周,卻沒把目光放在我和方言身上。曹三爺叫了一聲,見沒人回話,卻是又站直了身子,冷聲喝問:“既然是同道中人,何必藏頭露尾?”
顯然,曹三爺不認爲我和方言兩個女子可以做到這一點,他警惕得看着四周,懷疑有人隱藏在我們身後給他佈下了陷阱。的確,這個陷阱是提前佈下的,可是他恐怕萬萬沒想到,佈下陷阱的卻是一個鬼。
“一個不入流的人道境陰陽師,也想奴役鬼嬰,你的師傅難道沒告訴你鬼嬰的禁忌,還是你忘記了死字是怎麼寫的?”一個略顯戲謔的聲音在房間裡嘶啞響起,而說話之人正是趙三炮。
不入流的人道境陰陽師?原來曹三爺法力如此低微。根據這些日子趙三炮的介紹,我漸漸也對陰陽師和那些臭道士以及術士的實力等級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根據曹三的說法,修道之人,分三境九品,而不入流,人道境最低,地道境次之,天道境最高。所謂不入流的人道境陰陽師,恐怕只能勉強算是人道境下品的陰陽師了。
而陰陽師這一脈,似乎最雜,不屬於傳統道派和佛宗,幾乎是散修的代名詞。
曹三爺見被人說出了底細,頓時臉色更加警惕了,看向四周大聲叫道:“前輩到底是誰?難道真以爲兩三道火行符就能阻止我今日奪取鬼嬰嗎?”
還不死心!
我根據趙三炮交代的第二步,再次暗地裡凝結出一道法印。房間裡的一道符咒再次被激活,化作一道流光,瞬間刺向了曹三爺所在的位置。
“銳金符!”曹三爺驚呼一聲,慌忙側身,可是那道流光速度極快,瞬間穿透了曹三爺的肩頭,濺出一片血跡,砰然一聲擊打在防盜門上,穿透而出。
流光穿透而出,外面卻是響起了一聲痛叫聲,想來慧清老尼姑依舊在門口,沒想到一道符咒能夠從房間裡激發而出。
慧清老尼姑似乎受傷不重,痛叫一聲之後,便在門外冷聲道:“銳金符?曹三施主,你先堅持一會,貧尼這就進來和你一起對敵!”
對敵!
曹三此刻臉色已經陷入了幾分恐懼當中。慧清老尼姑不在房間裡,自然看不見房間里布置的符咒數量,可是曹三爺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哼。一個人道境下品的陰陽師,一個人道境中品的佛教邪宗,也敢來此放肆。”趙三炮的聲音顯得有幾分陰冷,又在房間裡帶着幾分虛無縹緲的氣息道:“既然你們執意如此,那老夫今日便留下你們性命……”
曹三爺肩頭一直在滲着血,臉色此刻都有些蒼白,一聽到趙三炮又要下殺手,頓時後退了一步,手裡拿着鐵尺大叫道:“前輩請手下留情。”
果然!
曹三爺這時候開始退卻了,臉色蒼白,就差跪地大喊饒命。
“前輩!”我見已經到了時候,便開口道:“我不想亂殺無辜,只要他們以後不要在打擾我和孩子,還請前輩饒了他們一命。”
曹三爺見我也要饒他們性命,頓時急聲開口道:“外甥媳婦,你放心。只要前輩今日放過我,曹三必然不會再敢來打擾你和孩子。”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有些精疲力竭了,剛纔連續凝聚兩道法印,已經到了我的極限,這還是我身體裡遠超普通人元氣的原因,否則一般人身體內本來含的元氣,連一次法印都無法凝聚出。
狐假虎威算不上,這最多是裝腔作勢,打腫臉衝胖子,如果曹三真要繼續和我們撐下去死鬥,後果很難預料。只是,曹三爺恐怕心裡比我們更加恐懼。本來,我和趙三炮也沒想過曹三爺一個人走進來,慧清老尼姑居然被關在外面了,更沒想到銳金符一下子穿透出去傷到了慧清老尼姑,否則恐怕此刻的情勢比現在更加複雜。
“李施主!你真要放過他們?”趙三炮依舊聲音陰冷,在房間裡傳出來,帶着幾分冷漠的殺意道:“放虎歸山,養虎爲患。如若你今天放過他們,來日老夫雲遊四方,他們再找回來,到時候可沒人幫得了你。要依老夫所言,直接殺了,真火符焚屍,必然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李施主也不會再有任何麻煩。”
曹三爺聽到真火符三個字,臉色變得慘白,甚至呼吸都故意壓低了幾分。真火符屬於高級符咒,一般只有地道境的修士纔可以使用,曹三爺心裡此刻哪敢懷疑趙三炮的實力,多半已經以爲趙三炮是地道境,甚至更好境界的修士。
“外甥媳婦,看在我和林家遠方親戚的份上,你就放過我。日後我必然不敢來打擾你和孩子。我曹三對天發誓,今日便離開上海,只要你在上海一日,我曹三必然不踏入上海一步。”曹三爺看着我,聲嘶力竭得開口道。
我看着曹三爺的樣子想笑,卻又強硬忍住了。不過我也好奇,曹三爺居然膽子真這麼小,隨隨便便就嚇住了。我微微點頭,輕聲開口道:“前輩。曹三爺好歹是我親戚,我也不想傷人性命,您就放過他們吧。如若您日後雲遊四方,他們再來找我麻煩,到時候您再找他們爲我報仇也不遲。”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了他。”趙三炮聲音遲疑,在房間裡傳話又對曹三爺冷聲道:“今日李施主說放了你,老夫就放了你,你回去告訴那個佛教邪宗的淫尼,如若她再敢來犯,老夫必然用真火焚她三天三夜。你若再來次,後果也是一樣!”
咔!
趙三炮話音落下,門也隨之打開了。
曹三爺扶着牆,對我們和房間裡恭敬行了個禮,隨後慌不擇路得轉身就跑了出去。而這時候我才發現,門外哪有慧清老尼姑的影子,似乎早跑了。
我和方言愣愣得站在房間裡許久,趙三炮也漸漸顯露出身影,看着門外輕咳了一聲,顯露出一絲笑容。
“哈哈!”首先,方言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一巴掌拍在趙三炮肩膀上,卻是一下打空了。方言一個踉蹌,頓時怒目瞪向趙三炮大罵道:“老色鬼,快給我顯形,讓本女王拍兩下。”
趙三炮立刻哭笑不得凝視了身體,方言摸了摸趙三炮肩膀,見真摸到了,頓時開始大笑着拍打着趙三炮肩膀:“哎呀,老色鬼,你真是太厲害啦。哈哈,笑死我了,居然真把那兩個傢伙給嚇跑了。”
“還是女王大人的棍子威武,那兩個小傢伙是被女王大人的威武給嚇到了。”趙三炮立刻拍方言馬屁,握着方言的手,一個勁摸着,臉上笑眯眯得。
方言愣了一下,縮回手,一棒球棍敲在了趙三炮屁股上:“死色鬼,就知道佔便宜。”
兩個逗比放在一起,就是叫人哭笑不得。
我看着趙三炮揉着屁股,便疑惑道:“居然真就這麼把他們嚇跑了!”
“不是我們嚇的!”趙三炮揉着屁股坐在一邊,輕哼道:“他們兩人各懷鬼胎,都想要鬼嬰,所以互相提防。其實,那個老淫尼,在說要衝進來那一刻,就已經先跑了。剛纔那一擊銳金符打的位置恰到好處,傷了她的大腿。曹三爺也知道老淫尼跑了,所以不敢繼續打探我們虛實。他一怕,心就虛了,再加上門關着,他就更怕,完全是自己嚇得自己不敢跟我們鬥。”
我微微點頭,也感覺有幾分道理:“如果他在堅持一下,或許倒黴的是我們。”
“那可未必!”趙三炮看着我,嬉笑道:“姑奶奶,老頭子說過,使得可不是空城計。如若曹三那小子真要對我們下手,老頭子也不是不能拿下他,只是付出的代價也極大。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可以休息一段時間,曹三那小子恐怕真不敢來犯,只是老淫尼恐怕沒那麼簡單。”
說着說着,趙三炮臉上多了幾分顧慮。
我看在眼裡,詫異道:“難道慧清老尼姑還會來?”
“很難說。”趙三炮擰着眉頭道:“根據姑奶奶當日的說法,淫尼很可能知道小溪乃是您和一個鬼王所凝結出的鬼嬰。鬼王所生鬼嬰,對於他們這些邪修誘惑力太大了。曹三那小子臨走時,方向與那淫尼逃走的方向相反,或許曹三那小子並不知道小溪的真正價值,所以真打算退去了,可是老淫尼可就未必了。我們還是要早作防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