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蕭婉便依着元靜道長所言,老老實實地服下了仙丹。雖然此時不過剛服下,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可蕭婉卻已經依稀覺得自己身上有了些力氣,甚至都能夠坐起身來了,笑道:“國師的仙丹果然是神奇,妾身此時便已覺得好了一大半。”
這原本是十分荒謬,可楊廣卻已經深信不疑,連連道:“果然是仙丹。看來,朕封元靜道長一個國師,都未免委屈了他。”
多日以來,楊廣連連服侍的仙丹之中都有迷情之物,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只當做自己體力十分充沛。而這種東西雖然能在夜晚助興,古往今來也有不少男子都躍躍欲試,可給身子帶來的傷害,卻是無窮無盡的。
服用這種東西,男子每每在身體得到滿足的時候,神智自然是不會十分清醒的。而若是長期服用,起初會覺得神思遊離,而到了後期,便會神志不清,不辯黑白,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楊廣,所有藥物所帶來的不適,都已然被他的慾望掩蓋,埋藏在了深處,他自己,是永遠都看不到的了…
蕭婉來自民間,原本便也沒有多大見識。貧窮人家,胸無點墨,是更容易相信這些無稽之談的,於是便也順着楊廣的話應承道:“嬪妾也是覺得如此。這元靜道長,看上去便是個仙風道骨的模樣,說不準還當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特意來相助陛下的呢。”
她這巧口一說,楊廣自然心中更是歡喜,連忙小心翼翼地扶蕭婉躺下,又細心的掖好錦被,道:“國師說了,這仙丹要在你睡眠之中才會起效,你快些入睡吧。”
身爲帝王,卻如此體貼溫和,楊廣這小小的舉動,卻讓蕭婉心中感動不已,聲音之中不禁含了幾分哽咽道:“陛下,妾身都已經不宜侍寢,您還…不若招幸其他的嬪妃吧,或者皇后娘娘也好。”
“皇后?你不就是…”話到嘴邊,楊廣才微微愣住。這些日子,他每日都只與蕭婉在一起,而他的意識中,更是總覺得蕭婉便是蕭筎,一切都仿若回到了從前的日子。他甚至已經忘記了,
如今的正宮皇后乃是雲凌,蕭婉一提皇后,他的腦中只閃現出了蕭筎…
蕭筎,纔是真正的蕭皇后啊。
往事如潮水一般盡數涌回楊廣的腦海之中,一幅幅畫面連綿不絕地映在了他失神的眼前。他望了望蕭婉那與蕭筎極爲相似的面容,想到蕭筎臨死之時,雲凌嘴角的那一抹冷笑…頓時間,竟然覺得胸口有些憋悶不已。
“陛下?”蕭婉自是察覺到了楊廣面上的異樣,連忙道:“陛下,你怎麼了?”
然而此時楊廣的腦中,卻已經有嘈雜的聲音迴盪不絕,讓他根本聽不到蕭婉的呼喚。他滿腦子,都是他在鳳藻宮中抱着蕭筎屍身之時,雲凌所說的那些話…
他的心一點點疼了起來,更是開始懊悔,爲何,爲何當日要那般縱容雲凌,害死了蕭筎!這些日子的纏綿,已經讓蕭筎完完全全佔據了他的身體,更是佔據了他的神智!
蕭婉已經悠悠起身,再也顧不得什麼休憩,連忙握住楊廣已然凸起了數條青筋的緊繃的手,柔聲道:“陛下,你在想什麼?”
這一聲呼喚雖輕,但在楊廣的卻如驚雷炸響,將他遊離的神思全部喚了回來。他望着憔悴而削弱的蕭婉,面上不禁有些尷尬道:“好了,筎兒,你快睡吧。朕,哪兒也不去,只在這裡陪着你。”
“筎兒”二字,便如尖針一般,狠狠地刺在了蕭婉的心頭,讓她握住楊廣的手掌突然變得冰涼無比。筎兒,筎兒,原來自己在他的心中,根本沒有半分位置…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便開始有些厭棄這兩個字了,尤其是這些日子,楊廣連她的身子都沒有半分顧及,只在她耳畔喃喃地叫着這個名字,行着魚水之事…
爲什麼會這樣?原本,不是自己決定冒充蕭筎,求得寵幸的麼,而爲何現在,自己卻如此厭棄被當做蕭筎?
她本欲說些什麼,然終究是收回了口,只咬一咬下脣,道:“那陛下,也快入睡吧。”
燈燭已熄,皎潔的月光透過隔窗映入進了寢殿,爲這漆黑的房間添了幾
分柔和的光亮。楊廣記得元靜道長的囑託,所以並沒有如往日一般與蕭婉行事,更何況今日他沒有服丹,果真覺得身子有些疲累,並沒有任何慾望。
而蕭婉,原本已經闔上了雙目只待入睡,可不知怎地,卻覺得自己的身子竟然越來越熱。她原想着,該是仙丹起了作用,所以更是不敢睜眼,只盼着自己能夠沉沉入睡,而明天一覺醒來,身子便能夠大好。
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覺得難以入睡。往日來她都疲憊不堪,往往沉迷於昏睡之中,然而此時,她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幾乎要從胸口之中躍出。
細密的汗珠已經從蕭婉清秀的額頭上一顆顆溢出,整個身子似是被無數根柔軟的羽毛輕輕掃着一般,讓她不禁開始扭捏。她悠悠轉身,企圖換個舒服的姿勢入睡,然而當望見月光映照下,楊廣那細長的睫毛之時,只覺得眼前的人兒若隱若現,而自己的身子,卻不受控制地,緊緊地朝他粘了過去…
自從這幾年來沉迷於女色之後,楊廣的睡眠便變得極淺,稍有動靜便容易驚醒。此時蕭婉的身子幾乎滾燙,這樣貼在他的身上,他怎可沒能沒有察覺,連忙睜開眼來,而望見的,只是蕭婉柔情而嫵媚的臉頰…
“筎兒?”楊廣微微一怔,試探道。
此時的蕭婉感覺自己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恍若軀殼已經被其他的靈魂霸佔一般,即便聽到筎兒二字心中再如何不喜,可口中竟然已經嬌媚道:“陛下…”
楊廣連忙驚醒,以爲又是蕭筎來到了蕭婉的身子上,眸中不禁柔情似水,不自覺地便緊緊擁住了蕭婉,道:“筎兒,你又來了。”
“陛下…”蕭婉發熱的手掌輕輕握住楊廣的手,在自己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輕撫了一下,不自覺地便發出了一聲shenyin。而楊廣在享受之餘,卻猛然恢復了幾分清醒,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掌,道:“筎兒,今日不可。”
蕭婉察覺到他手掌的離開,身上又一次變得刺癢難耐,滾燙無比,兩條秀眉不禁緊蹙:“爲何…”
(本章完)